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三阴破阵与圣女底牌
黑水河底的碰撞，没有掀起惊天巨浪，只有一片诡异的能量漩涡。
牛霸天的三色光柱与圣女的黑色光柱在祭坛上空僵持，青金色的空间裂缝不断切割着黑色光柱，金紫色的雷火持续灼烧，淡金色的琉璃火则净化着其中的怨魂之力。他丹田内的八十一颗灵力光点高速旋转，半步大罗金仙第七重巅峰的修为运转到极致，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对方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初期的境界，确实压制着他。
“李兰，快！”牛霸天嘶吼着提醒，余光瞥见圣女另一只手正悄悄结印，血魂晶周围的怨魂突然躁动起来，显然是要发动新的攻击。
李兰的青灵藤已深入血魂符阵眼三寸，藤叶上的净化纹路正与血色符文激烈对抗。听到提醒，她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藤茎上：“青灵·万木归元！”
绿色藤叶瞬间暴涨十倍，如同撑天巨伞般笼罩住血魂符阵眼，净化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血色符文。那些被符文束缚的怨魂得到喘息，纷纷涌向青灵藤，用最后的力量帮助撕扯符文——它们虽无实体，却能感知到这是唯一的解脱机会。
韩娟那边的情况最为凶险。骨族献祭阵的黑色火焰能灼烧神魂，青鸾幼雏的金红色火线被压制得不断收缩，幼雏的羽毛已变得焦黑，发出痛苦的啾鸣。她双剑交叉挡在幼雏身前，将自身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青鸾，再坚持一下！破阵后我就带你去找涅盘花！”
这句话仿佛给了幼雏力量，它突然张开小嘴，喷出一滴金红色的精血。精血落在献祭阵的阵眼上，竟燃起熊熊烈火，黑色火焰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后退，露出里面闪烁的骨族符文。
“就是现在！”韩娟双剑齐出，金红色的剑气顺着精血开辟的路径刺入阵眼，骨族符文瞬间崩碎！
随着最后一处阵眼破解，三阴灭魂阵的光芒彻底熄灭。血魂晶剧烈震颤，失去阵法束缚的怨魂如同潮水般涌向圣女，它们虽无法伤害到她，却能干扰她的灵力运转。
“该死的蝼蚁！”圣女被怨魂缠得动作一滞，黑色光柱的威力顿时减弱三分。
牛霸天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雷火麒麟召回体内：“雷火，全力！”
金紫色的雷火之力骤然暴涨，三色光柱瞬间压制住黑色光柱，青金色的空间裂缝顺着光柱蔓延，竟开始切割圣女手中的血色权杖！
“咔嚓！”
权杖顶端的骷髅头被空间裂缝劈下，黑色光柱顿时溃散。圣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反噬之力震得后退三步，撞在血魂晶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血色战甲。
“你们毁了我的血魂晶，断了巫教千年基业……”圣女缓缓抬起头，血色瞳孔中翻涌着怨毒，“那就一起陪葬吧！”
她突然撕开战甲，露出心口处一枚黑色的菱形玉佩——与南域决战时的鬼神佩相似，却散发着更浓郁的阴寒气息，玉佩上雕刻的不再是鬼头，而是无数缠绕的锁链，锁链尽头连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虚影。
“那是……‘缚魂玉’！”李兰失声惊呼，青灵藤瞬间挡在三人身前，“传闻是巫教用圣女本命精血炼制的禁器，能暂时借用祖灵的力量，代价是燃烧自身神魂！”
圣女的身体开始浮现血色纹路，这些纹路与血魂晶产生共鸣，无数怨魂被强行吸入她体内，她的气息以恐怖的速度飙升，竟在片刻间达到了半步大罗金仙第八重中期！
“以吾之魂，唤祖灵降临！”圣女的声音变得苍老而威严，心口的缚魂玉彻底融入身体，她的身形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披血色长袍、手持骨杖的虚影——正是巫教初代教主巫玄的完整形态！
“又是你这小辈。”巫玄虚影的空洞眼眶锁定牛霸天，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定要将你神魂炼化，祭奠我巫教历代先祖！”
骨杖轻轻一点，黑水河底突然升起无数白骨手臂，这些手臂如同藤蔓般缠绕而上，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黑色涟漪——这是融合了骨族献祭阵的“万骨噬魂术”，比上次的残魂攻击强了数倍！
“李兰，带韩娟退到祭坛外！”牛霸天将两人推开，破风剑在手中划出青金色的圆弧，“雷火，锁灵阵叠加九锁空间阵！”
雷火麒麟从灵兽袋中跃出，金紫色的雷火与青金色的阵纹交织，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双层屏障。白骨手臂撞在屏障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外层的锁灵阵迅速布满裂痕，但内层的九锁空间阵却将大部分攻击卸到了异空间。
“韩娟，用青鸾精血帮李兰布‘回天阵’！”牛霸天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嘶吼，“我最多能撑一炷香，你们必须在这段时间恢复灵力，否则没人能活着离开！”
韩娟咬着牙将青鸾幼雏交给李兰，双剑再次燃起火焰冲向白骨手臂：“要走一起走！你忘了黑风谷我们是怎么突围的？”
李兰没有废话，迅速用青灵藤和韩娟递来的精血布置阵法。回天阵是四品防御兼恢复阵，虽不能直接攻击，却能将外界的灵气转化为精纯灵力，供阵内修士吸收——这是她们三人历练时无数次生死与共总结出的战术：总有一人要守住后路。
“不知死活！”巫玄虚影冷笑，骨杖指向血魂晶，“血魂·寂灭！”
血魂晶突然炸裂，无数怨魂被压缩成一颗黑色光球，光球带着吞噬一切的气息砸向牛霸天。这一击融合了百万怨魂的本源之力，连空间都被扭曲成漩涡，显然是要同归于尽。
牛霸天看着急速放大的光球，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八十一颗灵力光点突然停止旋转，转而凝聚成一个青金色的漩涡——这是他在极北冰原领悟的“混沌压缩术”，能将全身灵力凝聚成一点，爆发出超越自身境界的攻击，但代价是事后会虚弱三天。
“混沌·破界斩！”
青金色的空间裂缝、金紫色的雷火、淡金色的琉璃火，不再是光柱形态，而是凝聚在破风剑的剑尖，形成一颗米粒大小的三色光点。光点周围的空间都在坍塌，带着一股“斩破一切界限”的意志，迎着黑色光球刺去！
两者碰撞的瞬间，黑水河底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没有能量冲击，没有光影爆炸，只有两种极致力量的湮灭。当真空被水流填满时，牛霸天的身影倒飞出去，撞在祭坛的石柱上，破风剑脱手插入淤泥，嘴角溢出的鲜血在水中化作红色丝带。
圣女的巫玄虚影也溃散了大半，缚魂玉变得黯淡无光，她本人踉跄着后退，血色战甲布满裂痕，显然也受了重创。但她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牛霸天：“你……你体内有混沌气息？”
牛霸天挣扎着起身，擦去嘴角的血：“与你无关。”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击虽未突破境界，却让混沌心纹的感知范围扩大了一倍，连水下百丈外的鱼虾游动都清晰可辨。
“难怪你能克制鬼神术……”圣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水中传播，带着诡异的回音，“但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她猛地撕开背后的战甲，露出一块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皮肤，鳞片中央镶嵌着一枚暗紫色的晶石——晶石的纹路与骨族首领权杖上的完全一致！
“这是……骨族的‘引魂晶’！”韩娟失声惊呼，“传闻能打开异族主通道，召唤真正的骨族强者！”
圣女的指尖按在引魂晶上，血色灵力疯狂注入：“不错！今日我便献祭整个南域，让骨族大军踏平四域！牛霸天，你就看着你的亲友、你的宗门，都化作我先祖的祭品吧！”
引魂晶亮起的刹那，黑水河底开始剧烈震颤。祭坛下方的淤泥中冒出无数墨绿色的瘴气，形成一道旋转的空间通道，通道另一端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比极北冰原的血祭之门恐怖十倍！
“不能让她得逞！”李兰的回天阵恰好完成，她将恢复的灵力全部注入青灵藤，绿色藤鞭如同标枪般射向引魂晶，“霸天，韩娟，合力！”
韩娟的双剑带着青鸾幼雏最后的火焰，与李兰的藤鞭形成交叉攻势。牛霸天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召回破风剑，青金色的剑气凝聚着最后的空间道韵，三人的攻击同时落在引魂晶上！
“轰！”
三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青灵藤的净化之力让引魂晶的紫色黯淡三分；青鸾火焰灼烧着圣女的皮肤，让她的灵力注入出现滞涩；而牛霸天的空间剑气，则精准地劈在引魂晶与皮肤的连接处，那里正是晶石镶嵌的薄弱点！
“不——！”
圣女发出绝望的嘶吼，引魂晶被剑气劈得偏离原位，空间通道的旋转顿时紊乱。墨绿色瘴气不再向外扩散，反而开始向内收缩，显然是通道即将崩塌的征兆。
牛霸天抓住这机会，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祭出八枚定星石：“锁灵阵·自爆！”
青金色的阵纹在引魂晶周围炸开，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包裹住通道，将紊乱的瘴气彻底封锁在坍塌的空间内。圣女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撞在血魂晶的残骸上，引魂晶从她体内脱落，沉入漆黑的淤泥中。
当一切平息时，黑水河底只剩下残破的祭坛和喘息的三人。圣女躺在淤泥中，血色战甲彻底破碎，缚魂玉的光芒熄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李兰操控青灵藤将她捆住，藤叶上的净化之力不断侵蚀着她体内的阴寒气息：“她还活着，要不要……”
“留着她。”牛霸天摆摆手，虚弱地靠在石柱上，“她知道骨族主通道的位置，还有巫教与异族勾结的证据，交给悬空塔塔主处置更有用。”
韩娟的青鸾幼雏趴在她掌心，金红色的羽毛已所剩无几，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她抚摸着幼雏的背，声音带着哽咽：“我们得尽快找到涅盘花，否则它撑不了多久。”
牛霸天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金色的果实，果实表面覆盖着火焰纹路：“这是在极北冰原深处找到的‘火灵果’，虽不及涅盘花，却能暂时吊住它的性命。”
这是他之前稳固境界时，特意绕道采集的五品灵果，没想到此刻派上用场。韩娟感激地接过果实，将果肉喂给幼雏，看着它微弱的呼吸逐渐平稳，终于松了口气。
李兰检查着圣女的状态，突然发现她怀中藏着一块玉简：“这是……巫教的秘典！”
玉简上记载的不是功法，而是一份名单——上面赫然列着四域所有与巫教、骨族勾结的修士姓名，北域白家竟有七位长老上榜，甚至包括白惊风的父亲！
“原来白家只是棋子。”牛霸天看着名单，眼中闪过冷光，“真正的大鱼，藏在四域的高层里。”
他将玉简收入储物袋，抬头看向黑水河上方：“先离开这里，星轨图显示，下一个异动点在北域的落星堡地牢。看来我们得去会会白家的‘老朋友’了。”
李兰收起青灵藤，韩娟抱起昏迷的圣女，三人相互搀扶着，缓缓向水面浮去。黑水河底的淤泥中，那枚脱落的引魂晶闪烁着微弱的紫光，似乎并未完全沉寂，但此刻的三人都已精疲力尽，谁也没有察觉这最后的隐患。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水面时，残破的祭坛阴影里，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悄然睁开，瞳孔中倒映着引魂晶的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