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伯看着混战的人群,嘴角扯出一丝笑:口......口诀......在......在纸上......
老河伯把纸塞给凌霄,手指抖得厉害:铁牛镇魂术......别让......赵沉......进地宫......
头歪了下去,手里的旱烟杆地掉在地上。
凌霄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船板上,声音哽咽:河伯爷!您醒醒啊!您还没教我最后那招辨水纹的本事呢!
王老五蹲在老河伯身边,粗糙的手掌抚过蓝布褂子上的补丁,老泪纵横:都怪我!刚才要是拉住您不让您往河边跑......
李队长摘下警帽,对着遗体深深鞠躬:老河伯,您放心,我们一定抓住凶手,守住地宫!他转身时眼角泛红,小张,先把遗体抬到船舱里,盖上防潮布。
小张抹了把脸:是!队长!他和王老五小心地抬起老河伯,船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凌霄猛地站起来,攥着纸片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我们不能哭!河伯爷用命换来的秘录,我们得守住它!他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赵沉想要秘录,就得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王老五抹掉眼泪,从腰间解下铜哨:对!这哨子是河伯爷给我的,说遇到危险就吹三长两短。现在,该我们为他拼命了!
张三捡起地上的旱烟杆,烟锅里的余烬还没完全熄灭:这烟杆跟了河伯爷五十年,当年他爹传给他的时候说,烟杆在人在......
凌霄紧紧攥着染血的纸片,指节发白。
铁牛镇魂术......河伯爷到死都在护着这个......
二柱跪在旁边抹眼泪:这纸都被血泡透了,得赶紧晾干!不然字该看不清了!
王老五突然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河伯爷还有个遗愿......
他解开三层油布,里面是块锈迹斑斑的铁牌,这是三十年前他从黄河捞上来的镇河铁牛铭牌,他说要在汛期前重新立回河神庙。
凌霄愣住:立铭牌?可河神庙十年前就塌了啊!
王老五抹了把脸,声音发颤:你听我说!1998年大洪水,河伯爷他爹为了加固河堤,带着八个捞尸人潜到河底绑铁牛,结果......
他哽咽着捶了下船板,九个爷们全没上来!就剩河伯爷抱着这块铭牌漂回来!
二柱吸着鼻子:我听我爷说过这事,当时河伯爷才十九岁......
可不是咋的!王老五突然提高嗓门,他爹临终前攥着他手说铁牛在河堤在,河伯爷就守了这黄河三十年!去年汛期他咳血住院,还念叨着铭牌没归位......
凌霄突然想起什么,从荷包里掏出半块干粮:这是河伯爷今早给我的麦饼,他说等铭牌立好了,咱爷仨去县城吃羊肉泡馍......
张三蹲过来摸着铁牌上的纹路:这上面刻的啥字?我瞅瞅......正德三年镇河铁牛,乖乖,四百年了!
王老五:上个月河伯爷偷偷去河神庙遗址看过,回来跟我说地基还在,就是缺块像样的碑。他说等汛期过了,要亲自把铭牌嵌回碑顶......
二柱突然哭出声:他还说要教我刻碑呢!说刻字得顺着木纹走,不然石头会裂......
凌霄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们现在就去立铭牌!
王老五摇头:不行!河伯爷说过,立铭牌得选初一十五的子时,还要用朱砂描字......他说这是老规矩,能镇住河妖。
张三突然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明天就是十五!河伯爷前儿还问我要过朱砂!
凌霄把铁牌揣进怀里,胸口被硌得生疼:那我们明晚子时去河神庙!带着河伯爷的骨灰一起......
王老五突然抓住他手腕,眼神发亮:还有!河伯爷说立碑时得念镇魂诀,他把口诀缝在我这汗衫里了!
他扯开领口,露出里面缝着的布条,他说万一他出事,就让我教给你......
二柱凑过来看:这字歪歪扭扭的......铁牛镇河妖,黄河永安澜,就八个字?
王老五抹掉眼泪笑了:这可是河伯爷他爹传下来的真诀!当年他就是靠这八个字,在洪水里找到铁牛位置的......
凌霄突然站起身,对着河水深深鞠躬:河伯爷,您放心,明晚子时,我们一定让铁牛铭牌重立河神庙!
王老五跟着起身,铜哨在掌心攥得发烫:对!还要放三挂鞭炮!让整个黄河滩都知道,老河伯的心愿了了!
张三扛起铁牌:我这就去砍棵松树做碑座!河伯爷说过,松木不怕水泡......
二柱摸出火柴:我去准备朱砂!把河伯爷的汗衫烧了掺进去,就当他亲自描字了......
凌霄望着远处翻涌的河面,突然明白老河伯为何执着于立铭牌——那不是简单的仪式,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承诺,是三代捞尸人守护黄河的信仰。
凌霄知道,老何伯的遗愿还得过后在做打算,现在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赵沉!凌霄眼神冰冷的转过身看向赵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