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内,水镜之上依旧实时播放着洪荒各处“封神竞聘大赛”的闹剧。太乙真人第八次因为奇葩原因上榜的余波还未散去,另一处擂台又传来了两名修士因争论“谁的祥云造型更符合天道审美”而大打出手,最终双双失手将对方真灵震出体外的消息。
萧狂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比前世任何综艺都下饭。
就在这时,时空微微波动,化身蓝蝶的时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依旧是那副牛仔帽、玩世不恭的模样。她猩红的眸子扫过水镜,看着里面鸡飞狗跳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她没有打扰萧狂,只是随意地倚在一旁的廊柱上,双手抱胸,目光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审视,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生态箱。
水镜中,画面切换。
一处擂台上,某位截教弟子祭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圈状法宝,大喝一声:“看法宝,金刚琢!” 结果那圈子飞出去,没套中对手,反而把台下一位正在嗑瓜子(灵植版)的围观散修手里的瓜子全吸走了,引得那散修破口大骂。
另一处,两位阐教弟子正在比拼剑术,剑气纵横,煞是好看。突然,其中一位脚下一滑,似乎是踩到了不知哪位大能偷偷吐的灵果核(仙人体质,偶尔也…),身形一个趔趄,手中仙剑脱手而出,打着旋儿飞上了天,好巧不巧,正好劈在了擂台边缘维持结界的仙官头顶,虽未破防,却把仙官的发髻打散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还有更离谱的,两位修士比拼道法,召唤水火,结果水龙和火龙在半空相撞,非但没有爆炸,反而因为能量属性莫名调和,下起了一场覆盖整个擂台的、蕴含微弱灵气的…温泉水雨?两位选手和裁判都被淋了个透心凉,面面相觑。
看着这些光怪陆离、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场面,蓝蝶终于忍不住,轻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
“这个洪荒…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愉悦。混乱,无序,充满了各种意外和变数,完全背离了她所知的任何世界运行的规律,但却奇异地…活力四射?比她待过的那些死寂、遵循既定规则的混沌角落,或者那些早已被时光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古老世界,要有趣得多。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哟,时辰大佬,看戏呢?觉得咱这洪荒怎么样?够热闹吧?”
萧狂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点小得意,仿佛这些闹剧都是他的杰作(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
蓝蝶瞥了他一眼,压下嘴角那丝笑意,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用略带嫌弃的语气说道:
“还凑合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水镜里那个正在温泉水雨中狼狈躲闪的裁判仙官:“就是…低级错误多了点,缺乏一点…嗯,史诗感?悲壮感?反正就是那种传统量劫该有的调调。”
她嘴上说着“凑合”、“低级错误”,但那双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觉得这很有趣,非常有趣。这种将一切严肃命题都解构成一场荒诞喜剧的走向,让她这个见惯了时光长河中无数悲欢离合、兴衰成败的古老魔神,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萧狂嘿嘿一笑,浑不在意:“要什么史诗悲壮?多累得慌!这样多好,大家开开心心上岗,热热闹闹封神,顺便还能给本座提供点乐子,一举多得!”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的语气:“怎么样?比你在混沌里漫无目的地漂流,看那些千篇一律的毁灭与诞生,有意思多了吧?要不要考虑长期驻留?咱们这洪荒,别的不说,乐子管够!”
蓝蝶白了他一眼,帽檐下的嘴角却微微翘起:“长期驻留?给你当免费劳动力,帮你看着这群‘乐子’?想得美。”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水镜,看着里面又一个因为法宝操作失误,把自己炸上天的修士真灵,轻声道:
“不过…暂时看看戏,倒也无妨。”
萧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满意地缩了回去,继续他的观剧大业。
蓝蝶则依旧倚在柱边,目光深邃。
这个被咸鱼道祖带偏的洪荒,确实还凑合。至少,在她漫长的生命里,能让她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而在这“凑合”与“有意思”的背后,她敏锐地感觉到,一种全新的、混乱中孕育着未知秩序的规则,正在这个奇葩的洪荒世界里,悄然滋生。
这,或许才是真正吸引她驻足的原因。
至于那个隐藏在混沌深处,监控盘古开天的“观察者”文明…蓝蝶眼神微凝。在这个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的洪荒面前,那些“观察者”如果真的回来了,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她突然有点期待了。
这场由咸鱼主导的洪荒闹剧,看来,远比她最初预想的,要有深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