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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国的渔舟划到芦苇荡时,晨雾正浓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他攥着船桨的手青筋凸起——从离岸开始,腰间银针囊里的九根玄铁针便在囊底跳个不停,每靠近芦苇荡半分,针尾的铜铃便轻响一声,与记忆里天禄阁校书时,嵇康抚琴前总要拨弄的铜铃,频率分毫不差。

嵇康...他喉结滚动,这个名字在舌尖烫得发疼。

七年前王莽篡汉那日,他抱着半箱《黄帝内经》残卷冲出天禄阁时,最后回头看见的就是嵇康——御乐师的素袍沾着血,正用琴轸砸向试图抢夺医典的新朝卫卒。

火势吞没阁楼前,他分明听见琴弦崩断的脆响,和嵇康喊的那句李兄,医道莫绝。

船底擦过浅滩的卵石,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李柱国踩上芦苇丛的泥地,鞋跟陷进湿软的土里,却像踩在当年天禄阁的青砖上——那里每块砖都刻着校书官的名字,嵇康的名字刻在东墙第三块,他总说乐师刻砖,倒比弹琴有趣。

琴音就在前方。

这次不是《高山流水》,是断弦声。

一声,两声,第三声时,芦苇突然分开半尺宽的缝隙。

李柱国的银针囊坠地——他认得这琴曲,嵇康独创的断弦引魂曲,当年太医院院首暴毙,是嵇康用这曲子引着他在停尸房外守了整夜,才发现院首是被人用乌头草浸过的发簪刺中哑穴而亡。

嵇兄?他哑着嗓子唤,脚步却钉在原地。

七年前火场里那具焦黑的尸体突然浮现在眼前,他记得自己摸过那具尸体的手腕——尺泽穴的位置有块月牙形疤痕,是嵇康为试琴音入脉,用烧红的琴轸烫的。

芦苇深处传来衣物摩擦声。

一个素袍身影转过半张脸,面容被晨雾裹着,像浸了水的绢画。

李柱国的源印在怀中发烫,他摸出印子,看见印面的纹路正朝着那身影的方向延伸,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李校书,别来无恙。声音哑得像旧琴箱里的木屑,却带着嵇康特有的尾音上挑。

李柱国的手猛地按上腰间的银针囊。

他不是没见过借尸还魂的邪术,上个月还废了个用童男童女练鬼针的方士。

可此刻源印的震颤却不像被邪术干扰,反而像...像当年两人合校《难经》时,他解不开奇经八脉之惑,嵇康抚琴时琴弦与他脉息共振的感觉。

你不是嵇康。他咬着牙,玄针已扣在指尖,他的右耳缺了半块,是小时候爬树摔的。

素袍人抬手,雾里露出半只耳朵——耳尖果然缺了米粒大的一块,在晨雾里泛着青白。

李柱国的玄针地掉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嵇康常说的话:乐师的魂,该在琴里。当年天禄阁大火,嵇康的伏羲琴烧得只剩焦尾,可他怀里还揣着半块琴轸,是嵇康亲手雕的,刻着医乐同脉四个字。

你的使命没完成。素袍人往前一步,雾里的面容还是模糊,声音却清晰了些,医道源印只是开端,真正的医道...在黄泉之下。

李柱国的源印突然烫得灼手。

他慌忙解下印囊,看见印面竟浮起一行新的残句:黄泉有冢,藏典于脉——这是他昨夜对着《针经》苦思时,怎么也补不全的章节。

你是谁?他的声音发颤,黄泉医冢...是什么?

素袍人没有回答。

他抬手,掌心躺着一卷泛黄的医简,封皮上的字迹被虫蛀得斑驳,李柱国却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笔迹——七年前校书时,他在《灵枢经》残页上随手写的批注:地脉可引,伤重可续。

这是你当年说的。素袍人将医简放在泥地上,用你的源印试试。

李柱国蹲下身,源印刚碰到医简,便听见的轻响。

医简封皮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地脉疗伤法:寻活脉之地,以玄针引地气入经,可续断脉,可起沉疴...医道源印者,黄泉医冢之钥也。

这不可能...他翻到医简末尾,那里有一行朱笔批注:李兄若见此简,莫忘当年共誓——医道不绝,魂归有处。

嵇康绝笔。

晨雾突然散了。

李柱国抬头,素袍人已不见了踪影,只剩脚边的医简还沾着露水。

他摸向自己的右耳,那里还留着当年嵇康开玩笑时用琴轸戳的小凹痕——和素袍人耳尖的缺口,位置分毫不差。

师父?

程高的声音从芦苇荡外传来。

李柱国慌忙将医简塞进怀里,转身时却撞得芦苇沙沙响。

他看见程高站在船边,手里提着他忘带的银针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您走得急,王二狗追了半里地才想起您没带针囊。

方才他说...看见芦苇荡里有白影?

李柱国摸了摸怀里的医简,又摸了摸发烫的源印。

他突然想起昨夜印面浮现的玄针续脉,需引任督二气,和医简里的地脉疗伤法,像是两截断剑终于拼上了刃。

回医馆。他扯了扯程高的衣袖,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今晚...你陪我校医简。

程高没说话,只是盯着师父的眼睛。

李柱国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在抖——像当年在天禄阁,第一次见到《黄帝内经》全本时那样抖。

月上中天时,医馆后堂的烛火还亮着。

程高端着药盏推门,正看见师父伏在案前,源印和医简并排摆着,印面的纹路竟和医简上的字迹重叠成了完整的图。

李柱国的手指在图上划来划去,嘴里念叨着黄泉医冢,眼尾的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水痕。

师父?程高放轻脚步。

李柱国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却没散,反而更亮了:程高,你说...当年天禄阁的火,真能烧尽所有医典么?

程高没回答。

他望着师父怀里露出半截的医简,又望着源印上越来越清晰的纹路,突然想起三天前王二狗说的话:师父最近总摸源印笑,像小时候我偷了糖,怕被娘发现又舍不得吐出来。

夜风掀起窗纸,吹得医简哗哗响。

程高看见简上有行字被师父用朱砂圈了又圈:医道传承,不在纸墨,在人心;不在生前,在魂归。

他突然觉得,师父眼里的光,比当年教他青针入穴时更亮了些。

月上中天时,程高端着的药盏在掌心沁出薄汗。

他站在医馆后堂门前,听见里面传来竹简与青铜相碰的轻响——那是师父摩挲源印时特有的动静。

三天前师父在芦苇荡里的反常模样还刻在他脑子里:向来稳如磐石的手在抖,像极了那年自己第一次扎偏穴位,师父捏着他手腕校正时,指尖微颤的样子。

吱呀——

木门推开半寸,程高看见师父正俯身在案前,源印与那卷医简并排躺着。

青铜印面的纹路竟像活了般,沿着竹简的边缘攀爬,在烛火下投出蛛网似的金斑。

李柱国的指尖悬在医道传承,不在纸墨,在人心那行字上,喉结动了动,像在吞咽什么滚烫的东西。

师父,药凉了。程高放轻脚步,药盏搁在案角时,瓷底与木纹相擦的轻响惊得李柱国抬了头。

他这才发现师父眼尾的水痕还没干,在烛火下泛着碎钻似的光。

李柱国抹了把脸,抓起医简的手却没松:程高,你跟了我三年。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旧风箱,可知道我为何总说针下无小事

程高垂眸。

三年前他跪在雪地里求师,师父用银针挑开他冻僵的指尖,说学医先学心;去年山洪冲垮村舍,师父在泥水里跪了整夜,用玄针给断腿的老妇续脉,说医道不是悬壶,是悬命。

此刻他望着案上重叠的纹路,突然懂了些什么:弟子愚钝,总以为是手法要精......

李柱国打断他,指节重重叩在在人心三个字上,你看这医简,当年天禄阁的火能烧了《灵枢》,烧了嵇兄的琴,可烧不化他刻在竹简里的魂。他抓起源印,青铜凉意透过掌心直窜心口,这印子为何能复原医典?

不是因为铜铁有灵,是因为每个学医者的血里,都该淌着两个字。

程高的喉头发紧。

他想起上个月师父用赤针废了抢药的恶少,却连夜翻山给恶少重病的娘送药;想起前日里师父把最后半袋米换了药,自己啃着冷馍说饿不死。

此刻师父眼里的光,比教他玄针续脉时更烫,烫得他膝盖一弯,跪在青砖地上。

弟子从前总想着学成这手绝活儿他声音发颤,可方才看师父摸着医简掉泪......才明白,原来医道是要把别人的命,往自己心口揣。

李柱国盯着徒弟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

他伸手去扶,却在半途停住——程高的脊背挺得像山涧里的青竹,这是他第一次从徒弟身上,看见当年那个抱着医典冲出火场的自己。

起来。他声音软了些,明日我要出趟远门。

程高猛地抬头:去哪儿?

黄泉医冢。李柱国翻开医简,指腹抚过医道源印者,黄泉医冢之钥也那行字,嵇兄留的线索,说那里藏着能续断脉、起沉疴的医典。他顿了顿,但那地方......

我跟您去!程高脱口而出,却见师父摇头。

你得守着医馆。李柱国指了指窗外——前院的药炉还冒着轻烟,王二狗正踮脚往瓦罐里添水,青冥医会的人最近在涪水镇晃悠,他们盯着我的针,更盯着这医馆里的方子。

你坐镇,我放心。

程高攥紧了袖口。

他知道青冥医会那些人,表面是医,实则拿活人试毒针,上个月还拐了邻村的哑女。

可让师父独自涉险......

还有子衡。李柱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在郡里有药商路子,联络四方医家的事交给他。他敲了敲桌角,记住,医道传承不是一个人的事。

你守着活人,我找着医典,咱们两头都不能断。

那王二狗?程高突然想起那个总跟着师父提药箱的憨小子。

李柱国笑了:这小子虽笨,可心诚。

前日我教他认地仓穴,他在自己脸上画了二十八个红点,说师父扎错了我也不喊疼他望着窗外蹦跳的身影,黄泉医冢在深山里,得有个能扛药囊、敢踩野路的。

第二日清晨,王二狗背着半人高的包裹站在船头,包袱皮儿里鼓囊囊塞着药锄、火折子,还有师父硬塞的三个烤红薯。

程高捧着针站在岸边,银针在掌心凉丝丝的,针尾刻着细小的字,是师父连夜用刻刀雕的。

此针能引任督二气。李柱国替他别在衣襟里,若有一日你觉得医道难了,摸这针尾——当年嵇兄用琴轸烫的疤,和这针的弧度一样。

程高突然跪了下去。

晨雾里,他听见师父的衣角被风掀起,听见涪水拍岸的声响,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弟子定守好医馆,等师父带着医典回来。

傻小子。李柱国转身时,眼眶热得发疼。

他抓起船桨,船尾荡开的涟漪里,程高的身影渐渐模糊,只剩医馆的灯笼还亮着,像颗缀在江边的星子。

千里之外的荒山,晨雾正从石缝里往外涌。

那座被藤蔓裹了千年的石门地震了震,青苔簌簌往下掉。

门楣上八个古篆慢慢显形,在雾里泛着青黑的光——医道归真,天地同寿。

有山风卷着碎叶掠过门缝,隐约带出一丝腥甜,像极了陈年药香里,混着的,血脉搏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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