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突然一顿，继而道：“恶不恶心。”
的确很恶心。
那错综复杂的情绪，自从束了红线以后，便越发汹涌不受控制。
顾荀的话微微点醒了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过激的行为了。
霍子寒眸色淡回去，敛去一身戾气，沉默了片刻后，才缓声道：“在我弄清楚一些事前，先别动手。”
顾荀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的脖子，声音轻而沉：“把叶予泽神识分离，做成傀儡，固然有趣！”
他眸子一黑，里头汹涌着疯狂邪肆：“可是，一根根掰断他的骨头，让他倒在血泊里挣扎，没有尊严的任人践踏，那可是……”
比让他死还要有意思。
顾荀故意将叶予泽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复述出来，拖着长腔，抬眸打量起霍子寒脸上是否会有一丝端倪。
哪怕再细微也好。
“随你。”
霍子寒脱口而出，转头踏进屋里。
惜字如金凉薄至极，他的眸子还是淡淡的，一脸的冷漠，就好像是只要能达到目的，叶予泽的死活，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
顾荀眯起眼，看来那昏君口中的人，不是他啊！
外头月色撩人，云海浮动，屋内却静悄悄的，被暗色笼罩，连浅浅都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霍子寒轻轻推门而入，不紧不慢的朝床边走去，他望向叶予泽的目光灼热滚烫，脸色却算不上好看。
等到了床边，他毫不客气的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偏头看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叶予泽。
霍子寒探伸手拨开他额前垂下的那缕发丝，说出的话是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
“酒量这么差，还敢跟旁人喝这么多酒。”
正处在酣睡之中的叶予泽显然没法回答他，脸上痒痒的，就不舒服的往后缩了缩。
叶予泽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美丽的蝴翅翼，一下一下的勾人心弦。
看得霍子寒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一点点拉过人的手腕，食指聚起灵力从他的胳膊处向下。
把人体内的蛊虫一路牵引下来，而后在叶予泽的掌心轻轻划开一道口子，流出几缕乌黑不像正常颜色的血液。
大概是被痛醒了，叶予泽还真睁开眼看了他几眼，只是眼前一片模糊朦胧，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迷惘的一眨一眨。
“别动！”
霍子寒一把攥住他疼得欲缩回去的手腕，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手上用着温和的灵力覆盖上去，一点点愈合他的伤口。
“你！你怎么在这？”
似乎认出来眼前的人是小废物，叶予泽撇了撇嘴，凶巴巴地问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
霍子寒晖子一暗，倾身把人覆在身下，抬手捏住他的下颌，恶狠狠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霍子寒话里的酸味更浓了。
凭什么，他可以跟顾荀，跟宋逸轩，跟谢凉奕，跟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不相关的人，甚至是迫害算计他的人，都可以谈笑风生，纵容大度。
却偏偏对自己，百般提防，十分厌恶，总是说滚。
“你有！什么看头？”
下预被捏的有点疼，叶予泽皱了皱眉，不满的嘟嘟嚷道。
霍子寒把人偏开的脸又给扳回来，死死盯着他，似乎是被他那嫌弃的目光给刺激到了，语气有些生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头？”
闻言，叶予泽慢慢眯起眼，伸起手朝着小废物的脸狠狠揉搓一顿，才解气道：“我看都看烦了。”
看了好几辈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回答，显然让霍子寒有些不满。
叶予泽却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他突然抓着霍子寒的肩膀，努力的坐直身体。
“你做什么？”
霍子寒皱着眉，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要干什么？
叶予泽抿着嘴，然后把手伸进小废物的衣服里胡乱捣鼓了一把，砸吧砸吧嘴：“一块，二块，三块！”
叶予泽的手掌冰凉，落在霍子寒胸膛上，几乎让他一个激灵。
他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的握住叶予泽在自己胸膛上乱磨蹭的爪子，并出声警告：“别闹！”
叶予泽根本不为所动，把爪子从小废物手里挣脱出来，嘿嘿一笑：“你害羞个屁啊，你哪里老子没摸过？”
语罢，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皱了皱眉，表示十分不满。
凭什么小废物就有八块，而他细腻柔软，一块肌肉都没有。
霍子寒被他的话给整得似乎愣了，然后却突然笑了笑，来了兴趣，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哦？陛下都摸过哪！”
闻言，叶予泽似乎更不爽了，爪子在小废物的心口戳了戳，一本正经道：“你！你不就比我胸肌多点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
霍子寒觉得好笑，他抬手把人不老实的手给攥住，扯开，他终于明白慕白为什么说，不能让叶予泽碰酒了。
真是要被他给逼疯了。
他是不是，方才也这样，朝顾荀撒酒疯的？
只是在心里想想有这个可能，霍子寒心底就极度的不舒坦。
他一把拉住叶予泽还在他身上乱戳弄的爪子，扯开，按住：“我说，别闹。”
声音哑哑的，带着点轻微的欲念。
叶予泽的右手被按住动不了，他有些不满，又把自己的左手伸过去，一本正经道：“你换一只手按，这只手摸得不习惯。”
闻言，霍子寒顿时觉得喉间更加火热，又把他的左手也给扯开，按住，暗哑道：“闹够了么？”
叶予泽睁着眼睛去望他，忿忿不平道：“有什么好小气的，还不让人摸了！我迟早有一天非把你的爪子给剁下来不可！”
“……”
霍子寒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剁他爪子？
看来这人还真是醉的不轻。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小废物的情绪变化，他还真动了这心思，伸手便要去唤出法器：“弱……唔……”
弱水？
霍子寒见状，心跳都漏了一拍，要知道，那东西可是不见血不归的。
他忙趁人还没说出那个水字之前，就把叶予泽重重的控制住，一把捂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