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青鸾初鸣与阵眼异动
灵源之眼的晨雾还未散尽，李兰已带着墨角来到啸月谷的月华泉边。
泉水泛着银白的光晕，是月华之力最浓郁的地方。沉渊木护符悬浮在水面上，护符内侧的“苏”字与泉底的月纹产生共鸣，一道淡青光芒从护符中溢出，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幼鸟——浑身覆盖着细密的青羽，喙边还带着嫩黄，正是青鸾幼崽。
“啾~”
青鸾幼崽抖了抖湿漉漉的羽毛，歪头看着李兰，眼中满是好奇。它刚从护符中孵化，灵智还未完全开启，却本能地蹭向李兰的指尖，发出软糯的鸣叫。
“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李兰轻声说，指尖凝聚一缕风灵之气，小心翼翼地拂过幼崽的羽毛。青鸾是风灵守护兽，天生能引动月华与风之力，此刻被风灵之气滋养，羽毛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墨角趴在一旁，用鼻尖轻轻碰了碰青鸾幼崽，喉咙里发出温和的低吼。小家伙非但不怕，反而跳到墨角的背上，啄了啄它颈间的鬃毛，惹得墨角低笑般地甩了甩尾巴。
“看来你们很投缘。”李兰笑着摇头，目光转向泉边的石壁。石壁上刻着李家祖传的“驭兽心经”，其中“通灵篇”记载：守护兽与驭兽师的羁绊，不在契约约束，而在“共感”——共享感知，共承伤痛，共生共长。
她尝试着闭上眼，将一丝神识探向青鸾幼崽。刹那间，她仿佛置身于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巅，耳边是风的呼啸，眼前是无数青鸾先辈守护灵源之眼的画面——那是幼崽继承的血脉记忆。
“原来你们一直在……”李兰眼眶微热，神识收回时，青鸾幼崽突然振翅飞起，在她头顶盘旋三圈，吐出一颗米粒大的青色灵珠。灵珠融入她的风灵元婴，元婴竟轻轻舒展了一下翅膀，速度隐隐快了半分。
“这是……青鸾的‘风源珠’？”李兰又惊又喜，通灵级高阶驭兽师的典籍里提过，守护兽主动献祭灵珠，意味着彻底认主，此后双方的力量能完美叠加。
“啾！”青鸾幼崽落在她肩头，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亲昵不已。
与此同时，灵源之眼西侧的“锁灵阵”旧址，牛霸天正对着一片残破的阵基皱眉。
这处阵法是上古时期用来加固灵源外围封印的关键阵眼，昨夜突然异动，阵基冒出黑气，显然是被异族的煞力污染了。石老让他来修复，正好检验他阵法师精通级中阶的实力。
阵基由三十六块“镇岳石”组成，此刻已有七块被黑气侵蚀，表面的引灵纹几乎完全黯淡。牛霸天蹲下身，指尖抚过其中一块镇岳石，能感觉到黑气中夹杂着熟悉的噬魂煞——与金色面具人刀上的气息同源。
“是残留的煞力在作祟。”他取出阵盘，按照“玄水防御阵”的变种阵图，将剩余的二十九块镇岳石重新排列。阵法师精通级的灵力注入阵盘，石缝中渗出淡淡的水汽，形成一道水膜，暂时隔绝了黑气蔓延。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被污染的镇岳石若不净化，阵法迟早会再次崩溃。
“得用‘净灵阵’配合丹药，才能彻底除煞。”牛霸天拿出传讯符，刚想联系韩娟，符纸突然亮起——是韩娟的消息：“我在丹院炼出‘驱煞丹’，宝级中品，能净化阵基煞气，这就过去找你。”
半个时辰后，韩娟提着丹炉赶到锁灵阵旧址。她刚晋升宝级丹师，手法愈发纯熟，炉中悬浮着十二枚灰绿色丹药，正是专门净化煞气的驱煞丹。
“试试这个。”韩娟取出一枚驱煞丹，碾碎后撒在被污染的镇岳石上。丹药接触黑气的刹那，冒出滋滋白烟，黑气果然消退了少许，但石缝深处的煞力却纹丝不动。
“不行，煞气已渗入石核。”韩娟皱眉，“得用‘引煞术’把石核的煞力逼出来，再用驱煞丹净化。”
李兰恰好带着墨角和青鸾幼崽赶来，听到这话，立刻道：“我来引煞。青鸾的风之力能顺着石缝钻进去，把煞力勾出来。”
她指尖轻点，青鸾幼崽振翅飞起，吐出一道细小的青风，精准地钻入镇岳石的裂缝。风丝带着吸力，果然从石核中卷出一缕浓黑的煞力。
“就是现在！”韩娟立刻将三枚驱煞丹同时碾碎，融入牛霸天的净灵阵纹中。宝级中品丹药的药力与阵法之力结合，形成一道灰绿色的光雾，将煞力包裹其中。
“滋啦——”
光雾与煞力剧烈反应，煞力发出凄厉的尖啸，渐渐被净化成无害的黑气，消散在空气中。第一块镇岳石表面的引灵纹重新亮起，泛着柔和的白光。
“有效！”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工：李兰指挥青鸾引煞，韩娟调配驱煞丹剂量，牛霸天操控净灵阵净化，墨角则在一旁警戒，月雷领域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夕阳西下时，七块被污染的镇岳石终于全部净化完毕。牛霸天重新启动锁灵阵，三十六块镇岳石同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从阵基升起，笼罩住灵源之眼的西侧，比之前稳固了数倍。
“阵眼的气息……不对。”牛霸天突然皱眉，阵法启动的刹那，他感觉到阵基深处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既不是灵脉的正常波动，也不是煞气残留——那震动带着某种规律，像是有人在阵法另一端传递信号。
李兰的风之领域立刻探向阵基深处：“是地底！震动来自锁灵阵连接的‘地脉暗道’，那里通向迷雾沼泽的方向！”
韩娟从丹炉中取出一枚“探息丹”，碾碎后撒向阵基：“丹药能追踪半个时辰内的气息残留……有白家的血脉气！还有……异族的煞力！”
探息丹的药力在地面形成一道淡绿轨迹，顺着地脉暗道延伸，最终指向迷雾沼泽的中心——正是之前墨鳞蛟栖息的水域。
“白家余孽和异族，在利用地脉暗道渗透阵法！”牛霸天握紧裂地锤，阵法师的灵识能清晰地“看”到暗道中残留的阵纹——那是白家祖传的“破灵纹”，专门克制万族阵法。
青鸾幼崽突然对着沼泽方向发出急促的鸣叫，翅膀上的羽毛炸起，显然感知到了危险。
“看来清理战场还没完。”李兰的风渊鞭轻轻震颤，“地脉暗道里，藏着更大的阴谋。”
韩娟将剩余的驱煞丹分给两人：“先回去告诉石老，我们得尽快查清暗道的尽头藏着什么。宝级丹师的‘追迹丹’能追踪三天内的气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迷雾沼泽。”
牛霸天点头，目光扫过重新稳固的锁灵阵。夕阳的余晖穿过光幕，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似平静的阵法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从未放弃对灵源之眼的觊觎。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焦虑——身边有能并肩作战的伙伴，有能托付后背的守护兽，有日渐精进的三职业本领，他有足够的信心，揭开所有阴谋。
青鸾幼崽落在他肩头，轻轻啄了啄他的发丝，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鼓劲。墨角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了蹭韩娟的手心。
三人一兽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朝着灵源之眼的核心区域走去。锁灵阵的光幕在他们身后缓缓脉动，如同大地的心跳，无声地诉说着：守护之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