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去古镇拍外景时,赶上了梅雨季节。
连绵的雨下了好几天,青石板路被浸得发亮,像铺了层碎玉。
温月眠拍淋雨的戏份时受了凉,晚上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用温水给她擦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难受吗?沈衣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睁开眼,看见他坐在床边,眼底布满红血丝,大概是刚从邻市赶回来——他前一天去参加颁奖典礼了。你怎么回来了?
颁奖礼哪有你重要,他伸手探她的额头,指尖微凉,烧还没退,再吃点药。
喂她喝药时,他动作很小心,怕烫着她,又怕她呛到。
温月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曾手牵手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从穿开裆裤的年纪到青涩的少年时光,那些记忆像酿了多年的酒,一开坛就醉了满心窝。
沈衣川,她轻声说,我好喜欢你啊。
他喂药的手顿了顿,猛地抬头看她,眼里像是有烟花炸开。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喜欢你,温月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他忽然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月光。傻子,他声音低哑,沈衣川永远爱温月眠。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芭蕉叶,淅淅沥沥的,像一首温柔的诗。
温月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衣川没有在安排工作,而是待在温月眠身边,陪着。
剧组里的人也渐渐习惯了。
沈衣川会在收工后陪她去逛夜市,戴着口罩和帽子,像普通情侣一样,在路边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会在她拍哭戏后,默默递上纸巾和糖果,说我们家眠眠笑起来最好看;会在剧本上标注她可能不理解的地方,字迹工整,旁边还画着小小的笑脸。
参加完颁奖典礼也是立马赶回来,还不忘给她带礼物。
知道你喜欢海棠,他为她戴上项链,指尖划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战栗,温月眠,往后余生,我想每天都看见你笑。
月光透过槐树叶落在他脸上,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温月眠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像偷吃了糖的小孩。沈衣川,我也是。
第二天,#沈衣川探班温月眠 #的词条爆了。
照片拍得很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出两人依偎的身影,和落在对方身上的温柔。
粉丝们炸开了锅,祝福的评论刷满了屏幕——
【我磕的cp居然私下还有售后!】
【这才是青梅竹马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的就是他们吧。】
【我天呐,恋综第二期快点抬上来吧。】
考虑到温月眠还有节目要录,所以《梦长安》这边的导演就把温月眠的戏份安排到后面,等她综艺录完再拍。
《心动频率》第二期录制的先导片是从每一位嘉宾的家里开始。
先导片的直播信号切入时,温月眠正踮着脚够吊柜最上层的马克杯。
晨光斜斜地淌过开放式厨房的大理石台面,给她素白的家居服镶了圈金边。
手机支架支在料理台上,镜头恰好能拍到她微蹙的眉尖和攥着柜门边缘的手指——节目组凌晨发消息说要从晨间第一帧开始录,她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好好梳,松松地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倒比平时在镜头前更添了几分烟火气。
「咔嗒」一声轻响,马克杯终于被指尖勾住,还没等她松口气,杯沿的水渍顺着指缝滑下来,滴在浅色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温月眠弯腰去抽纸巾时,门铃突然响了,三短一长,是她和沈衣川从小约定的暗号。
弹幕瞬间活跃起来:
【大清早的,谁啊,谁啊?】
【是沈老师吧是沈老师吧!这个门铃节奏我在沈老师以前的采访里听过!】
【月眠的反应好自然啊,刚起床的样子也太乖了吧】
【厨房开放式的哎,装修风格好温馨,跟我想象中女演员的家不一样】
温月眠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去开门,门轴转动的瞬间,带着晨露气息的风先卷进来。
沈衣川站在门外,身上还穿着灰调的连帽卫衣,手里拎着个袋子,见她开门便弯起眼:“猜你没吃早饭。”
他的声音比平时在片场低了些,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镜头顺着温月眠的视角拍过去,能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睫毛上似乎还沾着点阳光的金粉,左手手腕上那串她送的檀木珠子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怎么知道我起晚了?”温月眠侧身让他进来,鼻尖不自觉地动了动——袋子里飘来甜香,是熟悉的味道。
“听你家闹钟响了三遍。”沈衣川把篮子放在料理台上,自然地挽起袖子去洗手,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手腕处有块浅浅的疤痕,是小时候替她摘槐树上的风筝时被树枝划的。他一边挤洗手液一边偏头看她,“昨天拍夜戏到三点,节目组还催这么早,要不要再去补觉?”
温月眠刚要反驳,就见他从篮子里拿出个油纸包,打开是热腾腾的糖糕,上面撒着芝麻,油亮亮的透着甜意。
“我妈叫我给你带的,刚出锅的。”他把糖糕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像羽毛扫过,“哎,真不知道谁是她亲生的了。”
弹幕已经开始刷屏:
【啊啊啊这个糖糕!《梦长安》里有同款!沈老师是照着剧本谈恋爱吧!】
【他怎么连她爱吃刚出锅的都记得啊救命!】
【重点不应该是沈衣川妈妈给她准备的吗?】
【这样以后结婚就没有婆媳问题了。】
温月眠咬了口糖糕,软糯的糯米裹着清甜的豆沙在舌尖化开,烫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沈衣川立刻转身去接温水,玻璃杯放在她面前时,杯壁上已经细心地贴了层防烫的硅胶套。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的语气带着笑,眼神落在她沾了点豆沙的唇角,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过去,“这里。”
不是像别人那样直接塞给她,而是用指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示意她擦哪里。
温月眠的心跳漏了半拍,低头去接纸巾时,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节目组的画外音适时响起:「请问两位是邻居,平时也会这样互相串门吗?」
沈衣川正替她把豆浆倒进瓷碗里,闻言抬眸笑了笑:“差不多,她厨房的盐罐总空着,我的酱油经常自己长腿跑她家去。”
温月眠瞪他一眼,却没真生气:“明明是你总借口试菜来蹭饭”
话虽这么说,手指却很自然地拿起他刚洗好的草莓,挑了颗最大最红的递到他嘴边,“喏,昨天买的,甜。”
沈衣川张口去接,结果温月眠手腕一转,塞进自己嘴里,“想吃,自己拿~”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重新买了一个,递到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