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砸得制鞞营的兽皮鼓面发颤,龙弈刚将双柄鞞鼓握在掌心,木槌轻敲的瞬间,鼓面突然 “哗啦” 裂成蛛网 —— 碎皮里掺的不是野牛皮,竟是东齐特有的 “腐皮”,按阿婷父亲《制鞞秘录》,腐皮遇水即烂,绝不可用于祭鼓。更诡异的是,鞞带缝线里的细针,针尾缠着丝绢,写着 “巫鼓阁未时炸”,字迹是部落记录者的笔锋,却在 “未” 字多写了一横 —— 真记录者从无笔误。
“送鞞的人没回,倒来了个‘告密的’。” 阿婷抱着《鞞巫典仪》进来,书页上的 “鼓点传讯” 段落被折了角 —— 部落紧急时会用特殊鼓点传递消息,三短一长为 “有险”,三长一短为 “安全”。她突然指向营门,个穿青色巫服的男人正往里闯,手里攥着张伪鼓谱:“我是记录者阿木!东齐兵抓了我妻子,逼我传假消息,说未时炸巫鼓阁,其实他们要炸的是韧兽胶作坊!”
苏雅突然按住龙弈要拔针的手,银簪挑过鼓面腐皮,在火折子下烤了烤 —— 腐皮竟显露出淡红纹路:“这是‘显纹腐皮’,遇热会显假族纹!” 她再看阿木的手,指尖有鼓点练习的厚茧,却也有握刀的硬茧,“你确实是记录者,可东齐兵让你传的消息,藏着反话 —— 说炸作坊是假,其实是想让我们分兵去守,好趁机在巫鼓阁放真炸!”
话没说完,营外传来喧哗。赵彻押着个穿东齐兵服的人进来,那人竟是真鞞师秦仲!他腰间掉出块族魂铜片:“阿木是被我策反的!东齐兵让他在伪鼓谱里加‘错鼓点’,其实那是防御信号 —— 三短一长是让部落人守粮囤,三长一短是守巫鼓阁!” 他突然指向阿木手里的伪鼓谱,“谱上的‘错鼓点’,就是防御图的密码!”
项云的铁枪突然往鞞堆后一戳,挑出个藏在兽皮堆里的陶罐,里面装着真腐皮,罐底刻着东齐的 “萧” 字:“你们想让我们用显纹腐皮修鼓,让假鼓显真纹,等祭祀时鼓裂炸爆,再嫁祸北境!” 老将军皱起眉头,指了指阿木怀里的韧兽胶:“胶里掺了朱砂,遇鼓点震动会显防御图,东齐兵不知道你已反水!”
阿婷突然翻到《鞞巫典仪》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韧兽胶遇朱砂显密纹”:“阿木,你敲鼓点试试!三短一长!” 阿木拿起木槌,敲起鼓点,韧兽胶果然显露出粮囤的防御图 —— 东齐兵的埋伏点标得清清楚楚。龙弈站起身:“项老将军带百人去粮囤,按图设伏;凌丰,你跟我去巫鼓阁救阿木的妻子;阿婷,你和苏雅用真黄牛皮制鼓,按鼓点传防御信号;赵勇,你留在营里,守住韧兽胶!”
未时将至,粮囤旁突然传来鼓点 —— 三短一长!东齐兵刚靠近,就被项云的人围住,没等反抗就被制服。而巫鼓阁里,龙弈和凌丰正解开绑在梁上的阿木妻子,两个东齐兵举着刀冲过来,被凌丰的银枪挑飞,当场抓获。
祭夏台上,阿婷和苏雅带着新制的鞞鼓赶来,阿木敲起三长一短的鼓点 —— 部落人纷纷欢呼。真鞞师秦仲拿起新鼓,敲起《祭夏颂》,沉稳的鼓点传遍祭台,部落人纷纷跪下,神色虔诚。
暮色漫进制鞞营时,阿婷已制好二十支真鞞,每支都用真黄牛皮。苏雅给阿木的妻子涂了药膏,阿木握着秦仲的手:“多谢将军策反我,没让东齐兵的阴谋得逞。” 龙弈坐在鞞鼓旁,手里拿着支真鼓,轻轻敲击:“以前总怕情报是假的,现在才懂,只要有人心向部落,再精密的阴谋也会被拆穿。”
风穿过制鞞营,带着鼓点的余音,远处传来部落人的歌声。凌丰走过来,手里拿着从东齐兵身上搜出的伪鼓谱:“萧衍的人还会来吗?” 龙弈摇摇头:“他们输了,输在不懂人心的力量 —— 统一天下,从来不是靠武力,是靠彼此的信任与守护。”
夜色渐深,制鞞营的灯火亮了起来,像星星一样散落在鼓旁。阿婷靠在龙弈身边,轻声说:“以后还会有更难的局吗?” 龙弈握住她的手:“会的,但只要我们和部落一起,再难的局也能解开。” 风又吹过,带着鼓点的余音,带着夏天里的温暖,也带着统一天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