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你就不能好好站着说话？每次都跟个蝙蝠一样。”木香拿起手里的剪子就扔过去，清风轻松侧身躲过。
倒挂着不是显得很帅气吗？
怎么这个小丫头每次看到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找她。
是爷找姑娘有事。
“湖心亭？”提不起劲的姜云清有些无语，看看窗外，夜色渐浓，谁家好姑娘这个时候还要去湖心亭吹冷风啊？
“你告诉世子，我今日实在是太累了。累得晚饭都吃不下了。湖心亭改日再去吧。”
清风愣住，似乎世子已经去湖心亭等着了。
不过看姜姑娘一脸倦容，清风应了声飞身消失在窗外。
世子爷也该学着怜香惜玉了，确实这个时候约人出去不合适。
入夜，万籁俱寂，只剩虫鸣。
姜云清睡得很不踏实，似乎陷入了梦魇，凉凉的夜里她居然一头冷汗。
她猛然睁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
她反应迅速，似乎已经有过多次经历，拿起枕边的匕首朝着人影就扎过去。
那人掐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使劲，姜云清便觉得手腕一麻，转眼匕首已经到了来人手中。
“萧……言？”姜云清闻到鼻翼传来一股混着雪松气息的药香味，想起来那是萧言身上独有的气味。
男人轻笑一声，放开姜云清的手腕，坐得更近了些。
借着屋内的灯光，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姜云清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果然是萧言。
她气到失笑。
这位世子爷是发了什么癫，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她闺房，特意来吓她，报复没去湖心亭赴约吗？
“我还以为你没睡……”萧言表情讪讪，他的确是生气姜云清让他在湖心亭白等了半个时辰。
而且，他约她是有东西要亲自送给她。
既然她不去，就只能他来了。
来的时候，他看到院子里灯光还大亮着，以为姜云清还未就寝，刚偷偷摸摸坐到她床边，结果她就惊醒。
“你梦到什么了？”萧言看着姜云清那满头大汗。
这还没入四月，夜晚还是挺凉的。
“梦到我的前世，你信吗？”姜云清直言不讳，有多少人会相信前世今生一说，就算她说出来，萧言也不会信。
“我信。我也经常梦到奇怪的人和事，有时候总觉得梦里才是真实的，我们现在这样说着话其实才是梦境。”
没想到，萧言表情出奇的认真，让姜云清突然间有一丝错愕。
这个时候的萧言看起来不再是平日里那副冷厉的样子。
他说的话带上了几分小孩子的纯真，让姜云清不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
这脑瓜子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这是把萧言当成了小孩子！
所以，到底是谁在说胡话，谁不信谁啊？
萧言突然感到几分尴尬，站起身来。
姜云清一下子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站起来了！
他居然站起来了！
“你的腿……”姜云清还没完全从震惊中回神。
“我的腿早好了。说起来全靠你。三年前我中了毒箭你给我解毒，不过其中两箭正好射中我膝盖。”
背后动手的人做了两手准备，要么毒死他，要么让他从此站不起来，废人一个。
大顺朝从没有一个瘸子还能继承王爵之位的先例。
若是他废了，他的父王还有其他嫡子庶子，镇北王府仍会继续蓬勃兴盛。
所以，他干脆假借这次遇袭，对外放出消息说他残废了，还特意找能工巧匠打造了轮椅。
白天他坐着轮椅招摇过市，夜晚他康复训练提升体力。
膝盖中了两箭，如今差不多恢复如初，也是多亏了姜云清当时的妙手医治。不然瘸了还是轻的，严重的可能性命都没了。
那个让他这三年魂牵梦绕的女孩儿如今就在他眼前，眉眼如画。
他轻轻伸手便能握住那双玉笋般的手，告诉她这一千多个日子他是如何在脑海中描摹她的模样。
她于他而言不仅是恩人，更是从天而降的仙子，照亮了当时正在经历背叛遗弃的他。
她的医术不仅治好了他的腿，更是治愈了那个一直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孤独少年。
“那你之前在我面前还一直装。”姜云清觉得自己被耍弄了，也是她没把眼前这个人放在心上。
但凡她担心他的腿，把一把他的脉，她就能知道世子中毒是假，世子体弱也是假，甚至还能发现瘸了腿也是障人耳目。
“我不装的话，怎么能坚持孑然一身，等到你出现呢？”萧言的一双桃花眼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水光盈盈，话一出口，眼角带上了一抹粉红。
而且不装的话，他很难活着见到姜云清。
萧言轻笑一声，想要来抓女孩的手，姜云清下意识将手缩进被窝。
“那个，嗯，夜深了，有点凉。”萧言摸了个空，气氛一下变得尴尬。
虽说是同意了亲事，她之前在乾清殿也决定要真心一回，但现在萧言这么突然地闯进来，她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发自内心的警铃大作。
她害怕这种失控的感觉。
上一世她自从来到上京，就一直处于这种让她心悸的失控中。
姜家人的冷漠，荣昌侯府的磋磨，这都不是她想象中幸福该有的样子。
现在萧言那么渴望她回应，她却不敢看他的双眼。
她不想再沦陷。
她想要清醒地活。
“世子爷，说正事。说完我好继续睡觉。”姜云清有点想撵人了，再耽搁一会儿，怕是院子里的人都要察觉了。
如今赐婚八字没一撇，萧言就独自半夜来找她，怎么都说不过去。
况且，她是真的很困啊。
难道镇北王世子不是人，不需要睡觉的吗？
清风：咱爷这三年都是夜里练功，早成猫头鹰精了。我们这些属下也真是熬得黑眼圈都快挂不住了。
萧言无奈笑笑，原来自己的腿恢复了在这位姜大姑娘眼里都不算大事啊。
好吧，谁让自己就一门心思认定她了。
她虽无情，但他不能无义。
萧言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姜云清面前。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