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感如同实质的触手,攥紧了林默的心脏。
系统不会说谎。那高达70%以上的匹配度,几乎就是铁证!
“不…这不可能…”林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因震惊而嘶哑,“我怎么会是…”
“冷静点!”艾莉卡低喝道,尽管她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匹配度不是100%,而且那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这只能说明…你的力量来源,和那个零号样本非常相似,甚至同源。”
她快速分析着,既是在告诉林默,也是在说服自己:“也许‘归零者’都是这样?或者…你是零号样本的…复制体?后代?或者…它逃出去后感染了其他人,形成了某种…血脉或传承?”
每一种猜测都让人不寒而栗。
林默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对自己苏醒拥有的能力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和排斥。这力量不是礼物,而是一个诅咒,一个来自过去灾难的可怕遗产。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失忆是否也是一种保护机制,为了掩盖某个无法承受的真相。
“我们必须找到更多的信息。”艾莉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系统能检测到你,那也许这里还有关于零号样本的更多记录,甚至…它可能还没离开这个基地?”
这个想法让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武器和手电,警惕地扫视着这个充满诡异样本的大厅阴影处。
就在这时,林默的感知再次被触动。不是来自那些培养槽,而是来自大厅另一端的一扇小门。那扇门看起来像是通往个人办公室或休息室。
门上传来的“低语”残留,带着一种极其强烈的偏执、疯狂和…悔恨的情绪,与之前接触雷恩博士身份牌时的感觉类似,但更加强烈和集中。
“那边…”林默指着那扇门,“有很强的精神残留…可能是雷恩博士的地方。”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办公室,同样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墙壁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癫狂混乱的公式和推论,许多地方都被焦躁的笔触反复涂抹划烂。
而在办公桌后的墙壁上,用某种暗红色的物质(希望是颜料),写下了一句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话:
“我们并非在对抗末日…我们只是在为它播种!”
桌子前,坐着另一具枯骨。它穿着白大褂,骨骼同样呈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它的头骨低垂,双手放在桌面上,似乎正看着什么东西。
艾莉卡的光束落在桌面上。那里放着一本厚厚的、皮革封面的日志本,以及一个用金属和透明材料制成的、结构复杂的小型容器。容器里面,似乎存放着几毫升某种暗紫色的、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的液体。
枯骨的一只手,就搭在那个容器上。
林默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他先小心地移开枯骨的手骨,然后拿起了那本日志。封面没有任何标题,只有一个被圆圈禁锢的三角形符号。
他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极其工整、冷静的笔迹,与墙上那些癫狂的涂鸦判若两人。
“项目日志:代号‘普罗米修斯’(后更名为‘零号样本’)”
“负责人:雷恩”
“目标:解析‘灰烬’本质,寻找逆转‘归零’之法,为人类文明窃取‘新火’。”
林默和艾莉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他们终于找到了核心。这本日志,或许记录了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