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演武场的旗杆,将军府的庭院里就已弥漫着一股“蓄谋已久”的气息。我和雪儿站在廊下,看着五大器灵和四大护法凑在一起嘀咕,时不时传来压抑的笑声,手里还提着各式各样的“道具”——灵珑的透明铁链缠了圈荧光带,雪剑的冰蓝剑穗上挂着个会蹦的橡胶蜘蛛,鸦祖的黑翅下藏着个录音笔,霜烬的指尖跃动着冷幽幽的火苗,显然都为奎木的“惊喜套餐”做足了准备。
“上午的五次,就交给他们了?”雪儿拽了拽我的衣袖,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昨晚折腾到后半夜,她眼底带着点淡淡的青影,却精神得很。
“放心,这群小子比咱们会玩。”我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落在演武场的方向,奎木那小子今天怕是要体会到什么叫“众叛亲离”。
果然,没过多久,演武场方向就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灵珑的笑声:“第一次成功!”
我们走过去时,正看见奎木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头盔,天海龙骑枪的枪尖上挂着个会发光的骷髅头,正对着他晃悠。天海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报数:“主人,将军,第一次惊吓完成。”
奎木看到我们,像是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过来:“将军!雪元帅!救命啊!他们欺负人!”
雪儿憋着笑,板起脸:“奎木叔叔,这是你昨天吓我们的报应,忍着。”
话音刚落,雪剑突然从兵器架后滑出来,冰蓝剑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弧线,剑风掀起地上的落叶,刚好盖住奎木的脚。“有蛇。”雪剑的声音冷得像冰,奎木吓得猛地蹦起来,结果脚滑摔了个屁股蹲。
“第二次。”雪剑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
上午的惊吓接踵而至。黑九龙操控着崆峒印,在奎木路过的石板路上映出个模糊的黑影,吓得他以为踩到了鬼魂,瘸着腿跑了半里地;苏阳的苍穹之剑突然从剑鞘里弹出来,在他头顶转了个圈,吓得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喊“剑仙饶命”;灵珑则用铁链缠着他的脚踝,假装是水鬼拉脚,让他在水池边表演了个平地摔跤。
五次惊吓结束时,奎木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裤脚沾着泥,走路都顺拐,看见谁都像看见索命鬼,眼神里的惊恐快溢出来了。
“上午的套餐结束,下午该咱们了。”我拍了拍雪儿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个布偶,上面画着龙武国陛下的脸——这是雪儿昨晚连夜绣的,特意做得凶神恶煞。
下午的“惊喜”更具针对性。奎木去账房核对军饷,雪儿提前在账本里夹了张画着骷髅的纸,他翻到那一页时,手一抖,算盘珠子掉了一地;我则在他的茶水里放了点会变色的粉末,茶水突然变成黑色,他吓得把茶杯扔出老远,以为被下了毒。
第三次是在马厩,我们让一匹老马突然尥蹶子,奎木刚伸手要摸马鬃,就被吓得连退三步,撞到了草料堆上,弄得满身干草;第四次,雪儿让黑影兵团的人在他身后模仿龙凌陛下的声音咳嗽,他以为陛下突然驾到,吓得“噗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抬头却发现空无一人;第五次最绝,我们把他保管的军旗换成了面印着鬼脸的破布,他升旗时看到鬼脸,差点从旗杆上掉下来。
下午的五次惊吓,彻底摧毁了奎木的心理防线。他抱着旗杆蹲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傍晚时分,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上已经搭好了最后的“舞台”。充气水池灌满了冰水,旁边堆着些干草,远处的探照灯时不时扫过,营造出阴森森的氛围。雪儿拿着份文件,在手里晃了晃:“这是我仿的军防密令,特意做旧了,保证他看不出来。”
“晚上的五次,得循序渐进。”我接过文件,看了眼远处缩在营房门口的奎木,他正探头探脑地张望,像只受惊的兔子。
夜幕刚降临时,第一次惊吓开始了。霜烬在高台周围点燃了鬼火,幽蓝色的火苗在风里摇曳,奎木被鸦祖“骗”到高台底下,抬头看到鬼火,腿一软差点跪下。
第二次,血瞳伪装成伤员,捂着流血的胳膊(其实是番茄酱)向他求救,他刚跑过去,血瞳突然“暴起”,露出嘴里的假獠牙,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冲上高台。
第三次,我们在高台上放了个录音笔,循环播放“密令呢?密令不见了”,奎木果然上钩,四处翻找时,雪儿“不小心”把假密令掉在了他脚边。
第四次,他捡起假密令,正要看,我突然从后台跳出来,大喊:“奎木!你竟敢私藏密令!”他吓得手一抖,密令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住,撕了个口子。
“完了……我把密令撕了……”奎木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神涣散,像是真的吓傻了,这正是我们要的效果——他最清楚军防密令的重要性,这比任何鬼怪都让他恐惧。
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转身就想跑,却没注意高台上的台阶,脚下一崴,“哎哟”一声,脚踝肿了起来。他只能面向台下的众人跪下,双手撑地,额头抵着地面,浑身抖得像筛糠。
“饶命……将军饶命……元帅饶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混杂着风声,听着格外可怜。
雪儿强忍着笑,踢了踢他的胳膊:“现在知道怕了?”
我也抬脚,轻轻踹在他的后腰上:“下去清醒清醒。”
这一脚力道不大,却刚好让他失去平衡,顺着高台的斜坡滚了下去,“噗通”一声摔进了盛满冰水的充气水池里。水花四溅,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爬出来时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紫,牙齿打颤,顺着裤腿往下滴水——显然是吓尿了。
“阿嚏!”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把他拖去军医营。”我挥了挥手,心里憋着笑,这小子总算能老实几天了。
本以为这事到这儿就结束了,没承想晚上还有“续集”。雪儿换上白色的防护服,想去军医营看看奎木的情况——那防护服是她研发疫苗时穿的,宽大的帽子遮着脸,只露出双眼睛,在夜里确实有点吓人。
她回来时,冲进卧室就喊:“爸!你猜怎么着?”
我正靠在床头看兵书,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奎木跑了?”
“比跑了还离谱!”雪儿脱了防护服,坐在床上笑得直拍腿,“我一进他病房,他刚好睁眼,看到我穿成那样,嗷一嗓子从床上弹起来,直接撞破了旁边的墙!”
她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地模仿奎木撞墙的样子:“那墙被他撞出个大窟窿,跟人形模具似的!他跟疯了似的往前冲,天黑没看路,一头扎进后院的荆棘丛里,浑身扎满了刺,又晕过去了!”
“撞破了墙?”我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是属蛮牛的?”
“可不是嘛!”雪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看着那窟窿,都惊呆了,跟他说‘这是好了’,然后让黑影兵团的人把他抬回来,浑身是刺,跟个刺猬似的,现在估计还没醒呢。”
我们俩对着笑了半天,笑得肚子都疼了,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复下来。雪儿靠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平稳,嘴角还带着笑意,大概是梦到了奎木扎在荆棘丛里的样子。我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一片轻松,这场由惊吓开始的闹剧,总算以一种荒诞的方式落幕了。
第二天一早,“天海”群里的消息已经刷了几百条,显然昨晚的“盛况”传遍了整个军营。
【灵珑】:(发了个“笑到劈叉”的表情包,配文“奎木叔叔太搞笑了!上午被我们吓得抱头鼠窜,下午被将军和主人吓得跪地求饶,晚上居然吓尿了裤子!掉进冰水池里那下太解气了!最绝的是撞破墙扎进荆棘丛,哈哈哈!我录了视频,谁要?”)
【天海】:(发了个“稳重”的表情包,配文“上午五次惊吓顺利完成,奎木将军反应符合预期。撞墙一事,足以证明其身体恢复能力极强。”)
【雪剑】:(发了个“冰融”的表情包,配文“冰水池的水温刚好零度,奎木将军爬出时,身上已结薄冰。撞破的墙壁为青砖所砌,硬度中等,能撞出人形窟窿,确实超出预期。”)
【黑九龙】:(发了个“拳头”的表情包,配文“崆峒印检测到奎木将军被吓时,心率高达每分钟一百八十次。荆棘丛的刺无毒,只需拔除即可,无性命之忧。”)
【苏阳】:(发了个“剑鸣”的表情包,配文“苍穹之剑记录下奎木将军滚下高台的轨迹,弧度完美。撞墙时的冲击力,堪比三阶魔兵的全力一击。”)
【鸦祖】:(发了个“黑翅”的表情包,配文“寒鸦目睹奎木将军从冰水池爬出,冻得瑟瑟发抖,嘴里还喊‘我错了’。撞破墙后冲进夜色,像只被追的野狗,属下已命人清理墙壁碎片。”)首领穿防护服的样子,确实有威慑力。
【血瞳】:(发了个“血”的表情包,配文“番茄酱效果逼真,奎木将军被吓时,瞳孔放大三倍。荆棘丛的刺扎入深度约半寸,拔出来时带出不少血珠,看着凄惨,实则无碍。”)
【霜烬】:(发了个“火”的表情包,配文“已准备好烫伤药膏,给奎木将军拔刺时用。冰水池是属下灌的水,温度刚刚好,保证冻感冒又冻不死,嘿嘿。”)
【幽雨】:(发了个“笛”的表情包,配文“昨晚在高台下吹了《安魂曲》,本想安抚他,没想到反而让他更害怕了。奎木将军撞墙时的动静,半个军营都听见了。”)
【亲兵小赵】:(发了个“震惊”的表情包,配文“我的天!奎木将军也太惨了吧!被吓得尿裤子,掉进冰水池,撞破墙,扎进荆棘丛!这是把一辈子的霉运都用完了吧!雪元帅穿防护服的样子我见过,确实有点吓人,难怪奎木将军会疯!”)
【张将军】:(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包,配文“哈哈哈!奎木这小子,真是活该!让他没事吓雪儿丫头和青木!这下好了,把自己折腾进了荆棘丛,满身是刺,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闹!雪儿丫头,干得漂亮!”)
【李都尉】:(发了个“赞”的表情包,配文“奎木将军这经历,能写一本《惊吓求生手册》了!从高台滚进冰水池,再从病房撞进荆棘丛,这轨迹太魔幻了!五大器灵和四大护法配合得真好,这套餐值了!”)
【黄小桃】:(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包,配文“奎木将军被吓得尿裤子也太糗了吧!掉进冰水池肯定冻坏了,撞破墙居然没晕,还冲进荆棘丛,这体能也是没谁了!雪元帅穿防护服是不是像白衣天使?怎么会吓人呢?”)
【阿福】:(发了张画,画着奎木被众人惊吓的各种场景,从上午的抱头鼠窜,到晚上的滚进冰水池,最后是扎在荆棘丛里的样子,旁边还画了个墙壁上的人形窟窿,配文“十五次惊吓的套餐,是他惹下的祸;冰水里的哆嗦,是恐惧的颜色;荆棘丛的刺痛,是胡闹的终末。”)愿奎木将军养伤期间安分守己,也愿军营此后无惊吓,日日安宁。
我笑着放下手机,身边的雪儿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奎木笨蛋”,又沉沉睡去。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奎木那小子短时间内怕是不敢再招惹我们,而军营里,大概会流传很久关于“惊吓套餐”和“人形窟窿”的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