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啊，黑得像墨汁似的，那指挥部大楼的轮廓都快被这黑夜给吞掉了。
林澈呢，站在灯光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他不慌不忙地，把一份手写的“边境巡查”申请书，就这么推到了赵刚面前。
林澈就对赵刚说：“赵团长啊，北岭哨所的远程雷达啊，最近老是有一阵一阵的灵能波动。那信号可弱了，不过频率不太正常呢。”他稍微停了一下，眼睛里透着一股沉稳劲儿，接着说：“官方记录都说那哨所都废弃一百年了。可我在后勤的日志里发现啊，军方以前在地下埋了三个低功耗的灵能传感节点，这是用来监控边境有没有啥异常动静的。这些信号一直都没归档，我用玉佩共振解析的时候才发现，这信号的频率编码啊，居然和兵神遗物的共鸣模式一模一样。我就寻思啊，是不是有妖兽在那儿搭窝了呢，所以想带着人去查一查。”
赵刚呢，眼睛从文件上挪开了，他那粗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眼神就像老鹰一样犀利。
北岭？那地方啊，到处都是风沙，地貌乱七八糟的，就是一片啥都不长的荒地。最新的军用地图上就写了“危险区域”这四个字。
一个新兵蛋子，居然主动要去那种鬼地方？
赵刚就这么打量着林澈，想从他那张年轻但是又特别沉稳的脸上找出点啥不对劲的地方。林澈呢，眼神特别坚定，一点都不躲，就好像他说的雷达异常那事儿，根本就不是找借口，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赵刚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印章，不过没盖下去。“那边的事儿啊，可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喽。你知道吗？这十年来，雷达异常的报告都有几十次了。每次派人去查看，结果都是白跑一趟，啥也没查出来。”他突然话头一转，声音也压得特别低，“我呢，可以批准你的申请，不过有三个条件得先说清楚。其一啊，这就是个非正式的任务，你可不能动用军械库里任何制式装备，灵能枪械那更是想都别想。其二呢，你只能带一个人一起去。其三，这件事啊，千万不能让秦风知道。”
林澈心里猛地一紧，这份信任可真是沉甸甸的啊。
“知道了。”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参谋韩薇抱着一大摞档案走了过来，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就顺手把一份标着“地质普查·代号：荒原”的文件夹轻轻地放在了林澈的手边。
“我整理旧档案的时候正好路过，看到北岭的资料就顺便抽出来给你了。”她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但是眼睛却很有深意地看了林澈一眼，“有些东西啊，放着的时间太长了，都容易发霉喽。”
等她走远了，林澈就把文件夹打开了，结果夹层里有一张发黄的照片滑了出来，这正是那座黑石军寨的航拍照片呢，照片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九工·北枢，勿近。”
从指挥部出来之后，林澈没有回营房，而是绕路去了城西那个已经废弃的通信站。
过了十分钟，王胖子气喘吁吁地钻进了那个铁皮屋，“哥啊！你真的要去北岭吗？你是不是疯了呀！”
“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林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投影仪，调出了韩薇给他的加密地图，“是有人希望咱们去的。”蓝光投在他脸上，就像画出了一条神秘的路，这条路能躲开所有的监控点，一直通到那片被风沙给吞掉的荒原。
大半夜的，风嗷嗷叫着，就跟鬼哭似的，卷着黄沙到处飞，打到防风镜上“沙沙”响，就像好多枯骨头在那小声嘀咕。
风可冷了，刺得骨头疼，就算穿着厚作战服也不管用，皮肤都起鸡皮疙瘩了。
王胖子把脖子一缩，又把防风镜紧了紧，一边嘟囔着一边小心地瞅着四周。
“澈哥，你真能确定是这儿吗？这鬼地方风沙大得能把人给埋喽，别说是妖兽了，连个毛都瞧不见啊。”
林澈没吭声。
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胸口那块越来越烫的玉佩上了，那玉佩正发出一种低频的震动，就像心跳似的，还跟风沙的节奏一样呢。
他用手指轻轻摸着玉佩，小声说：“不是风把咱们带过来的，是风停了，咱们才能瞧见这个地方。”
走过一片被风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岩林，一座在断崖上立着的破破烂烂的军寨，突然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这军寨全是用黑色的大石头堆起来的，被风吹雨打了不知道多少年，墙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样的裂缝，石头缝里长满了灰白色的地衣，在月光下看着阴森森的。
军寨的门早就没了，就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入口，门上面模模糊糊能看到几个古篆字——九工·北枢。“有点怪啊……”王胖子脸一下子就变了，眼睛里透着惊恐，“我以前跟着队伍到北岭拉练搜查过三次呢，每次都会路过这附近，我敢保证，从来就没瞅见过这个寨子！这他娘的难道是突然冒出来的？”
林澈慢慢走上前去，靴子踩在碎石子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里满是铁锈味和陈年尘土的那种腥臭味。
他的手指刚碰到那又冷又糙的门框，胸口的玉佩突然就涌出一股滚烫的热流，跟这个古寨产生了很强烈的感应。
【系统提示：检测到兵神信物能量匹配，正在打开‘北枢密库’的隐藏入口……】
随着一连串低沉的机关转动的声音，他们脚底下的地面慢慢裂开了，尘土“簌簌簌”地往下落，发出沉闷的响声。
有一条锈迹斑斑的钢铁梯子，弯弯曲曲地延伸到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台阶边上还留着已经干了的暗红色血印子。
地下的空气又混浊又让人觉得压抑，到处都是金属和尘埃混在一起的那种陈旧的气息，呼吸的时候能闻到铁锈的那种腥甜味。
这个密库的空间不大，四周的墙壁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就中间立着一座半人高的青铜方鼎。
鼎的身上全是那种古朴的云雷纹，手指从上面划过去，能感觉到凹陷的纹路里积着的岁月的灰尘。
正面刻着三个大字：火种·一。
林澈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这三个字给抓住了。
火种……师娘叶倾凰留下的信息里，也提到过“文明火种”。他一步一步朝着方鼎走过去，皮靴踩在石板上，那回音就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不停地回响着。
眼瞅着手指尖马上就要碰到鼎身了，嘿，这鼎里边突然就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幕。
在那光幕里，师娘叶倾凰熟悉的身影慢慢出现了。她的影像晃晃悠悠的，不太稳当，声音也是时断时续的，就好像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还夹杂着那种像电流似的“滋滋”的杂音呢。
“林澈啊……你要是看到这个影像，那就说明你已经找到北枢了……这儿呢，是兵神亲自设下的第一道防线……这鼎里面啊，藏着个‘军魂熔核’，这可是激活军道战体第二层‘铁流贯脉’的关键东西……不过呢，它得要特别庞大的战意来当引信……我已经在这儿……设下了血炼杀阵，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宗门的走狗的……”
这影像闪了几下，跟着就是一阵特别刺耳的杂音，然后一下子就没了。
“哥，这……这咋听着像是个陷阱呢？”王胖子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喉结一上一下地动，手都已经朝着腰间的工兵铲摸过去了，“啥杀阵啊，啥走狗的，听着怪吓人的。”
“师娘不会害我的。”林澈摇了摇头，眼神那叫一个坚定。
他使劲吸了一口气，从战术背心里拿出了在演武场上缴获的灵能手雷的残片。
青铜方鼎的鼎心那个地方，有个形状不规则的凹槽，跟这残片的大小、轮廓惊人地一样。
林澈一点都没犹豫，稳稳当当就把残片嵌到那个凹槽里了。只听“咔”的一声，嘿，就完美对上了。
紧接着，他腰一沉，腿一蹬，体内那《军道战体》的功法就跟疯了似的转起来。一股特别精纯的气血之力，顺着胳膊就往青铜方鼎里猛灌，一点儿都没留。
就那么一瞬间，鼎里的金光“唰”地一下就涨起来了。那当引信的灵能手雷残片，一下子就化了，直接把鼎里不知道睡了多少年的巨大能量给引爆了。
一道战意就像洪水一样，特别凝练，跟真的似的，还带着打仗时候那种金戈铁马的喊叫声，“嗖”地就冲到天上去了。然后又像天河的水倒着灌下来似的，全冲进林澈的身体里了。
“呃啊！”林澈压着嗓子低低吼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经脉就像被烧得通红的铁水给穿透了一样。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在这超级霸道的力量下，都被扯烂了，然后又重新组合。
皮肤表面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的红色纹路，汗水冒出来变成白色的雾气，还带着一股肉被烤焦的味儿。
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特别大的变化，就像完全变了个样似的。
【系统提示：军道战体突破啦！现在的等级是：二阶·铁流贯脉！】
【高级战斗形态也解锁了：破军扫射（高级）。
这就能在30秒里，不停地发射灵能实体子弹，都不用装填呢。】
【蓝图界面更新了：灵能虎式突击炮·组装进度提高到15%了。】
金光慢慢没了，林澈慢悠悠地吐出一口长气，这口气就像箭一样，还带着霜，变成小冰晶就飘走了。他紧紧握了下拳头，立马就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不停地涌动，就像江河奔腾一样，那股力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这时候啊，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大感。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手腕上的加密通讯器轻轻震了几下，动静不大，还挺微弱的。
他一看，是韩薇发来的紧急警告，就简简单单一行字：“秦风找宗门帮忙了，弄了个‘清剿叛党’的密令，说你偷禁地的机密，现在目标锁定北岭了。你赶紧回来！”
“快走！”林澈伸手就把王胖子给拽起来了。
刚冲出寨子的大门，就看到夜空中突然有一道特别刺眼的探照灯光，就像一把剑似的，一下子就把沙幕给划开了。原来是三架黑色的无人侦察机，在低空那儿一圈一圈地盘旋呢，飞机肚子下面宗门的徽记还一闪一闪的。
那螺旋桨“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地上的沙子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他们来得也太快了吧！”王胖子咬着牙说，“澈哥，咱们咋出去啊？”
林澈眼睛一闭，又马上睁开，这时候他身体里那种想战斗的冲动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他一下子就把【破军扫射】给激活了！
然后“嗖、嗖、嗖”三发灵能子弹就射出去了，子弹飞出去的时候就带起一点点很细微的“嗤”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无人机的导航模块给打得稀巴烂。
就看到那几个黑影“唰”地一下就掉到沙丘上了，火光闪了一下就灭了，烧焦的味儿随着风就飘过来了。
“咱们走小路，去老陈的车间。”
天越来越黑了，林澈和王胖子专门挑那些不是平常走的路走，轻手轻脚的，最后就回到了城市边上那个他们特别熟悉的修理车间。那个车间里到处都是机油和钢铁的味儿。
陈铁呢，正戴着老花镜，在一盏昏黄的台灯下面，特别专心地打磨一个很精密的零件呢。他那沾满油污的手指有点微微发抖，锉刀和金属摩擦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音。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就直接问道：“回来啦？没捅出啥娄子吧。”
林澈啥也没说，一声不吭地走到工作台那儿，把沉甸甸的背包给放了下来。
他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特别小心地拿出个东西，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满是图纸的台面上。
那是个指甲盖儿那么大的结晶碎片，整个儿是暗金色的，表面还有淡淡的红色光晕在流动呢，就好像是把数不清的将士们的怒吼和那种不屈服的战斗意志，硬生生地给压缩、凝固在一块儿了，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强大气势。
陈铁正干着活儿被打断了，心里有点不高兴，就抬起头来，眼睛很随意地往那块碎片上看了一眼。
可就这么一眼，他脸上那不耐烦的神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拿着锉刀的手啊，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得特别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在宗门的档案室内，苏清月的手指尖凉冰冰的。
她总算把最后一道加密给破解开了，屏幕一亮，“火种计划”这四个字明晃晃地就出现了。
在负责人那一栏，明明白白地写着三个字：叶倾凰。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档案最后那一行冷冰冰的话：“这个计划的理念和宗门的宗旨完全相反，有能把整个局面都颠覆的风险，得永远封存起来，所有跟这个计划有关的人……都被列为观察对象。”
苏清月失魂落魄地靠在那冰冷的档案柜上，档案柜金属面的那种寒冷，透过衣服钻到脊梁骨里去了。
她的脑子里啊，一直回想着林澈转述说的叶倾凰留下的那句话。“要是她讲的‘文明火种’就是事实呢……”她小声嘀咕着，眼睛里忽然有了一种从来没出现过的茫然和动摇，“咱们祖祖辈辈都信奉的宗门……到底是个啥角色啊？难不成，真正的叛徒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