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丹会余波与骨族秘辛
凌霄台的喧嚣尚未散尽，夕阳的金辉已悄然隐入西山。牛霸天三人走在回丹道殿的路上，青鸾幼雏落在韩娟肩头，不时用喙梳理着她的发丝，惹得少女轻笑连连。
“今天你在台上那招空间道韵凝壁，连太乙仙长老都惊到了呢。”李兰侧头看向牛霸天，眼波流转间带着难掩的赞叹，“我跟韩娟在台下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尤其是骨邪引爆丹药的时候，韩娟的手都快把我的胳膊掐青了。”
韩娟脸颊微红，嗔怪地瞪了李兰一眼：“换作是你，难道不紧张吗？那骨邪明显是有备而来，骷髅阵的死气连护台阵都能压制，若不是霸天的空间道韵运用得精妙，后果不堪设想。”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而且我总觉得，骨邪最后自爆被阻止时，那眼神里的‘解脱’很不对劲，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
牛霸天脚步微顿，混沌心纹悄然运转，回想着骨邪被符文封印时的每一个细节。苍白的面容、幽绿的瞳孔、骨骼上诡异的符文……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最终定格在他左肋第三根骨骼的位置——那里的符文密度远超其他部位，且隐隐泛着血色，绝非普通的骨族祭司该有的特征。
“他不是普通的蚀骨祭司。”牛霸天沉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纹鼎的鼎耳，“骨族修士的符文通常以死气凝结，可他左肋的符文却掺杂着血煞之气，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烙印的奴印。”
“奴印？”李兰心头一紧，“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更强的存在，用奴印控制着他？”
“可能性极大。”牛霸天点头，目光扫过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丹铺，“凌霄城作为南域丹术重镇，灵脉充沛，正是骨族污染灵脉的绝佳目标。骨邪今日在凌霄台闹事，或许不只是为了杀我，更是为了测试护台阵的强度和城内高阶修士的反应。”
韩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街角一处挂着“白家丹铺”牌匾的建筑：“你们看，白家的人好像在等我们。”
只见丹铺门口站着三名修士，为首的正是白日在百炼台与骨邪有过短暂交锋的白展堂。他身着月白锦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见牛霸天走近，主动拱手：“牛兄今日的丹术与阵术，真是让白某大开眼界。”
“白兄客气了。”牛霸天抱拳回礼，混沌心纹察觉到对方丹田内的灵力波动极不稳定，显然白日在百炼台受的伤尚未痊愈。
白展堂侧身让出通路，语气凝重：“家父听闻骨族现身丹会，特意让在下前来请三位移步白府一叙。关于骨族在凌霄城的潜伏，或许我们能互通些消息。”
李兰与韩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迟疑。白家作为凌霄城四大家族之一，与李家、韩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刻突然相邀，难免让人起疑。
牛霸天却点头应道：“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请教白长老，那就叨扰了。”他料定白家若想在凌霄城立足，绝不会与骨族同流合污，况且多一份情报，便多一分应对骨族的把握。
白府坐落于城东的灵脉汇聚处，府邸外围环绕着三层淡青色的聚灵阵，阵纹流转间，将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引入府内。穿过雕梁画栋的门楼，迎面是一座玉雕喷泉，泉水叮咚作响，竟蕴含着微弱的净化之力，显然是为了防备阴邪之气。
“三位请随我来，家父已在书房等候。”白展堂引着三人穿过回廊，沿途的护卫皆是金仙初期修为，且腰间都挂着刻有“白”字的玉佩，灵力运转间隐隐形成联防阵势。
书房内檀香袅袅，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临窗而立，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听到脚步声，老者缓缓转身，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正是白家现任家主——太乙仙初期的白玄风。
“牛小友，果然年少有为。”白玄风放下古籍，目光落在牛霸天身上时微微一凝，显然是被他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中期的境界所惊，“白日在凌霄台，老夫隔着千里都能感受到聚灵阵与丹药共鸣的波动，那等融合度，怕是连丹道殿的供奉都自愧不如。”
“前辈谬赞。”牛霸天拱手行礼，“晚辈能有此成就，全赖丹道殿古籍的启发。”
白玄风抚须轻笑：“你这小子倒是坦诚。坐吧，今日请你们来，主要是为了骨族之事。”待三人落座，他取出一枚黑色玉简放在桌上，“这是老夫早年游历北域时，偶然得到的骨族密卷残片，上面记载的蚀骨祭司，与今日的骨邪截然不同。”
玉简上的文字扭曲诡异，李兰凑近细看，秀眉微蹙：“这些符文……像是用生灵精血绘制的，而且蕴含着空间波动。”
“李丫头好眼力。”白玄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统的蚀骨祭司擅长死气阵法，而被‘血骨符’控制的祭司，则会沦为施术者的傀儡，不仅修为暴增，还能承载施术者的部分力量。骨邪左肋的符文，正是血骨符的特征。”
牛霸天心中一动，混沌心纹探入玉简，瞬间解析出残卷的隐藏信息：“施术者需以自身骨血为引，将血骨符打入目标体内，一旦目标脱离掌控或任务失败，符印便会引爆其神魂。骨邪最后那抹‘解脱’，恐怕是知道自己逃不过符印反噬。”
“正是如此。”白玄风面色凝重，“北域骨族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十大仙门联手镇压，如今竟出现在南域凌霄城，且能炼制血骨符，背后定有大能在推动。老夫怀疑，他们的目标或许不只是灵脉，还有丹会最终的奖品——太乙仙木。”
“太乙仙木？”韩娟惊呼，“那不是炼制五品丹药的核心主材吗？传闻蕴含着一丝太乙真意，对突破太乙仙境界有奇效。”
白玄风点头：“丹会冠军可在丹道殿的‘仙木园’内挑选一截太乙仙木，此事在高阶修士间并非秘密。骨族若能得到仙木，用死气污染后炼制邪丹，后果不堪设想。”
牛霸天指尖在青纹鼎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此说来，明日与赵宇或柳如烟的比试，不仅要争夺晋级名额，更要提防骨族的暗手。”他忽然想起白日抽签时，赵宇看骨邪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当时只顾着警惕骨族气息，未曾细想。
“赵宇的青风谷与北域接壤，难保没有与骨族勾结。”白展堂插话道，“今日抽签后，我看到他悄悄往丹道殿西侧的碑林去了，那里是三百年前镇压骨族余孽的地方，灵力紊乱，最适合暗中传递消息。”
李兰取出传讯符，指尖灵力注入：“我让李家的人去盯着碑林，若有异动立刻回报。”韩娟也随之取出传讯符，给家族护卫下达警戒命令。
白玄风看着三人默契的配合，眼中露出赞许：“凌霄城四大家族向来各扫门前雪，如今大敌当前，是该联手了。老夫已让人加强了丹道殿和仙木园的防御，牛小友明日比试时，只需专心应对对手，外围的防护交给我们即可。”
离开白府时，夜色已浓。街道两旁的灯笼次第亮起，将石板路照得如同白昼，却驱不散空气中隐隐弥漫的危机感。青鸾幼雏突然冲天而起，发出尖锐的啼鸣，朝着丹道殿的方向俯冲而去。
“不好，丹道殿出事了！”牛霸天眼神一凛，青金色的空间道韵瞬间包裹三人，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追了上去。
丹道殿门前的广场上，数十名黑衣修士正与护卫激战。这些人身形枯瘦，动作僵硬，双目泛着幽绿光芒，正是骨族修士！更令人心惊的是，广场中央的“镇灵碑”上，竟缠绕着黑色的死气藤蔓，碑上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是‘蚀灵藤’！”李兰失声惊呼，“这是骨族培育的邪植，专门吞噬灵脉中的灵力！”
韩娟祭出本命法宝“寒月轮”，银色的轮盘旋转着斩向藤蔓：“镇灵碑是凌霄城灵脉的节点，若被侵蚀，整个城市的灵力都会失控！”
牛霸天没有丝毫犹豫，青纹鼎凌空飞起，鼎身裂纹亮起，混沌心纹注入其中，化作无数金色纹路融入镇灵碑。原本黯淡的碑体骤然爆发出青光，与青纹鼎的光芒相互呼应，将蚀灵藤逼退三尺。
“桀桀桀，不愧是能破我骷髅阵的小家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只见一名身着血色骨甲的修士悬浮在半空，周身死气缭绕，竟有着金仙巅峰的修为，“可惜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血骨将！”白玄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与数名白家修士疾驰而至，看到血色骨甲时脸色剧变，“北域骨族的先锋将领，你居然敢现身！”
血骨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盯着青纹鼎：“那鼎里有混沌气息，正好用来炼制我的‘骨灵鼎’。小的们，抓住那小子，赏他全尸！”
数十名骨族修士嘶吼着扑来，他们的骨骼上都刻着血骨符，悍不畏死。牛霸天眼神一凝，琉璃火化作金红色的火海，将冲在最前面的十余名骨族笼罩其中，同时左手结印，空间道韵在广场上空布下三重迷阵——骨族修士刚踏入阵中，便迷失了方向，相互攻击起来。
“空间迷阵？有点意思。”血骨将冷笑一声，骨爪猛地拍向虚空，死气凝聚成一柄骨矛，撕裂空间直刺牛霸天眉心。
“小心！”李兰祭出“青藤盾”，韩娟催动寒月轮，两道防御同时挡在牛霸天身前。但骨矛蕴含着金仙巅峰的力量，只听“咔嚓”两声，护盾与轮盘同时碎裂，骨矛去势不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鸾幼雏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青光，身形暴涨至丈许大小，双翼展开，竟形成一道青色的空间裂隙，将骨矛吞噬其中。这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一只尚未成年的青鸾，竟能操控空间之力！
血骨将更是瞳孔骤缩：“上古青鸾的血脉？！抓住它！”
牛霸天趁机催动混沌心纹，青纹鼎发出嗡鸣，鼎内的太乙聚灵丹飞出，淡金色的光芒瞬间覆盖整个广场。聚灵阵与镇灵碑的符文产生共鸣，无数灵力光剑从地面升起，如同暴雨般射向骨族修士。
“噗噗噗！”
骨族修士被灵力光剑刺穿，化作黑色骨粉消散。血骨将见势不妙，怒吼一声，骨甲爆发出血色光芒，竟硬生生撕裂空间迷阵，朝着城外遁去：“小子，明日丹会结束，我在仙木园等你！”
死气消散，广场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闪烁的符文。白玄风看着青鸾幼雏，眼中满是震惊：“这青鸾竟觉醒了空间天赋，日后成长起来，怕是能媲美上古神兽。”
牛霸天轻抚青鸾幼雏的羽毛，小家伙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掌，眼中满是邀功的神色。他抬头望向仙木园的方向，那里的夜空被淡淡的死气笼罩，显然血骨将所言非虚。
“明日的比试，怕是比想象中更凶险。”李兰轻声道，指尖捏着碎裂的青藤盾碎片，“血骨将的实力远超今日的骨邪，且对空间道韵有所了解，硬拼绝非上策。”
韩娟点头：“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提升实力。我回去让家族送来‘冰魄珠’，或许能帮寒月轮修复并晋级。李兰姐的青藤盾也需要重新炼制，正好我这里有三百年的玄铁藤。”
牛霸天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暖流涌动。他低头看向丹田，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已稳定在中期境界，金色纹路虽未继续蔓延，但灵力的凝练度比之前提升了数倍。混沌心纹在今日的激战中，对空间道韵的理解又深了一层，若能在明日的比试中再进一步，或许能触摸到第八重后期的门槛。
“仙木园吗？”牛霸天握紧青纹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你是血骨将还是隐藏的骨族大能，想动我的人，先过我这关！”
青鸾幼雏似懂非懂地啼鸣一声，展开双翼飞向夜空，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侦查路径。远处的丹道殿灯火通明，丹会的余波尚未平息，新的风暴已在酝酿。而此刻的牛霸天还不知道，血骨将的出现，仅仅是骨族入侵的序幕，一场席卷整个南域的浩劫，正悄然拉开帷幕。
夜色渐深，丹道殿的钟声突然响起，悠远而沉重，仿佛在警示着城内的每一个人——明日的凌霄台，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