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吐掉布条,嗓子哑得像漏风风箱:
那狗贼说我绣的祭祀幡子不吉利,把我锁柴房!昨夜听见他们密谋,说拿假符咒糊弄河神爷,真符咒早改成炸堤的引爆密码了!
她突然抓住凌霄手腕,枯树枝似的手指戳着护符:
我把真符咒绣护符背面了!用金线掺了雄黄酒泡的丝线,赵沉的人搜三次都没瞅见!
凌霄翻开护符,果然有九个菱形符咒,西北角那个比图纸上多道弯月纹,金线在月光下泛着红光,像活的似的。
刚把护符塞内衣,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两个穿黑夹克的举着电击棍冲过来,刀疤脸嘴角扯出冷笑:
老虔婆,藏哪儿了?赵爷说了,找不到符咒就把你扔枯井喂水猴子!
张婆突然把凌霄推密丛,自个儿张开胳膊挡路:
拿符咒去地窖!红符棺材的锁孔就是按这个绣的!
她突然从袖中抖出三寸长绣花针,针尾系着七彩丝线,狠狠扎向刀疤脸手背:
狗贼!我绣三十年河神幡,针脚里都是黄河的魂,你们也配碰?!
凌霄听见身后传来电击棍的滋滋声,咬着牙暗骂:这老虔婆真虎!钻进更深的灌木丛——张婆的惨叫声混着刀疤脸的怒骂渐渐远去,而掌心的护符金线却烫得像火。她突然想起李伯说的引魂棺红符,原来赵沉用假符咒篡改了引爆密码,真密码一直藏在老绣娘的针脚里。
凌霄摸出潜水刀拨开芦苇,月光下瞅见个穿粗布褂子的老头被反绑在槐树上,嘴里塞着破布,胸前挂着褪色的河伯庙管理员证——照片上头发乌黑,现在白了大半,像蒙层霜。老头褂子上还沾着财神殿的香灰,看见凌霄,拼命扭动着呜呜叫,后腰别着的铜钥匙串晃得叮当响。凌霄赶紧割开绳索:
李伯?您咋在这儿?河伯庙不是半个月前就封了吗?
李伯吐掉布条,嗓子哑得像破锣,唾沫星子带血丝:
是赵沉那狗贼!说借庙办祭祀彩排,把我和小虎锁财神殿柴房。刚才听见枪响,我翻后窗跑出来想报信,没料到被两个戴面罩的抓住了!
他突然抓住凌霄手腕,铜钥匙硌得她生疼,
他们...他们在柴房地窖藏东西!黑布盖着像口棺材,上面画着红符!小虎说那是...是镇水猴子的引魂棺!赵沉的人还说...说子时祭祀要把那东西扔进暗渠,引开水猴子好炸堤!
凌霄将李伯扶进密丛深处的荆棘堆后,刚要追问引魂棺的细节,密丛外突然炸开震爆弹的轰鸣——大师兄已经与追兵交火了。铜钥匙串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痕,她这才惊觉大师兄匆忙间塞给她的纸条还紧紧攥在手心。
赶紧展开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地窖暗门,河伯生辰,墨迹还没干透,蹭得她手心发黑。
震爆弹的轰鸣让密丛剧烈震颤,凌霄握紧大师兄塞来的纸条,借着硝烟的掩护迅速向西北角转移——她知道,此刻每一秒都关系着河堤的安危。
铜钥匙串的叮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凌霄握紧李伯给的钥匙,突然想起大师兄纸条上的西北角——那里正是枯井的方向,也是子母雷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