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曙光号”的残骸区域,“蹒跚巨兽”再次驶入无边无际的苍白废土。随着不断深入,环境变得越发诡异。地面的灰白色物质不再是简单的尘埃,而是一种细腻、略带粘性的粉末,车轮碾过时会留下清晰的车辙,但很快又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吹拂,缓缓“流动”填平。
天空的尘埃云层更低垂,光线昏暗,仿佛永恒的黄昏。辐射读数持续维持在危险的高位,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味也越发明显,即使关闭了外循环,也能隐约闻到,让人产生轻微的恶心和眩晕感。
“这里的生态……如果还能叫生态的话……完全被破坏了。”艾莉卡看着窗外死寂的景象,眉头紧锁,“所有东西都好像被……‘同化’成了这种灰白物质。”
林默的感知全力展开,警惕着任何异常。他感到一种无处不在的、低沉的“背景噪音”,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能量层面的持续扰动,源自西北方向,与“碎片7”的谐振信号同源,但更加庞大、混乱。
“我们正在接近源头。”他沉声道,“干扰很强,大家小心。”
突然,“巨兽”猛地颠簸了一下,仿佛碾过了什么东西。艾莉卡立刻查看外部传感器。
“地面下有东西!”她惊呼,“不是岩石……是……活动的!”
话音刚落,车辆侧前方的苍白地面猛地拱起,一条水桶粗细、由那种灰白色物质构成的、没有明显五官的“蠕虫”破土而出!它的一端如同花瓣般裂开,露出布满螺旋状利齿的口器,朝着“巨兽”的车身狠狠咬来!
砰!
厚重的装甲挡住了这一击,但留下了清晰的凹痕和刮擦声。那蠕虫一击不中,立刻缩回地下,消失不见。
“是本地变异生物?”艾莉卡操控武器,警惕地扫描着地面。
“不……不像。”林默感知着那东西消失后留下的能量残留,“它没有正常的生命信号……更像是由那种灰白物质和某种能量……临时聚合起来的构造体!”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车辆四周的地面同时拱起,数条大小不一的苍白蠕虫钻出,从不同方向发起了攻击!
艾莉卡立刻开火,激光束将一条蠕虫拦腰打断。但断裂处没有血液或组织,只是化作一滩灰白泥浆,迅速渗回地下,而剩下的半截也立刻缩走。
林默则释放出【平衡射线】,击中另一条蠕虫。被击中的部位能量流动瞬间紊乱,整个蠕虫动作一僵,然后如同沙堡般崩塌,散落一地,不再动弹。
“能量攻击有效!它们不稳定!”林默喊道。
艾莉卡切换武器模式,用脉冲激光进行扫射。果然,这些苍白蠕虫对能量攻击的抗性很低,纷纷被击溃瓦解。
但它们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不断从地下涌出,攻击方式虽然单一,却悍不畏死。
“不能恋战!它们是在消耗我们!”林默判断道,“加速冲过去!”
艾莉卡猛踩油门,“巨兽”引擎咆哮,如同钢铁巨兽般撞开几条挡路的蠕虫,在苍白大地上狂奔起来。车轮碾过之处,不断有蠕虫钻出攻击,但都被高速行驶的车辆甩开或撞碎。
这场追逐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他们驶入一片相对坚实、布满黑色碎石的区域,那些诡异的蠕虫才不再出现。
“看来那种灰白物质是它们活动和‘生成’的基础。”艾莉卡心有余悸地看着后视镜,“这地方……连泥土都活过来了吗?”
林默面色凝重:“恐怕……这和‘北极星’的实验失控有关。那种灰白物质,可能就是被‘虚烬’能量高度污染并‘活化’的土壤。这些蠕虫,不过是能量驱动的低级傀儡。”
仅仅是外围的影响就已经如此诡异,真正的“北极星”前哨站,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他们不敢停留,继续前进。根据地图和信号指引,距离目标已经非常近了。
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非自然的轮廓。那不再是废墟,而是一些……扭曲的、仿佛由苍白物质生长而成的怪异结构,如同巨大的真菌或珊瑚丛,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矗立。
“北极星”的领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