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雪在地下指挥所外面嗷嗷地叫着，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把外面的寒冷和死静都给隔开了。
那寒气就跟刀似的，在金属的表面都结成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霜晶。每次一有震动，就能听到远处冻土裂开的那种闷闷的响声，感觉就像是大地也在哆哆嗦嗦的。
屋子里头呢，那红光亮得跟血似的，一闪一闪的。主控台嗡嗡直响，还一个劲儿地颤悠，电流声一直低低地响着，就好像有个大怪兽在胸腔里喘粗气呢。
手指碰到控制面板的时候，能感觉到那种很细微的颤动顺着指骨就传到神经上了，这就是地底下很深的地方有个老早就存在的机制正在慢慢醒过来的信号啊。
陈铁的手指头在控制面板上划得可快了，他手指头上都是老茧，这时候还微微地抖着呢。
他喘气特别粗，每喘一口气，面前就会有一小团白雾冒出来一下子。汗水从额头的角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流，掉到控制台上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全息投影里慢慢转着的立体结构图，那是三首噬灵阵。三个长得特别狰狞的符文脑袋围着中间的黑洞，那些脉络一根一根的就像血管似的，一直延伸到大地的深处去了。
那些纹路还泛着暗暗的紫色的光，就跟活的东西似的，慢慢地一鼓一瘪的，投在墙上的影子扭来扭去的，就好像鬼在那儿小声嘀咕似的。
“七个灵脉的节点……”他声音低低地嘟囔着，那声音沙哑得就像生锈的铁在互相摩擦，“全都对上了……一个都没偏。”
林澈就站在投影的前面，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七个小光点。他瞳孔猛地一缩，脑袋里就像突然炸响了一道雷。
耳朵边好像听到千军万马在雪地上奔跑的轰隆声，脚底下的地也隐隐约约有像战鼓敲响一样的震动，手掌心居然冒出了一点热乎气儿——这是身体里的战意本能在提醒，封印可能要松动了。
葬兵岭啊，北境的寒鸦谷，南岭的断龙坡，西漠的残阳堡……这些个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成了军区要塞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就变成灵脉枢纽的。
它们是七星拱旗阵的关键支撑点。
十年前呢，兵神叶无锋拿自己的战魂当引子，用七面旗子镇住山河，布下了一个横跨九州的超级大防御网，把还没完全长大的虚空噬灵体给封印在地心的裂缝里了。
可现在呢，玄天宗搞的那个什么“灵力复兴”，实际上就是借着祭祀的名义，一个一个地去破坏这个守护了人间一百年的大阵啊！
“他们早就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了。”林澈小声地说道，那语气平静得让人害怕，“从建第一座祭坛开始，就是奔着兵神的封印去的。”
陈铁一下子转过头来，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了：“师父当年留下《军道战体》，还留下兵心火种，可不单单是为了把战技传下去啊……他是把整个防御网，都刻到我们这些老部下的骨子里、血液里了！可咱们呢……咱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帮着他们自掘坟墓呢！”
指挥所里安静得要命。
空气冷得像冰一样，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金属生锈的味儿。小刀躺在战意共鸣舱里头呢，透明的舱盖上都结了一层薄霜。他呼吸很微弱，不过还算平稳，胸口一起一伏的时候，能看到皮肤下面有特别淡的金光在流动，就好像睡着的火焰正慢慢苏醒过来似的。
林澈慢慢走过去，然后把手轻轻放在少年的头顶上。
摸着感觉热乎乎的，甚至有点烫呢，这可不是普通的体温，是战魂共鸣搞出来的生物场升温。
这时候，系统界面就在他眼前展开了，上面写着：
【检测到高纯度战感波动，是否进行引导连接？】
林澈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就确认了。
一瞬间，一股像熔岩那么炽热的意念就顺着接触的地方冲进了林澈的意识海里。他耳朵边突然就响起了战号的长鸣声，鼻子好像还闻到了焦土和铁血的味道。
就在这时候，小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脊椎也弓起来了，指甲在舱壁上刮擦，发出特别刺耳的声音。
小刀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不再是平常的黑眼珠了，而是有金色的纹路在燃烧，就像远古的战旗在风里呼啦呼啦地飘着。
他眼睛里映出来的不是现在的景象，而是漫天风雪里好多战甲残影排着队站着的画面。
“旗动北疆——”小刀的声音变得又低沉又宏大，就好像有好多好多士兵在他嗓子眼里喊着似的，“令出葬兵，铁脊归营……”
林澈听了，浑身猛地一震。这可不单单是一种语言啊，简直就是一种**战意共振波**呢，一下子就冲击到灵魂深处去了。
他耳朵里嗡嗡直响，手指头都麻酥酥的，就好像听到了十年前兵神下达最后一道军令时的那种回响。
这可是《兵策·残卷》里的“军令真言”啊！
传说中只有兵神亲自传授，而且心神合为一体的人才能唤醒的战魂密语，早就消失在战火里面了。
谁能想到呢，现在居然从小刀的嘴里完完整整说出来了！
【提示：检测到战意传导节点自己就激活了，宿主成功建立起了‘初级旗语者’的链接。
小刀呢，编号是001，已经被录入到‘军道火种’这个序列里了。】
陆战鹰大踏步走进指挥所，他肩章上的鹰徽在红光的映照下显得特别锐利。
他的皮靴踩在地上，声音又沉又重，每走一步都能让地面扬起一点点灰尘。
他听完了这一整段真言之后，呼吸变得很粗重，眼睛里好像有一股热乎劲儿在往上涌。
“咱们啊……不用再靠着你一个人来传火啦。”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澈，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火种啊，它自己就能烧起来喽！这才是真正的军道传承呢——不是靠着一个人去逆着老天干，而是要让每一个战士，都变成永不熄灭的战旗！”
就在这个时候，柳青萝从暗门那儿走了进来，她脸色白花花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枚黑色的数据晶片。
她的手指头冰冰凉的，指关节因为太用力都变白了，脚步轻得几乎都听不到声音。“我能拿到的就这些了。”她把晶片插进接口，声音听着挺冷静的，不过尾音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颤抖，不仔细听都察觉不到呢。“这里面有‘夜影’代号持有者的名单，执法堂这三年里的行动密令，还有一段录音哦。”
然后录音就开始播放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只要把兵心弄到手，军方就再也没什么话语权了。到那个时候，灵脉回归宗派，战技也各归其位，你们玄天宗就能掌控新的秩序啦。”
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那声音里有着让人熟悉的威严，还透着一股阴冷劲儿：“封印被破开的时候，就是旧军队完蛋的时候。我周衍啊，可算是对得起老祖宗们了。”
林澈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他把赵刚昏迷之前的录音片段调了出来，然后去比对声纹波形。
这两条曲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啊，系统还同时给出提示了：“这个声纹和军部三年前‘灵脉调整计划’审批会议记录的匹配度达到了98.7%，还检测出了相同的背景电磁频段特征呢。”周衍啊，他可是军部战略部的副部长呢，管着全国防线调配的事儿。谁能想到，这家伙早在三年前就和玄天宗勾搭上了。
陆战鹰气得不行，“咱们打的那些妖兽战，守着的每一寸土地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这一拳可不得了，那金属台面都被砸凹进去了，震得那些仪器的报警灯一个劲儿地闪。他接着吼道：“全都是他在背后捣鬼，算计好了让咱们打这些消耗战呢！他哪里是在布防啊，根本就是在放血，想让军方自己把自己给耗死！”
林澈呢，就那么静静地沉默着。他的指尖在主控台边缘轻轻划过，那金属的冰凉感觉让他脑子清醒了些。
他的眼神落在角落里一块破破烂烂的金属碎片上。这块碎片可不简单，是从兵心祭坛带回来的“破军·柒”残甲核心。虽然上面全是裂痕，但是还能发出微弱却很坚韧的脉动。那脉动就跟心跳似的，特别有规律，还能让周围的空气产生一点点小涟漪呢。
你看啊，那些宗门早就偷偷地渗透到权力的中心了，封印也在一点点崩塌。要是虚空噬灵体彻底醒过来，它可不光是吞噬灵力，那可是要把整个世界的根基都给吞掉的啊。
所以啊，兵神留下来的七星拱旗阵必须得重新点燃才行。
林澈抬起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外面的风雪不停地拍打着观察窗，那声音就像敲鼓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这风雪还没停呢，东海军区地下指挥所的大门，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就悄悄地开了又关上了。有七道黑影趁着夜色就离开了，就像七支射出去的箭一样，朝着九州大地那些命脉节点奔过去了。林澈心里明白，真正的大麻烦这才刚开始呢。
他就站在主控台前面，手指轻轻摸着那块“破军·柒”的残甲核心。这核心的金属表面啊，裂痕横七竖八的，就跟干涸的河床似的。不过呢，它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微弱但很顽强的脉动，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在轻轻跳动着心脏。
手指上能感觉到温热和震颤混在一起的那种触感，好像这残甲核心也在回应林澈的决心呢。这东西可不简单，它不但是兵神留下来的东西，更是当年七星拱旗阵最后的火种载体啊。
“陈铁，来帮我把这个拆开。”林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劲儿一听就知道。
老工匠陈铁没说话，就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套工具。这套工具啊，上面全是岁月留下来的锈迹。那工具箱一打开，就发出“吱呀”的一声，铜做的铰链都不好使了，特别生涩。箱子里的工具都是手工打磨的，边缘还留着以前的油污和灵能灼痕呢。这可是他三十年前给兵神调试灵能战甲的时候用过的老工具了。
这两个人就肩并肩地站在那儿，靠着全息投影帮忙，按照《军道战体》里记载的“兵解九式”的方法，一层一层地把残甲核心的能量结构给剥开。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只要出一点差错，那火种可就没了，那就彻底完蛋了。
剥到第二层的时候，这核心突然就失控了！一道金色的电弧一下子就炸了出来，陈铁赶紧用力把林澈给推开，结果自己的左臂就被击中了。皮肉都烤得焦黑了，可他呀，咬着牙死命撑着，硬是拿自己的身体当导体，把那股能量导到地下去了。
两件工具都给弄坏了，这时候，空气里到处都是臭氧和焦糊的味儿。
“接着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换了把备用的刻刀，手虽然抖得厉害，但一直没停下。
三个小时过后，七个拇指大小的金属信标就静静地在能量托盘里悬着了。这些信标泛着暗金色的光，其中有一个光看着有点暗，频率还微微地波动呢，这就是最不稳定的那个了，这意味着以后某个节点可能最先出问题。
这些信标样子普普通通的，可里面藏着大能量呢，每个信标里都封着一点儿兵神战魂剩下的力量，能当作“战意共鸣”的引信。
“成了。”陈铁大口喘着气，眼睛里却有了好久不见的光亮，“这可是……新的旗令火种啊。”
林澈点了点头，把这七个信标收到专门做的灵能匣子里了。
匣子关上的时候，“咔”地响了一声，跟着就有符文锁链冒出来，自动就封印上了。
他既没有召集大部队，也没跟上级报告，大晚上的就把特战营里最忠心的七个骨干给叫来了，这七个人可都是以前跟他一块儿打仗、达到战意共鸣标准的老兵了。
“这次的任务啊，没有命令编号，也不会有记录存档。”他在战术室里看着大家，眼神像刀一样，“你们要是走上这条路，那可就是跟整个宗门体系对着干了。到时候生死都没人帮你们，前面也看不到一点儿希望。”没一个人退缩。
当天夜里啊，七支小队就分散开了，借着风雪的掩护，分别朝着东江、北荒、西漠、南岭、中州、云澜、寒鸦这七个大军区去了。
林澈呢，他亲自带着一队人，奔着最北边的寒鸦谷就去了。那地方可是兵神最后打仗的地儿，也是封印最不牢固的一处。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不露面，就趁着深夜悄悄潜进老兵疗养所或者退役武者住的地方，用战魂去碰人家的额头，把人家沉睡的军道记忆给唤醒。
那些以前被宗门看不起，叫什么“凡俗老卒”的战士啊，一碰到信标，眼睛里就出现战旗飘扬的画面，身体里好些年都没动静的战意就像春天的雷一样，一下子就复苏了。
有的人不知不觉就握紧了拐杖，手指关节都变白了；还有的人在梦里低声喊着军令，额头都出现战纹了，皮肤烫得就跟着火了似的。
在西漠的残阳堡，有个退役的炮手不知不觉就画出了兵神战阵图，那沙地自己就着起火来，变成了战阵的样子，火焰是金红色的，好长时间都不灭呢。
七道脉冲啊，静悄悄地就跨越了山河，在地下织成了一张特别宏大的星图。
等到最后一个信标在寒鸦谷的冰层下面稳稳当当落好的时候，林澈就跪在雪地里，手掌贴着地，能感觉到大地深处传来很微弱的共鸣，就好像数不清的沉睡战士，在黑暗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系统提示：检测到七处战意节点稳定连接，军道体系·初级建成。【有个新功能解锁啦，叫“旗令传导”呢。就是宿主能靠着战魂共鸣，在老远的地方把已经连接上的战旗传人给唤醒。】
【注意啊！地核封印晃荡的频率一下子升高了17%呢，得赶紧去查看查看周围生命网络有没有啥波动。】
他抬起脑袋看向那乌漆嘛黑的天空，玉佩就贴在胸口那儿，那根血线还是亮亮的，朝着北边的深处指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呢，寒鸦谷最里面有个被冰雪盖得严严实实的古老冰帐子，半截断了的长枪突然就抖得特别厉害，枪尖自己就把冻土给划开了，划出了四个古篆字——
【令还没断呢，旗就先动了。】
小刀啥时候跑到他身后的都不知道，少年的眼睛里还留着金色战纹的那点余光，声音轻轻的问：“咱们……真的能守得住吗？”
林澈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手腕上的通讯器就突然震动起来了。
远在东海军区的监控屏幕正在闪个不停还报警呢，东海沿岸的三座渔村的生命体征网里面，好几十个光点一下子就变得灰扑扑的了……
风雪还在刮呢，战旗也还竖着。
可是啊，真正的大风暴，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