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星彼得动向的确切情报,像最后一块拼图,嵌入了哈利和德拉科为魁地奇世界杯准备的庞大计划中。
风暴的轮廓已然清晰,现在要做的,是确保每一道闪电都劈向预定的目标。
马尔福庄园的书房再次成为指挥中心。厚重的窗帘半掩着,隔绝了外界过于明媚的阳光,只留下壁炉跳动的火焰和几盏魔法灯提供照明,营造出一种不分昼夜的紧迫感。
哈利、德拉科、卢修斯围坐在那张巨大的龙血木书桌旁。桌上摊开着魁地奇世界杯营地的详细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魔法墨水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箭头。
“根据西奥多传回的信息,彼得已经进入营地外围的森林地带。”德拉科的指尖点在地图上一片模糊的绿色区域,“信号很弱,但持续向中心移动。伏地魔应该就在那里等他,或者已经和他在一起。”
“魔法部的安保形同虚设。”卢修斯嗤笑一声,用蛇头手杖厌恶地敲了敲地图上标注着‘傲罗巡逻区’的几块地方,“巴蒂·克劳奇倒是想认真布置,但福吉那个蠢货为了所谓的‘欢乐气氛’,削减了近三成的巡逻人手。剩下的傲罗也大多集中在核心区域,外围几乎是不设防的。”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哈利的目光在地图上巡弋,最终落在营地边缘一片相对混乱、帐篷密集的区域,“混乱,才能让老鼠溜进来,也让我们的‘清扫’行动更方便。”
他指向那片区域:“这里,以及连接这里的几条主要通道,是我们行动的重点。米里森带领第一小队,伪装成狂热球迷混在这里。林恩带领第二小队,从西侧的森林边缘潜入。罗伯特提供的混淆咒和隐匿符文足够他们在初期避开巡逻。”
德拉科接着补充细节:“一旦黑魔标记升起,混乱开始,第一小队负责制造更大的骚动,驱散人群,并识别优先清除目标。第二小队负责处理掉我们名单上的人,然后迅速利用罗伯特准备的门钥匙碎片撤离到预定地点。”
他拿出一份简短的名单,上面只有三个名字,但每一个都代表着潜在的麻烦——一位以揭露“黑暗勾当”着称、与邓布利多关系密切的《预言家日报》专栏记者;
一名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内对卢修斯等人抱有敌意、且能力不俗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助理;
还有一个是魔法部内部负责档案管理的官员,他手里掌握着一些可能对某些“摇摆”家族不利的陈年旧案记录。
“清除他们,既能削弱邓布利多的舆论喉舌,打击魔法部内对我们的威胁,还能卖个人情给那几个家族,进一步捆绑他们。”德拉科解释着选择这些目标的原因。
卢修斯仔细审视着名单,点了点头:“目标选得很好。”他看向哈利,“那么,你和德拉科呢?你们的位置?”
“帐篷里。”哈利回答,“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在场证明’。当混乱发生时,我们会和卢修斯叔叔你,以及其他‘重要人物’待在一起,表现出适当的震惊和担忧,甚至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一下身边的人。”
“比如,福吉部长?”卢修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他恰好在我们附近的话。”哈利淡淡地说,“一个受惊但勇敢的年轻英雄形象,总比一个下落不明、引人怀疑的形象要好。”
计划的核心环节再次确认。接下来是通讯和后勤保障。
“双面镜通讯在那种大规模魔力干扰下可能不稳定。”德拉科指出,“我们需要备用方案。罗伯特准备的传讯纸鹤只能传递简短信息,而且有延迟。”
“用这个。”哈利从龙皮口袋里取出几个不起眼的甲虫状小物件,放在桌上。它们表面光滑,没有任何魔法波动。
“一些小玩意儿。捏碎其中一个,其他的同样会发生响应。用它作为行动开始和撤离信号。每人带两个。”
德拉科拿起一只,仔细看了看,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很精巧。比魔法部的通讯徽章可靠多了。”
卢修斯也拿起一只,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眼中闪过满意。
最后,是关于事后舆论的引导。
“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卢修斯放下甲虫通讯器,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但同时也有一丝利用的欣赏,“她虽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但她的笔确实能搅动风云。”
“我已经打点过了,她会重点报道‘食死徒余孽的疯狂反扑’以及‘年轻学生们在危急时刻展现出的镇定与勇气’。当然,救世主哈利·波特的名字,会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很好。”哈利点头。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包括丽塔·斯基特那支充满偏见却极具影响力的羽毛笔。
所有细节反复推敲,直到夜幕降临。家养小精灵送来简单的晚餐,三人就在书房里边吃边最后核对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应对方案。
“如果……我是说如果,伏地魔本人提前现身了呢?”卢修斯放下酒杯,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壁炉的火光在哈利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他不会。”哈利的声音异常肯定,“他现在太虚弱了,也没有完全复活,需要小矮星彼得,需要其他仆从的回归和效力。他不会在力量未复、局势未明的情况下,亲自出现在数万巫师面前,那太冒险。”
他的判断基于前世的记忆,也基于对伏地魔性格的深刻理解。
“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德拉科补充道,他总是比哈利多想一步,“如果黑魔王真的提前现身,我们立刻放弃所有‘清扫’计划,全力掩护撤退。确保我们的人,绝对不能与他正面对上。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与黑魔王正面冲突,确实不在目前的计划之内,他们需要的是混乱中的利益,而非玉石俱焚。
晚餐后,卢修斯离开书房去处理一些家族事务的收尾工作。房间里只剩下哈利和德拉科。
连日的谋划让哈利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但他眼神依旧锐利。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夜色笼罩的庄园,远处森林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匍匐的巨兽。
“紧张吗?”德拉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哈利没有回头:“没什么可紧张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是吗?”德拉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向窗外,“那你为什么在摩挲你的魔杖?从吃完晚饭开始,你的手指就没离开过它。”
哈利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果然,他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反复地抚摸着冬青木魔杖光滑的杖身。这个小动作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沉默着,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否认。
“你在期待。”德拉科看着他侧脸紧绷的线条,轻声说,“期待这场混乱,期待除掉那些碍眼的人,甚至……期待看到伏地魔的标记再次升上天空。”
哈利猛地转头看向德拉科,绿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像是被戳破了什么秘密。
德拉科平静地回视着他,没有丝毫躲闪:“这没什么,哈利……这很正常,尤其是对你而言。”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享受过程可以,但别被它吞噬。别忘了,我们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最终的目标……是推翻旧秩序,建立新规则,是向所有最后指令的知情者复仇,是成为掌控一切的人,而不是沦为另一个只懂得破坏的疯子。
哈利胸中那股因为期待而隐隐躁动的火焰,平息了不少。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
“我知道。”他再次说道,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清明,“谢谢。”
德拉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很快,一触即分,“走吧,再去检查一下罗伯特准备的那些小玩意儿。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离开窗边,再次投入战前最后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