珀西·韦斯莱的变化是细微的。
他依旧是那个一丝不苟的级长,依旧会在走廊里纠正着装不整的学生,在公共休息室督促低年级完成作业。但某些东西不同了。
他走路时脊背挺得更直,下巴抬得更高,眼神中少了些过去的刻板和焦虑,多了几分沉静,以及对周围一切的审视。
他成功获得了国际魔法合作司的暑期实习机会。
当那封盖着司长办公室印章的正式通知送到他手中时,他表现得异常平静,只是简单地向麦格教授道了谢,没有像过去可能的那样激动地写信回家报喜。
罗恩对此嗤之以鼻,认为珀西“终于走了狗屎运”,金妮则觉得哥哥似乎比以前更陌生了。
只有珀西自己知道,这份机会背后绑着怎样的枷锁,牢不可破的誓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新的归属。
起初,他内心也曾有过瞬间的恐慌和挣扎,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一种扭曲的“使命感”所取代。
他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选择,是为了更远大的未来,是为了摆脱家族的阴影。
服从哈利·波特,就是服从力量和秩序。
他开始收集信息。关于他父亲亚瑟在魔法部的,关于比尔和查理在古灵阁和罗马尼亚养龙场的,甚至关于弗雷德和乔治那些越来越出格的恶作剧把戏……他将这些零碎的信息,通过潘西·帕金森提供的加密渠道,定期汇报上去。
每一次传递信息,他都带着一种混合了负罪感与隐秘兴奋的情绪,仿佛自己正在参与一项极其重要、远超普通学生层面的机密任务。
德拉科审阅着珀西传来的信息,筛选其中有价值的部分,“亚瑟·韦斯莱最近在调查一批来源不明的飞车零件……有趣。”他将一条信息指给哈利看,“或许可以‘帮’他找到点线索,指向某个我们想敲打的家族。”
哈利只是扫了一眼,不置可否。
珀西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虽然目前还只是浅层的信息源,但假以时日,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对韦斯莱家没有特别的恨意,但他们属于邓布利多的阵营,是潜在的障碍,提前埋下一根钉子,有备无患。
与此同时,城堡里的另一条支线也在悄然发展。
赫敏·格兰杰与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关系,在圣诞舞会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阶段。
克鲁姆,这个在魁地奇球场上强悍的找球手,在赫敏面前却显得笨拙而真诚,他欣赏她的聪慧和独立,会耐心地在图书馆陪她查找资料,尽管那些深奥的魔法理论让他头晕眼花。
他们开始频繁地在一起出现。
有时在图书馆僻静的角落,克鲁姆看着赫敏埋头苦读,自己则安静地翻阅着魁地奇杂志或保加利亚的报纸;
有时在黑湖边的长椅上,赫敏会纠正克鲁姆的英语发音,而克鲁姆则会给她讲一些德姆斯特朗和保加利亚的风土人情。
赫敏的变化也是显而易见的,她不再总是紧绷着神经,对学业表现出近乎偏执的执着。
她开始注意自己的仪表,头发虽然依旧浓密,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炸开,而是梳理得柔顺了许多。她脸上时常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是罗恩很少见到的。
罗恩对这一切的反应是暴躁而幼稚的。
他几乎无法掩饰对克鲁姆的敌意,每次在礼堂或者走廊看到赫敏和克鲁姆在一起,都会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或者故意找茬和别人抱怨“她怎么能和那个傻大个在一起”。
他的这种行为,只会将赫敏推得更远。
哈利和德拉科冷眼旁观着这场青春闹剧。
“格兰杰和克鲁姆,”在一次魔药课上,德拉科一边精准地切割着瞌睡豆,一边低声对旁边的哈利说,“倒是出乎意料的组合。克鲁姆看起来是认真的。”
哈利正在往坩埚里加入研碎的双角兽角粉,动作稳定。“赫敏值得一个能看到她价值的人。”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比某个只会嫉妒和抱怨的红毛强。”
德拉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哈利会发表这种言论。
他看向哈利,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看来你对格兰杰的评价不低。”德拉科说。
“是啊。”哈利简短地回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对于赫敏的感情生活本身并不关心,但这层关系或许在未来能加以利用。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而且在他的国家拥有不小的声望。
魔药课结束后,他们在地下走廊里遇到了正要前往图书馆的赫敏和克鲁姆。
克鲁姆对哈利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看起来对哈利没有太多敌意,或许是因为哈利在第一个项目中的表现,或许是因为德姆斯特朗对强者的尊重。
赫敏看到他们,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哈利,马尔福。”
“格兰杰,克鲁姆。”德拉科回应道,语气算不上热情,但也没有以往的刻薄。
双方擦肩而过。
“他们在搜集关于人鱼和水下魔法的资料。”走远后,德拉科说道,“为了第二个项目。”
“意料之中。”哈利说。他知道赫敏一定会做足准备。
“我们需要确保第二个项目万无一失。”德拉科的声音压低,“泡头咒虽然可靠,但黑湖底下情况复杂。”
哈利点了点头,尽管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但他们从不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已知的信息上。充分的准备,是应对一切变数的基石。
随着二月来临,第二个项目的压力开始真正显现。塞德里克·迪戈里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芙蓉·德拉库尔也比平时更加烦躁。
城堡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在这种背景下,I.o. 的活动也变得更加隐蔽和频繁。新发展的成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发挥着作用,信息的流动如同城堡墙壁内无声蔓延的藤蔓。
珀西·韦斯莱传递来的信息显示,亚瑟·韦斯莱对那批飞车零件的调查似乎遇到了一些阻力,魔法交通司的人不太配合。
德拉科指示珀西,可以“无意中”向亚瑟透露,交通司的某个官员与特拉弗斯家走得很近。
这是一步闲棋,目的不是为了帮亚瑟,而是为了给特拉弗斯家制造点麻烦,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而在城堡的另一端,赫敏和克鲁姆的感情似乎在共同准备第二个项目的过程中逐渐升温。
他们一起研究魔咒,一起在寒冷的清晨到黑湖岸边聊天或者散步。罗恩的冷嘲热讽似乎已经无法影响赫敏,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与克鲁姆的相处中。
哈利和德拉科依旧按部就班地执行着他们的计划,训练,收集情报。
黑湖冰冷的湖水之下,隐藏的不仅是人鱼的村落和“最珍贵的宝贝”,还有更多涌动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