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姜棠挣扎的动作一僵,“我难不难过很重要吗?你若一不小心死了,跟你做对的人才是难过!”
“……”
谢蘅反反应了一会儿,才垂眸看她,“嗯?”
“怎么,我说错了,你死了,他赢地太轻松了,自是难过的!”
姜棠白了他一眼,没见过劫后余生,先问这话的,真的是!
半晌,谢蘅低笑出声。
谢蘅呼出的气洒在她脖颈处,痒的她直躲。
“你站好,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
“有人吗?”
谢蘅却不肯放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瞥了眼周围。
逐风被那眼神扫过,一哆嗦,心领神会,马上不在!
下一瞬,刚还忙忙碌碌地下人一眨眼不见了,退地悄无声息地,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她与谢蘅两人,后面还有几缕孤烟。
“……”
姜棠先是震惊,随即变得无语,“你这院子,为何走水?”
一提起这个,谢蘅的脸色便沉了两分,目光越过姜棠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树上,淡淡地道,“有小人,害我!”
姜棠推不动他,闭了闭眼,轻飘飘地提醒他,“那你不要去看看,烧成什么样了?丢了什么?”
有抱着她这功夫,贼人早就抓到了!
“逐风会办。”
谢蘅充耳不闻。
“姜棠,这一巴掌,换个说法,不过分吧,我若死了,你可会难过?抛开母亲谢明漪,只谈你自己。”
谢蘅问道。
姜棠的眼神飘忽到了一旁。
的确,她方才看到清风榭的火光时,冲进寝屋的那一刻没看到谢蘅,她有一瞬的慌乱,第一念头便是害怕,至于怕什么,现在想来,是后怕,也是怕谢蘅真的发生了什么……殊不知谢蘅如此敏锐,一眼看破,还顺便堵了她能找的借口!
是什么时候,谢蘅竟变得如此多端,弄得她有些难以应对。
姜棠和谢蘅二人僵持不下。
而一丈远地树下暗影里站着的两人,急的只蹙眉。
谢明漪更是急的一脸惆怅,无语地直摇头,忍不住腹诽,完了,兄长也就看起来很唬人,只敢抱一下,怂!
话本子上的男子若都是兄长这样的,肯定没人买!
矜持给谁看呢!
霍瑛挑眉,神色从容的看着谢蘅进退两难,她都不记得多久没从谢蘅脸上见过除了冰冷,怒意以外的神情。
从玉门关捡了条命回来,满心满脑只剩下查案,像是丢了魂一样。
如今这局面,看得她热泪盈眶,心中感慨万千。
“你先松手……”
姜棠暗自咬牙,一边伸手推着谢蘅,一边压低声音。
谢蘅垂眼看她,面无波澜,毫不动摇。
姜棠无可奈何地停止挣扎,“……谢蘅!”
“我若松手,你转身就跑了。”
谢蘅低声道,“至少,要给我一个方向。”
院中倏然一静,只剩下凉风吹过树叶留下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棠才移开视线,极为迟缓地吐出一句,“……让我好好想想!”
谢蘅眉头一松,露出笑容。
“好。”
“怎么回事,怎么走水了,可有伤着,谢蘅呢?”
姜棠心里一着急,用力跺了谢蘅一脚,这才连忙从他怀里退出,特意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谢蘅眉头微蹙,硬生生忍下了脚上的痛。
谢晏安脚步匆急的赶了过来,径直冲进院子,远远瞧着谢蘅站在院子里,走进来才看清,姜棠也在。
指着清风榭,瞪圆了眼睛,“怎么烧成这样了?”
半晌没听到回应,谢晏安转头,看谢蘅,又看看姜棠,只觉得两人神情怪异,“怎么?伤着了?”
半晌,谢蘅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并没有。”
闻言,谢晏安松了口气,“那便好,这清风榭确实要修缮一番了,明日让你母亲找人,好好修缮修缮。”
霍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真是多余!
半晌,看了一圈,没看到霍瑛,心中狐疑,“你母亲没来吗?她比我先出院子,怎么比我腿脚还慢。”
姜棠眼皮一跳,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走水这么大的事情,母亲不可能不来,还有那个爱凑热闹的谢明漪!
谢蘅抬眼,朝着不远处树下望了一眼,“母亲早就来了!”
“嗯?”
谢晏安狐疑,顺着他的目光,将信将疑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树下竟是露出两片不同颜色的衣角。
姜棠尴尬地闭了闭眼。
不用猜了,她们两人怕是早就来了,刚好撞见她与谢蘅紧紧抱在一起的局面,这才不方便露面!
还有这个谢蘅,明明早就发现了,竟然不提醒她!
里子面子全丢了!
气的姜棠咬牙切齿,不动声色地剜了他两眼。
谢蘅像是感应到了姜棠的眼神,垂目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霍瑛从树下走了出来,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只是目光落在谢晏安身上的时候,骤然冷了几分。
谢明漪跟在霍瑛身后,挤眉弄眼的朝着姜棠挥手打招呼,“实在不好意思,没赶上扑火。”
“世子,已经排查清楚了,是下人不小心撞翻了烛火,这才导致清风榭走水!”
逐风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两人面前,一本正经地替追云圆谎。
谢蘅若有所思,不做声。
“可有损失?”
出声问的是霍瑛。
姜棠拧眉,也看向逐风,这么大阵仗的走水,定是烧了不少东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
逐风欲言又止,看了眼谢蘅,心一横,“恐怕是,一时半会住不了人了。”
“住不了人了?”霍瑛蹙眉,目光在谢蘅与姜棠身上来回扫了两眼,“既然人无事,其他的事情问世子夫人即可,明日我让管家来修缮院子。”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两步见身后并无脚步声,又站定折返回来,扯了谢晏安的袖子,一起走了。
“哎……”
这就走了?谢晏安狐疑,脚步不停,边走边回头看了眼谢蘅。
“不走,你留着修院子?”
谢明漪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母亲,你好得把我也扯走,留下我一人,他们不尴尬,我尴尬啊。
“我去送送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