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黑风渊底与青藤残痕
穿过黑色风柱的刹那，牛霸天感觉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石磨，空间撕裂力疯狂撕扯着护体灵力，耳边是尖锐的呼啸声，连混沌心纹的感知都被压缩到三尺之内。他死死握住破风剑，将青金色的空间道韵凝聚成茧，才勉强抵御住风柱的侵蚀。
身旁的林岳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银色战甲被风刃割出细密的划痕，林岳手中的长刀不断挥舞，斩碎靠近的黑色风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稳住！穿过风柱层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撕扯感骤然消失，众人如同失重般坠向深渊。下方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紫色闪电，照亮崖壁上悬挂的锁链，锁链上缠绕着干枯的骸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这里更像是一座天然的囚笼。
“展开灵翼！”林岳低喝一声，背后浮现出一对金色的灵力翅膀，减缓下坠速度。其他队员也纷纷展开灵翼，唯有牛霸天没有翅膀，他将破风剑插入崖壁，借着反作用力减缓下落，青金色的空间道韵让剑锋在岩石上滑行自如，留下长长的火花。
下落了约莫千丈，脚下终于出现了实质的地面。那是一片黑色的岩石平原，上面布满了巨大的脚印，显然有高阶妖兽在此活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骨族特有的阴寒气息，混沌心纹感知到周围十里内至少有五股金仙中期的气息，其中三股属于骨族，两股属于妖兽。
“落地后保持警戒，以三人小组为单位，不要脱离视线。”林岳落地后迅速布置，“牛小友，你感知到的青灵藤气息在哪个方向？”
牛霸天闭上眼睛，混沌心纹全力运转，排除骨族和妖兽的气息干扰，终于在西北方向捕捉到那缕微弱的草木清香：“那边，大约十里外，气息很淡，像是……受伤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青灵藤是李兰的本命灵植，与她的气息紧密相连，只有李兰受伤或灵力耗尽时，青灵藤的气息才会变得如此微弱。
“走！”林岳当机立断，带着队员朝着西北方向疾驰。黑色平原上的重力是外界的三倍，奔跑时需消耗更多灵力，众人的速度比在秘境中慢了近半。
沿途不时遇到散落的骨甲碎片和修士的遗物，其中有一枚韩家特制的玉符，玉符已碎裂，却残留着韩娟的灵力波动。牛霸天捡起玉符，指尖微微颤抖——这是韩娟用来储存灵兽粮的玉符，她随身携带，绝不会轻易丢弃，显然是遇到了危险。
“她们一定遇到了骨族。”林岳看着玉符上的齿痕，那是骨族啃咬时留下的痕迹，“但玉符上没有血迹，说明她们可能只是被追击，未必……”
话未说完，前方突然传来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三只身高三丈的骨魔从岩石后走出，它们的躯体由无数修士骸骨拼接而成，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火焰，手中握着骨刀骨盾，气息都是金仙中期初期，胸口的骨甲上刻着骷髅头标记——这是骨族的先锋战士。
“骨魔！”一名队员低呼，握紧了手中的长枪。骨魔的防御极强，普通攻击很难奏效，而且悍不畏死，是最难缠的敌人。
林岳眼神一凛：“牛小友，你去追李兰她们的踪迹，我们挡住这些骨魔！速去速回！”
“不行！”牛霸天摇头，“你们只有五人，对付三只金仙中期骨魔太吃力，我帮你们解决它们再走！”他看向骨魔手中的骨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试试破骨匕的威力。”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林岳给的破骨匕，匕首通体漆黑，刃口闪烁着淡淡的银光，靠近骨魔时，匕身竟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某种力量。
“骨魔的骨甲最怕蕴含‘破灵’属性的武器，这匕首是用域外陨铁打造的，正好克制它们！”林岳喊道，长刀带着金色刀芒劈向左侧的骨魔，吸引其注意力。
牛霸天没有犹豫，握着破骨匕冲向中间的骨魔。骨魔嘶吼着挥刀斩来，骨刀带着呼啸的劲风，显然没把这个半步大罗金仙放在眼里。牛霸天脚下步伐变幻，利用空间道韵避开骨刀，身体如同泥鳅般滑到骨魔身侧，破骨匕精准地刺入骨魔的关节缝隙——那里是骨甲最薄弱的地方。
“嗤啦！”
破骨匕没柄而入，骨魔的躯体突然僵住，眼眶中的幽绿火焰剧烈闪烁，仿佛感受到了致命威胁。牛霸天猛地抽出匕首，带出一串黑色的骨屑，骨魔的躯体竟开始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一地骸骨，幽绿火焰彻底熄灭。
“好厉害的匕首！”牛霸天心中暗惊，这破骨匕对骨族的克制远超想象，简直是天生的克星。
另一侧，林岳等人也已与骨魔缠斗在一起。一名队员被骨魔的骨盾砸中，倒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牛霸天见状，立刻冲向右侧的骨魔，故技重施，破骨匕再次刺入关节缝隙。
解决掉第二只骨魔后，林岳也斩杀了最后一只，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却没人敢放松警惕——这才只是黑风渊的外围，就遇到三只金仙中期骨魔，深处的危险可想而知。
“小张受伤了，需要有人护送回去。”林岳检查了队员的伤势，眉头紧锁，“这样，我带两人继续深入，你和剩下两人留在这里接应，若是半个时辰后我们没回来，就立刻返回黑风镇报信。”
“队长，让我跟牛小友一起去吧！”柳燕主动请缨，她的箭术精准，适合远程支援。
林岳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小心点，遇到金仙后期骨族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牛霸天对着受伤的队员嘱咐了几句，便和林岳、柳燕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越往前走，青灵藤的气息就越清晰，同时骨族的气息也越发浓郁，混沌心纹感知到前方三里处有一座巨大的骨制堡垒，堡垒周围巡逻的骨魔不下二十只，其中还有两只金仙中期巅峰的骨将。
“那里应该是骨族的前哨站。”林岳指着堡垒，“青灵藤的气息就是从堡垒后方传来的，她们可能被关在里面，也可能已经突围了。”
堡垒的大门是用一具巨大的妖兽骸骨打造的，上面刻着诡异的血色阵纹，散发着镇压灵力的波动。巡逻的骨魔步伐整齐，显然经过严格训练，绝非之前遇到的散修骨族可比。
“硬闯肯定不行。”柳燕搭弓上箭，瞄准一只落单的骨魔，“要不我先射倒一个，引开巡逻队？”
牛霸天摇头：“它们的阵纹能传递信息，杀一只只会引来更多。”他观察着堡垒的布局，突然指向左侧的崖壁，“那里的防御最薄弱，而且有天然的岩石凹陷，适合隐藏。”
崖壁上布满了藤蔓，其中夹杂着几株紫色的毒草，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混沌心纹感知到那里的灵力流动异常，很难发现异常。
三人小心翼翼地绕到崖壁，牛霸天用破风剑劈开藤蔓，露出后面的凹陷——那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裂缝深处隐约能看到青绿色的光芒，正是青灵藤的颜色！
“她们从这里进去了！”牛霸天激动地说道，裂缝边缘残留着新鲜的藤蔓断裂痕迹，显然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林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裂缝后面可能有陷阱，我先进去探路。”
他刚想钻进裂缝，却被牛霸天拉住：“等等，这裂缝的石壁上有阵纹。”混沌心纹感知到石壁上刻着淡淡的黑色纹路，与之前黑袍人骨杖上的纹路相似，“是骨族的‘蚀灵阵’，触碰后会被吸干灵力。”
柳燕闻言，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发现了，否则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牛霸天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枚定星石，按照特定的方位嵌入裂缝周围：“我用‘锁灵阵’暂时压制蚀灵阵，我们动作快，阵法撑不了多久。”
青金色的阵纹亮起，与黑色的蚀灵阵纹相互抵消，裂缝中的绿色光芒变得更加清晰。三人迅速钻进裂缝，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传来潺潺的水声。
走出通道，眼前出现一个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有一汪碧绿的池水，池边散落着几枚青色的叶片，叶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正是青灵藤的叶子！
“这里有打斗痕迹！”柳燕指着地面的划痕，“青藤的断痕很整齐，像是被利器斩断的，还有骨族的黑色骨屑，她们肯定在这里和骨族交过手！”
池水中漂浮着一朵枯萎的青色花朵，牛霸天认出那是李兰的“青灵护心花”，只有在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催动，如今花朵枯萎，说明李兰曾在这里受过重伤。
“她们顺着水流走了。”林岳指着池水尽头的暗河，“水流很急，应该能通向外面。”
暗河的入口很窄，仅容一人通过，水面上漂浮着几片青鸾羽毛——那是韩娟的青鸾幼雏留下的，羽毛上沾着黑色的骨毒，显然幼雏也受伤了。
牛霸天的心沉到了谷底，李兰重伤，韩娟的灵兽受伤，她们在危机四伏的黑风渊底，处境可想而知。他捡起羽毛，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我们必须追上她们！”
林岳点头，拿出三枚避水珠：“含着这个能在水下呼吸，跟着水流走，应该能找到她们的踪迹。”
三人吞下避水珠，跳入暗河。水流比想象中更急，带着众人在黑暗中穿梭，偶尔撞到礁石，激起白色的水花。混沌心纹在水中的感知被极大削弱，只能勉强捕捉到前方青灵藤的气息越来越淡，仿佛随时会彻底消失。
不知漂流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那是暗河的出口，连接着一片巨大的地下森林，森林里的树木都是黑色的，叶片边缘带着锯齿，散发着微弱的毒性。
三人爬上河岸，刚想喘口气，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那是青鸾的悲鸣！
“是韩娟的青鸾！”牛霸天脸色大变，朝着鸟鸣声的方向狂奔，“她们有危险！”
林岳和柳燕对视一眼，连忙跟上。森林里的毒雾越来越浓，吸入一口便觉得头晕目眩，柳燕取出解毒丹分给两人：“这是‘清雾丹’，能暂时抵御毒雾。”
牛霸天吞下丹药，混沌心纹感知到前方百丈处有激烈的灵力碰撞，其中两股属于李兰和韩娟，虽然微弱却很顽强，另外三股属于骨族，其中一股达到了金仙后期！
“是骨将！”林岳低喝，“韩娟她们在和金仙后期的骨将战斗！”
三人加快速度，穿过最后一片毒雾，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眦欲裂——
李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前插着一根骨矛，青灵藤只剩下寥寥几根，无力地瘫在地上，叶片枯黄。韩娟挡在她身前，双剑上的金红色火焰黯淡无光，肩头的青鸾幼雏羽毛脱落了大半，正用喙啄向一名骨将的骨甲，却被骨将随手一挥拍飞，撞在树干上，发出哀鸣。
那名骨将身材高大，骨甲上刻满了血色纹路，手中握着一柄骨制长枪，气息正是金仙后期，他看着韩娟，眼中的幽绿火焰闪烁着戏谑：“两个小美人，挣扎也是徒劳，乖乖成为我主的祭品，还能留个全尸。”
“休想！”韩娟咳出一口鲜血，双剑支撑着身体，“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你们伤害霸天！”
骨将嗤笑一声，骨枪带着呼啸的劲风刺向韩娟：“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慢慢折磨你的小情郎。”
就在骨枪即将刺中韩娟的刹那，一道青金色的剑光如同闪电般袭来，精准地斩在骨枪的枪尖上！
“铛！”
骨枪被震得倒飞出去，骨将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向剑光来源——牛霸天的身影如同战神般落在韩娟身前，破风剑上的青金色空间道韵如同沸腾的浪潮，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霸天！”韩娟看到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牛霸天扶住她，声音带着颤抖：“我来了，别怕。”他看向地上的李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李兰怎么样？”
“她中了骨毒，昏迷过去了……”韩娟的声音哽咽，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骨将看着突然出现的牛霸天，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他：“是你！断魂崖那个小子！没想到你竟敢追到这里来，正好，把你的混沌心纹一起献给骨主！”
他挥舞着骨枪再次冲来，这一次动用了全力，骨枪上缠绕着黑色的骨火，显然是想一击必杀。
牛霸天将韩娟护在身后，眼中的怒火化作冰冷的杀意。他将破风剑交给韩娟，握紧了那柄破骨匕，丹田内的第八十三颗灵力光点疯狂旋转，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初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伤我朋友者，死！”
他没有动用空间道韵闪避，而是迎着骨枪冲了上去，身体在奔跑中微微扭曲，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间——这是他在秘境中领悟的新技巧，能让身体在攻击缝隙中找到最佳的反击角度。
骨将显然没料到他敢硬接，骨枪刺出的角度微微一滞，就是这半息的停顿，给了牛霸天机会！
牛霸天的身体如同麻花般扭转，避开骨枪的锋芒，右手的破骨匕带着金紫色的雷火，精准地刺入骨将的脖颈骨缝——那里是骨族储存神魂的地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不——！”
骨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眶中的幽绿火焰剧烈燃烧，却无法阻止破骨匕上的雷火顺着骨缝蔓延。他的躯体开始崩溃，黑色的骨火迅速熄灭，最终化作一地骸骨，只有一颗黑色的魂晶留在原地，散发着微弱的波动。
牛霸天捡起魂晶，这是骨族修士的核心，蕴含着精纯的神魂之力，对修炼神魂有奇效。他没有多看，转身冲到李兰身边，将一枚清骨丹捏碎，小心翼翼地喂入她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李兰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红晕，眉头微微舒展，显然骨毒得到了压制。
林岳和柳燕此时也赶了过来，柳燕立刻搭弓警戒，林岳则检查着周围的环境：“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刚才的打斗肯定惊动了其他骨族。”
牛霸天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兰，韩娟则抱起受伤的青鸾幼雏，跟在后面。柳燕断后，箭矢始终瞄准着森林深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离开地下森林前，牛霸天回头看了一眼那片黑暗的深处，混沌心纹感知到那里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正在苏醒，比骨族少主还要恐怖，显然是骨族在黑风渊的真正主力。
“骨主……”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抱着李兰的手紧了紧，他加快脚步，跟着林岳朝着暗河的方向走去。黑风渊的探索才刚刚开始，但找到李兰和韩娟，已经让这场冒险有了最重要的意义。接下来，是带着她们平安离开，然后，再回来算这笔账。
暗河的水流依旧湍急，却仿佛带着希望的方向，朝着黑风渊外缓缓流淌。牛霸天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李兰，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像是在梦中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放心，有我在。”他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坚定。丹田内的灵力光点缓缓旋转，第八十三颗光点的光芒越发稳定，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初期的境界，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悄然稳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