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凯莎的凝视
超神学院，那间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的会客室内。帝蕾娜与天使彦的对话，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窗外，凉山方向那场“考验”引发的能量波动早已平息。蕾娜心中牵挂着她那些队员的安危，但面对眼前这位活了七千年的左翼护卫，她必须集中全部精神。
天使彦缓缓站起身，洁白的羽翼在室内舒展，带来一丝神圣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看着蕾娜，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这位年轻主神的所有防御，对地球、对雄兵连做出了最终的评估。
“慈悲，已经来过这个世界。”彦的声音空灵而遥远，仿佛在吟诵一则古老的预言，“而正义，也必将留下它的烙印。”
蕾娜眉头微蹙，刚想反驳这近乎宣示主权的话语，彦却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让她猝不及防的名字：
“另外，银河之力……葛小伦的体内，还有我们天使的东西。你们，不打算开发一下吗？”
蕾娜一愣，随即想起某些关于天使基因工程的隐秘传说，她冷哼一声，带着明显的讥讽：“那是你们天使的玩意儿，我怎么知道怎么开发？难不成，用你们天使的……荷尔蒙？”她刻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彦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并未动怒，反而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说：“也许，你可以去‘爱’他。据说，爱能创造奇迹，激发很多意想不到的潜能。”
“开什么玩笑！”蕾娜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脸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窘迫，“我怎么会爱他那种……那种屌丝？”作为烈阳星主神，她对葛小伦目前那副懵懂怯懦的样子，确实难以产生超越战友的情愫。
“不过，”蕾娜迅速镇定下来，抱起胳膊，恢复了主神的傲然，反将一军，“我倒是可以做个媒，帮你牵牵线。毕竟，你们天使不是最讲究什么‘基因匹配’、‘最优结合’吗？”
“呵。”彦发出一声清冷的笑，不再接这个话茬。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既传达了警告，也在蕾娜和地球超神学院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未来的种子。她转身，走向门口，追和繁星无声地跟上。
在合金门滑开的瞬间，彦最后回眸，留下的话语清晰而冰冷，如同最终的判决：
“饕餮的先锋即将抵达地球大气层。而你们，拒绝了天使的庇护。那么在滚滚乌云压顶而来之时，希望你们……不会为今日的选择感到后悔。”
话音未落，三位天使的身影已然化作三道流光，瞬间穿透物质的阻隔，直入云霄，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蕾娜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天使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彦最后关于葛小伦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起了微澜，但这微澜很快被更沉重的思绪压下。
“拒绝？我们只是选择了自己的路。”她低声自语，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无论来自何方势力的压力，都无法动摇她守护这片新生希望的决心。
（场景切换：云层之上，天使彦的汇报）
穿过对流层，进入平流层，地球的轮廓在下方已然清晰可见。天使彦悬停于虚空之中，面向遥远的梅洛天庭方向，启动了最高级别的暗通讯。她的表情恢复了属于神圣左翼的肃穆与虔诚。
“神圣凯莎女王，我已抵达赤乌恒星系地球星，并与超神学院及太阳之光帝蕾娜完成初步接触。”
她略作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继续汇报，声音通过暗位面传向宇宙的深处：
“情况如下：地球文明拒绝了天使的正义秩序。他们选择依靠本土觉醒的超级基因，并在烈阳文明的协助下，组建名为‘雄兵连’的抵抗力量。其成员包括银河之力、诺星战神、时空蔷薇等基因携带者，潜力可观，但当前战力稚嫩，缺乏系统引导。”
“值得注意的是，除已知基因型号外，地球方新增一名代号‘黎明之刃’的战士，其力量运用方式独特，沉稳果断，已引起斗战胜佛孙悟空的注意。孙悟空已确认与地球方合作。”
“太阳之光帝蕾娜，虽年轻，但立场坚定，对地球抱有超乎寻常的守护意愿，试图在烈阳与地球之间寻找独立自主的道路。其对银河之力的态度……目前以排斥为主，但相关‘钥匙’已依照您的指示，适时提及。”
（神圣凯莎的回应）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平静、威严、仿佛蕴含着无尽智慧与力量的声音，透过无尽的星空，直接在彦的暗信息海中响起。这声音不高，却能让聆听者自然而然地心生敬畏。
“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先肯定了彦的汇报。
随后，凯莎的声音继续响起，不带丝毫波澜，却仿佛已洞察一切：
“核前文明，却汇聚了诸多超时代基因的遗产，甚至引动了孙悟空……这个小小的星球，确实变得有趣了。”
“既然他们选择了自己的路，那就让他们走下去。天使不干涉文明的自然选择，除非……邪恶滋生，秩序崩塌。”
关于葛小伦，凯莎的语气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并非情绪，更像是一种基于宏大计算的关注：
“银河之力……观察即可。那把‘钥匙’，暂时还不需要转动。看看这个时代的‘力’，能否自行找到方向。”
最后，是明确的指令：
“彦，你们的任务暂时结束。先行返回天使星云待命。继续监视冥河星系饕餮军团动向，以及……恶魔的踪迹。地球，尚未准备好接受正义的审判，但已值得进入天使的观察名单。”
“遵从您的意志，女王陛下。”彦在虚空中躬身行礼。
通讯结束。
彦抬起头，再次俯瞰了一眼那颗蔚蓝色的星球，目光在其上的某处——或许是巨峡市，或许是凉山——停留了一瞬。
“葛小伦……‘黎明之刃’……雄兵连……”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随即展开双翼，化作一道流光，与追和繁星一起，瞬间突破大气层，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地球，暂时离开了天使的直接视线，但一双更宏大、更遥远的眼睛，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这里。风暴，正在悄然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