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神圣陨落——超新星的终章
地球，大气层边缘。神圣与邪恶的军团如同两股对撞的金属洪流，将宁静的星空化作了沸腾的炼狱。在这片极致混乱的战场上，战斗的节奏却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时间感。
天使与恶魔的军团，如同两股对撞的金属洪流，疯狂地绞杀在一起。烈焰之剑划破虚空，留下灼热的金色轨迹；暗能量炮咆哮着喷射出毁灭性的紫色光柱。每一次兵器的交击，都爆发出堪比小型核爆的能量冲击，震动着稀薄的大气，在下方云层中激起环环扩散的涟漪。残破的银色铠甲与扭曲的恶魔残肢，如同陨石雨般向着地球表面坠落，又在与大气的摩擦中燃烧殆尽。
天使们的战斗通讯网络内，信息流以远超常规的速度交换着，语言简洁、精准，不带任何冗余情感：
“冷姐，七点钟方向，低空掠袭集群，数量十二，间隔一点五秒。”
“灵溪，锁定领航单位能量核心。莫伊，左翼切入，阻断其协同阵型。”
“领航单位已标记。能量核心频率捕捉……共享至战术网络。”
“切入通道清空。执行。”
“领航单位击毁。目标集群阵型紊乱。”
“莫伊，压制残敌左翼。追，优先清除试图重组阵型的个体。”
“明白。目标A7、b3、c9，清除。”
“右翼有高阶恶魔能量反应，试图介入。”
“忆梦，拦截它。不需要击杀，驱离即可。”
“收到。估算目标速度……18马赫。拦截轨迹计算……执行接触。”
“目标已转向。威胁解除。”
“继续清理剩余单位。保持阵型，注意能量储备。”
在这短短数秒的对话中，天使们完成了目标识别、战术分配、精确打击、阵型破坏、高阶威胁应对等一系列复杂操作。她们的语言是高度专业化的战场指令，每一个坐标、编号、指令都对应着瞬息万变的战局。她们在数十倍音速的相对运动中进行着毫秒级的协同，光速在她们的通讯和感知中是必须考虑的因素，任何延迟都可能导致战术失效。她们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G力，却在超级基因和暗能量的保护下，动作没有丝毫变形，如同在真空中跳着一曲精准而致命的舞蹈。
在这片混乱战场的中心，两位王的对峙，才是决定战局走向的关键。
神圣凯莎，依旧优雅地端坐于她的金属王座之上，仿佛周遭的毁灭风暴不过是拂面的微风。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怜悯与不容置疑的威严。无数闪烁着寒光的银翼，如同拥有生命的游鱼，在她周身环绕飞舞，构成了一道看似随意、却毫无破绽的绝对防御圈，任何敢于靠近的恶魔飞行器或能量攻击，都在触及银翼前便被无声地分解、湮灭。
莫甘娜，则显得狂放而暴戾。她悬浮在恶魔一号的舰首，巨大的机械蝠翼完全展开，浓郁的暗能量如同活物般在她周身缠绕、沸腾。她双手挥舞，操控着漆黑的暗夙银链蛇般窜出，时而凝聚成巨大的恶魔之爪撕裂空间，时而分散成无数刁钻的尖刺，从各个诡异的角度向凯莎发起猛攻。
“凯莎！你的时代该结束了！”莫甘娜嘶吼着，恶魔之爪携带着崩碎山岳的力量，狠狠抓向那金色的王座。
“凉冰，你对力量的理解，始终停留在表象。”凯莎的声音空灵而清晰，穿透了能量的轰鸣，“破坏与堆积，只是力量的初级应用。”
随着她的话语，环绕周身的银翼群骤然加速。它们不再是简单的飞行道具，其运动轨迹开始呈现出违反直觉的特性：时而如光线般直线突进，时而在空中画出锐利的折角，时而甚至出现短暂的“闪烁”——那并非单纯的视觉残留，而是其在微观尺度上，利用几何点的概率运动，在普朗克时间的间隙中完成了极短距离的时空位移。
“混蛋！少在那里说教！”莫甘娜嘶吼着，巨大的恶魔之爪裹挟着足以撕裂山脉的暗能量，再次狂暴地砸向王座。这一次，凯莎甚至没有动用银翼格挡。
就在恶魔之爪即将触及王座的瞬间，其前方的空间结构仿佛被无形之手瞬间“加固”。恶魔之爪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绝对刚性的墙壁，前端的利趾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寸寸崩裂，化为基本粒子消散。这是凯莎通过神圣知识宝库，在局部空间内临时修改了物体——空间本身的作用规律，使得空间在微观层面上对恶魔之爪的冲击表现出近乎无限的“刚性”。
“噗——嗤！”
几乎同时，两片银翼以超越莫甘娜反应极限的速度（估算为50马赫以上）闪现，精准地切入了她机械蝠翼与躯干的能量连接处。银翼的刃口并非依靠单纯的锋利，而是在接触的刹那，其刃缘的几何点高频震荡，引发了局部空间本身的波动，这种波动如同最精密的“空间手术刀”，直接解离了分子键与能量导管。
莫甘娜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嚎，双翼应声而断，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暗红色的神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你的攻击，意图过于明显，能量运用效率低下，破绽百出。”凯莎微微摇头，如同老师在点评一份不及格的答卷。更多的银翼开始灵动穿梭，它们不再追求毁灭性的冲击，而是如同执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每一次闪烁都在莫甘娜的神体上留下新的、阻碍能量运行的创伤。莫甘娜的防御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形同虚设。
“噗——！”
一声轻响，伴随着金属撕裂和能量导管断裂的刺耳声音。莫甘娜发出一声痛哼，左侧的机械蝠翼被银翼齐根斩断，断口处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和逸散的暗能量。失去了平衡，她的身形在空中一个踉跄。
“只会玩弄这些偷袭的把戏吗？！”莫甘娜又惊又怒，强行稳住身形，调动暗能量试图修复或再生翅膀，但她发现，伤口处残留着一股极其精纯、带着绝对秩序意味的神圣能量，顽固地阻碍着任何形式的愈合。
“偷袭？”凯莎轻轻摇头，仿佛在纠正一个孩子的错误认知，“这是战术，是效率。你的愤怒蒙蔽了你的双眼，让你看不到力量运用的艺术。”
更多的银翼开始灵动地穿梭，它们不再仅仅防守，而是化作一道道死亡的流光，主动向莫甘娜发起了攻击。这些银翼的攻击轨迹完全无法预测，它们时而利用微虫洞进行闪现，时而以违反动力学的角度折转，时而组合成囚笼限制莫甘娜的移动空间。
莫甘娜将暗能量催谷到极致，周身爆发出浓郁的黑暗力场，试图偏转或腐蚀这些银翼。暗夙银链疯狂舞动，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网。然而，在凯莎那近乎全知全能的洞察之眼和压倒性的运算能力面前，她的防御显得漏洞百出。
“嗤！” 又一片银翼穿透了链网的缝隙，在她肩甲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神圣能量瞬间侵入，让她半边身体都感到一阵麻痹。
“呃啊——！” 莫甘娜惨叫着，动作再次迟滞。
紧接着，第三片、第四片银翼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分别击穿了她的腹部和右腿。暗红色的神血（恶魔之血）从伤口中喷洒而出，在真空中凝聚成一颗颗诡异的血珠。
凯莎甚至没有离开她的王座。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一位最高明的指挥家，优雅地挥动着无形的指挥棒，而银翼乐团则奏响了毁灭的乐章。她对莫甘娜形成了绝对的碾压，双方在力量层级、技术运用和战斗智慧上，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莫甘娜的气息迅速萎靡下去，身上的伤口无法愈合，暗能量的运转也变得滞涩不堪。她看着端坐于王座之上，依旧纤尘不染、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午后小憩的凯莎，眼中终于不可抑制地涌起了绝望与疯狂。
“就是现在！卡尔！！！” 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这不是对凯莎的攻击，而是向着遥远深空发出的信号！
端坐于王座上的凯莎，眉头第一次微微蹙起。她感受到了空间规则正在被一股来自遥远冥河星系的、冰冷而庞大的力量强行篡改。
“嗯？” 她试图调动神圣知识宝库进行反制，运算那扰动的源头和模式。
“试图修改局部常量么？”她瞬间调动神圣知识宝库进行反制运算。
然而，就在这一刻——
以凯莎的王座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出现了无数清晰的裂痕！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空间虫洞，而是更深层次的、基于物质与时空基本单元物体周围空间以光速辐射式运动，物体具有速度是因为物体周围空间本身的运动。而卡尔所做的，是在凯莎王座所处的局部空间，瞬间“置换了”其背景运动状态的指向。他并非将凯莎“推”向远方，而是通过大时钟的庞大算力，在普朗克时间尺度内，将她所处空间本身的“运动方向”从原本相对于地球的静止状态，修改为“指向”遥远翡翠星系的某个预设坐标。
宏观上表现为：以凯莎的王座为中心，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面，呈现出无数清晰的裂痕——这是空间运动状态被强行改写时，在宏观上的视觉呈现。凯莎及其王座，连同其所处的局部空间“包裹”，瞬间从地球轨道上“脱落”，沿着被修改的空间运动方向，以光速完成了位置的转移。
这种转移的本质，是物体周围空间本身的运动，其表观速度极限即为光速。整个过程看似瞬间完成，实则是空间运动的结果，巧妙地绕开了常规超光速的禁忌。
凯莎的身影在破碎的镜面空间中骤然虚化。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了然，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呵……利用空间本身的运动来位移。卡尔，你终于触摸到了这一层。”卡尔的“大时钟”发挥了作用，它并非暴力撕裂空间，而是以一种更根本的方式，瞬间修改了凯莎所处位置的时空坐标定义，将其与遥远翡翠星系的某个预设坐标进行了“置换”。
这种置换技术，可以理解为将构成凯莎及其王座的所有基本粒子（包括神圣原子）的“空间地址属性”瞬间改写。在宏观上表现为整体的、无视距离的瞬间传送。其能量并非用于推动，而是用于支付这种违背宇宙常规熵增定律的、高度有序的“信息重写”所带来的代价。
凯莎的身影，连同她的金属王座，在那破碎的镜面空间中骤然变得模糊、虚化。她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了然？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呵……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来，带着奇特的回响。
下一秒，镜面空间彻底崩碎，如同涟漪般平复。而原本端坐其中的天使之王神圣凯莎，已彻底消失在地球上空。
她出现在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星域——翡翠星系的核心。一颗处于生命末期、极度不稳定的超巨星，正散发着狂暴的能量和光芒，近在咫尺。
几乎在凯莎被传送走的同一瞬间，早已准备就绪的恶魔一号和死歌书院联合启动了一个庞大的能量阵列。这个阵列并非直接攻击凯莎，而是将一股定向的、无比庞大的能量流，精准地注入了那颗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超巨星内核！
超新星爆发！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能量和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那是宇宙间最极致的毁灭景象，一颗恒星的最后辉煌，其释放的能量在瞬间超过了恒星一生辐射能量的总和。
在这股足以重塑星系、撕裂规则的力量面前，即使是神圣之躯，也无法完全抵抗。凯莎的身体在无尽的光和热中开始分解，她那分散的、蕴含着不朽信息的神圣原子，并未被彻底湮灭，而是被超新星爆发的巨大能量裹挟着，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抛洒向了已知宇宙的各个角落。
她，下线了。
……
地球战场。
所有正在奋战的天使，无论是高阶护卫还是普通战士，在凯莎消失、神圣知识宝库连接瞬间中断的刹那，齐齐身体一颤，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空虚感，以及源自基因深处的悲伤，席卷了每一位天使。她们的力量仿佛失去了最核心的源泉，运算速度下降，对暗能量的掌控力减弱，甚至连背后的羽翼光芒都黯淡了几分。这是一种基于神圣编码和信仰体系连接被强行切断后产生的“群体性机能紊乱”，她们需要时间来适应没有凯莎女王引导和能量支持的新状态。
“女王……陨落了？” 天使追一剑逼退面前的恶魔，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伤与瞬间的茫然。
“撤退！所有天使单位，立即脱离战斗！执行‘火种’预案！” 天使冷强忍着内心的剧震和身体的虚弱，第一时间在天使通讯频道中下达了命令。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知道，此刻必须保存实力。
失去了凯莎的压制，原本重伤的莫甘娜在恶魔一号的能量灌输下，伤势被强行稳定。她看着瞬间士气受挫、开始有序脱离战场的天使军团，发出了猖狂而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碧池！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她状若癫狂，随即恶狠狠地看向地球，“阿托！执行b计划，瘫痪地球所有远程通讯！费雷泽那边……该收网了！”
一道强大的、覆盖全球的电磁脉冲和暗能量干扰波从恶魔一号释放而出，地球表面的所有卫星信号、长波通讯、网络瞬间陷入瘫痪，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
费雷泽，东部遗忘山脉，远古遗迹前。
正与冷枫一同静待幕后黑手现身的彦，突然间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感到体内强大的天使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链接被强行斩断的巨大失落感充斥着她的身心。远比普通天使更甚，作为神圣左翼，她与凯莎女王的连接更为紧密，受到的影响也更为剧烈。
“彦？！” 冷枫瞬间警觉，一步跨到她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以为遭到了无形的攻击。
彦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悲伤与一丝慌乱，她抓住冷枫的手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和颤抖：
“冷枫……女王……凯莎女王……她……下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