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传来了一阵柔软又温热的触感。
那条毛茸茸不安分的白色尾巴,正用一种带着小心翼翼、全然信赖的姿态,紧紧又温柔地缠绕着自己。
这是一个无声的、却胜过千言万语的答案。
一个代表着彻底臣服与交付的信号。
陆屿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终于漾开了一抹满足的、得偿所愿的笑意。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从他把那只巴掌大的、浑身湿漉漉的小奶猫从暴雨中捡回来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
等这只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从身到心都完全属于自己。
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陆屿川再也抑制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带着浓浓愉悦的轻笑。
他低下头,将嘴唇贴在怀里那只鸵鸟(猫)毛茸茸的头顶上,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充满了占有欲的沙哑声音,低声宣布:
“我当你是答应了。”
怀里的人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然后把脸埋得更深了,像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
陆屿川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江年的后背,然后顺势滑下,一只手揽住他的背,另一只手则穿过他的膝弯。
手臂稍一用力,在江年一声短促又惊慌的“呀!”声中,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被陆屿川以一个标准的、不容拒绝的公主抱姿势,轻松地打横抱了起来。
“从今天起,”陆屿川抱着怀里这个已经羞到快要昏过去的宝贝,一边迈开长腿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一边用一种宣示主权的、霸道的口吻在他耳边继续说道,“你就是我的了。”
“盖了章的,再也跑不掉了。”
江年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弄得是彻底晕了头。
他只能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搂住陆屿川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整张脸更是死死地,埋在对方的颈窝里,连耳朵尖都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根本不敢见人。
然而,他那条还缠在陆屿川手腕上的尾巴,却诚实地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条白色的大尾巴,非但没有因为主人的羞赧而松开,反而缠得更紧了。
尾巴尖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不受控制地欢快地一翘一翘的。
一下又一下,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雀跃与欢喜。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格,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切,都刚刚好。 ......
第二天,当江年再次出现在“闻香来”茶馆的雅间时,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与昨日截然不同的气息。
昨日的他,是悲壮的、绝望的、视死如归的咸鱼。
今日的他,虽然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眉眼间却染上了一层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水光潋滟的春色,整个人都像是被雨露滋润过的花苞,含羞带怯地悄悄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