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又在瞬间重新勾勒。
混沌,苍茫,古朴。
远处,棱镜魔神在光屏前飞速演算;阴影魔神在流水线上吞吐能量;小型魔神们围着“图纸”争论不休……一切井然有序,一切死气沉沉。
极远处,那尊顶天立地的身影,肌肉贲张,手持那柄凝练到极致、散发着开辟一切道韵的巨斧,气势再次攀升至巅峰!
又是这里?!又是开天前的一瞬?!
萧狂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某种浑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刚才那斧头落下、时空锚定的感觉还残留在意识深处,带着一种被强行“归档”的憋闷感。而现在,他像是被按下了重启键,又回到了这个该死的“片场”!
无限循环?!
这个念头让他这条咸鱼都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咸鱼可以躺平,但不能被钉死在一个时间点上无限重复啊!这比加班还可怕!
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扭过头,视线精准地投向身侧。
果然!
那个穿着骚包破洞牛仔服,嚼着口香糖(?),画风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女性混沌魔神,依旧站在那里,脸上还是那副带着点戏谑和看好戏的表情,仿佛一直在等着他。
四目相对。
这一次,萧狂没有等她先开口。那股被强行“回档”的烦躁和急于弄清真相的迫切,让他抢在了那开天斧落下之前,问出了盘旋在心底的第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和急切:
“你…到底是谁?”
牛仔服少女似乎对他的主动提问有些意外,眉毛挑了挑,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更加灿烂(且欠揍)的笑容。她将嘴里那团疑似口香糖的东西吹了个泡泡,“啪”地一声轻响破裂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哎哟,这次反应快了点嘛,新人。怎么,被这‘开工铃’吓出应激反应了?”
她指了指远处那即将劈落的巨斧,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是谁?你可以叫我‘蓝蝶’——当然,是不是真名你就别管了。”她耸耸肩,动作洒脱,“至于来历嘛…跟你差不多,都是不小心上了这趟‘贼船’,然后被塞进这个永恒‘新手村’的倒霉蛋呗。”
她凑近了一点,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虽然在这混沌中并无必要):“看你刚才那傻样,不会是第一次被‘回档’吧?啧啧,真可怜。姐可是在这里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盘古大哥砍柴…啊不,是开天的现场直播了。”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信息量,但萧狂还没来得及细品和追问——
“嗡——!!!”
那股熟悉的、决定性的、无可抗拒的宏大波动再次传来!
盘古手中的巨斧,带着劈开混沌、奠定乾坤的无上伟力,轰然斩落!光芒吞噬了一切,法则在哀鸣中重塑,时空在剧变中锚定…
萧狂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存在,仿佛再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包裹、压缩,然后…重置。
眼前一黑,旋即又是一亮。
棱镜魔神,阴影魔神,开会魔神…忙碌的社畜景象重现。 顶天立地的身影,凝练到极致的开天斧,气势再次攀至巅峰…
他又回到了原点。
而身侧,那个自称“蓝蝶”的牛仔服少女,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从未离开过,正用一种“看吧,又来了”的无奈又带着点好笑的眼神看着他。
萧狂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刚才那句“你到底是谁?”似乎卡在了喉咙里,而新一轮的“开天倒计时”已经开始。
……又无疾而终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萧狂心头。他这条立志躺平洪荒的咸鱼,难道真要被困在这个永恒的开天前奏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盘古砍柴,然后被强制“回档”?
这简直是对咸鱼之道的终极侮辱!
蓝蝶看着他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拍了拍手(吓得萧狂又是一哆嗦,主要是条件反射了):
“别这副表情嘛,新人。习惯就好~ 反正…时间在这里,最不值钱。”
她的语气轻快,但萧狂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深藏在玩世不恭下的,历经无数循环后的麻木与…一丝极淡的绝望。
开天斧,再次落下。
光芒,再次吞噬一切。
新的循环,或者说,旧的重复,再次开始。
萧狂站在混沌中,看着那熟悉的场景第N次上演,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打破这个该死的“打工循环”。
毕竟,咸鱼可以忍受无聊,但绝不能忍受…永无止境的、强制性的打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