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泪”的冰冷能量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在修复四人创伤的同时,也在他们各自的力量本源上,刻下了属于“虚无”的印记。
云逸感到自己的太初之力中,多了一丝沉静与终结的意蕴,对“灭”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与“生”的平衡更加圆融自如。
墨芷的时空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她甚至能隐约“听”到这片终末之渊中,那些凝固时空的“死寂波纹”。
云飞扬在无意识的昏迷中,剑心本能地吸收着那冰冷能量,断剑处开始凝聚出新的、带着一丝虚幻与寂灭气息的剑意雏形。
而星澜,她的收获最为奇特。那极寒的淬炼仿佛洗去了她灵魂中所有的杂质,她的“共鸣之魂”不再仅仅能与“存在”共鸣,此刻,她甚至能模糊地捕捉到周围“虚无”本身的……低语。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声音”,是万物终结后的余响,是概念消融时的颤音,是这片终极死寂之地自身的“律动”。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深处不再是星辰般的光亮,而是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映照着永恒黑夜的泉水。
“我……听到了……”她轻声说,声音空灵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这片‘深渊’……它在‘说话’……”
云逸刚刚从与“虚无之泪”的信息冲击中缓过神,闻言立刻看向她:“它说什么?”
星澜微微蹙眉,努力分辨着那杂乱无章、充满否定意味的“渊语”:“混乱……痛苦……主要是那个巨大的‘意志’(指归无之眼)散发的……它很‘困惑’,很‘愤怒’……像是一个被从永恒噩梦中惊醒的巨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光’(指我们)……”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但是……在这片混乱的低语深处,我好像……听到了别的东西……一些更细微、更古老的‘声音’……”
她将全部的灵觉集中,如同在喧嚣的噪音中捕捉一段微弱的旋律。渐渐地,一些断断续续的、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意念碎片,被她艰难地拼凑起来:
“……错误……路径……”
“……循环……非是……终结……”
“……心……缺失……”
“……钥匙……在……伊始……”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充满了沧桑与遗憾,似乎并非来自“虚无之主”本身,而是来自……比它更早的,某个已经湮灭在时间起点之前的时代留下的……警示?
“‘错误路径’?‘循环非是终结’?”云逸咀嚼着这些词语,脑中仿佛有闪电划过!他猛地看向那巨大的、陷入沉默与混乱的“归无之眼”。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这“虚无之主”,这试图重置一切的终极意志,难道本身……也并非这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绝对真理?它或许,也只是在某个更早的、他们无法想象的宇宙时期,因为某种“错误”或“缺失”而诞生的……一个悲剧性的产物?
而那“钥匙……在伊始”,是否意味着,解决眼前困境的真正方法,并非在这里与它死斗,而是要追溯到……一切的源头?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默的“归无之眼”再次出现了变化!
或许是感应到了星澜对“渊语”的窥探,或许是内部混乱的意志争夺达到了某个临界点。那巨大的黑暗之眼猛地收缩,然后又剧烈膨胀!其核心处,那之前亮起过微光、流下泪滴的地方,光芒再次闪现,但这一次,却充满了挣扎与……分裂的迹象!
一股明显区别于之前纯粹否定意志的、带着一丝微弱“求生”本能与“疑惑”的意念,如同新生的嫩芽,艰难地从那庞大的黑暗主体中剥离出来,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开来:
“……我是……谁……”
“……为何……存在……为何……要无……”
与此同时,那占据主导的、充满厌倦与绝望的否定意志似乎被这“叛逆”的念头彻底激怒,变得更加狂暴,试图将这新生的意识扼杀!
“归无之眼”的内部,正在上演一场前所未有的自我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