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河立在识海记忆宫殿的白玉阶上,指尖凝着一缕清冽的玄元真气,目光如寒潭般扫过前方翻滚的黑雾。那黑雾中,心魔正操控着蚩尤战纹肆虐——漆黑的纹路如活物般扭动,每一道都透着远古凶煞之气,仿佛要将这记忆宫殿的梁柱都啃噬殆尽。
他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屈指在掌心划了道细微血痕,借着识海真气将血珠悬于半空。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战力已能横扫同阶,仍会为战局留三分余地。“净化剑诀”的口诀在心底流转,暗金色的玄元净化纹并非直接斩出,而是先在虚空中织成细密的牢笼,纹路交织处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极了佛门的伏魔阵,却又带着道家的灵动。
“肖河,你以为这点伎俩能困住我?”心魔的声音尖锐刺耳,蚩尤战纹猛地暴涨,黑色纹路如毒蛇般朝着净化纹牢笼撞去。两者刚一接触,肖河便觉识海一阵刺痛——法身外层的银白鳞片突然裂开细缝,黑红色的血液顺着缝隙渗出,滴落在记忆宫殿的玉砖上,竟未消散,反而腾空而起,与空中的两道纹路缠绕在一起。
变故突生,肖河却未慌神。他双眼微眯,借着血液与纹路的连接,瞬间捕捉到关键:黑红色血液中竟藏着另一道隐纹,与蚩尤战纹、玄元净化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每一次碰撞,都有细碎的记忆碎片飘出——有他幼时修炼玄元功的场景,也有蚩尤在涿鹿战场上厮杀的画面。
“原来如此,双生战纹……”他低声呢喃,指尖却没停,趁着心魔被记忆碎片分神的瞬间,玄元净化纹突然变阵。原本的牢笼化作数十道细剑,精准地刺向蚩尤战纹的薄弱处——这些薄弱点,是他刚才借着血液连接,硬生生从战纹的律动中推算出来的,短短三息便找准破绽,这份临场应变的聪慧,便是同阶修士也难企及。
心魔察觉不对,嘶吼着催动蚩尤战纹反扑,可净化纹剑已刺入战纹核心。就在这时,记忆宫殿的穹顶突然破开一道光缝,“道尊试炼碑”缓缓降下,碑身刻满古老符文,最顶端的“法身共生”四字竟在发光。肖河的目光落在碑侧的凹槽上,那形状与他之前得到的九劫鼎碎片严丝合缝——他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弧度。
“不是共生,是试炼。”他抬手召来九劫鼎碎片,嵌入凹槽的刹那,碑身浮现出“共生仪式”的虚影:道尊以自身精血为引,将蚩尤血脉封印于仪式阵中,而他肖河,从出生起便被选为“共生容器”,法身共生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让他在与蚩尤战纹的对抗中,悟透“共存”与“掌控”的真谛。
“你敢窥破道尊算计!”心魔彻底暴怒,周身黑雾炸开,无数道黑色战魂从中飞出——竟是九黎战魂!这些战魂个个手持骨刃,浑身裹着煞气,朝着肖河扑来。若是寻常修士,面对这般阵仗早已乱了阵脚,可肖河只是冷哼一声,法身鳞片上的黑红色血液突然沸腾。
他没有硬抗,反而将玄元净化纹的力量收敛了三分,故意给战魂留出一丝空隙。待战魂靠近时,法身鳞片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共生符文——这是他刚才从试炼碑上学来的术法,本需三日苦修才能掌握,可他借着识海的记忆回溯,竟当场悟透并施展。
共生符文如磁石般吸附住九黎战魂,战魂身上的嗜杀之力被一点点抽离,化作淡红色的气流融入肖河的法身。心魔见状,想收回战魂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肖河借自己的力量强化自身——这便是肖河的借力打力,看似退让,实则将对方的杀招变成了自己的养料。
“不可能!你怎么能掌控共生符文!”心魔尖叫着,蚩尤战纹剧烈颤抖,似乎要脱离他的控制。肖河眼中寒光一闪,杀伐果断的一面彻底显露:他猛地将净化纹与共生符文融合,形成一道金黑相间的新纹,朝着心魔本体斩去。
这一击没有花哨,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新纹划过虚空时,记忆宫殿的玉砖都在震颤,心魔试图躲闪,可肖河早已预判了他的退路——刚才观察战魂动向时,他便记下了心魔的身法轨迹,此刻精准封死所有生路。新纹刺入心魔本体的瞬间,黑雾剧烈翻滚,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只留下蚩尤战纹悬浮在半空,不再凶戾,反而透着温顺。
肖河抬手将蚩尤战纹收于掌心,指尖轻抚过纹路,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古力量。他没有立刻炼化,而是将其与玄元净化纹并置于识海深处——他深知“过刚易折”,留下这道战纹,既是对自身掌控力的考验,也是未来的一张底牌,这份谨慎,正是他能多次化险为夷的关键。
就在他收势的刹那,记忆宫殿的入口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肖河瞬间转身,玄元真气凝于指尖,虽未显露敌意,却已做好战斗准备。只见三道身影从光门中走出,为首的是位身着红衣的少女,狐耳轻晃,一双桃花眼好奇地打量着他——竟是妖族的狐族天才,苏轻媚。
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身黑衣,周身绕着淡淡的血纹,是魔族的血纹族少主,墨尘;女子则背着一柄长剑,白衣胜雪,眉宇间透着英气,是人族剑修世家的传人,林清寒。三人显然是被刚才的战斗波动引来,此刻看着满地狼藉和肖河掌心的双生战纹,眼中都带着惊讶。
“没想到,人族竟有能掌控蚩尤战纹的修士。”墨尘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却也藏着一丝认可。林清寒则看向肖河的法身,目光落在鳞片上的共生符文上,轻声道:“道尊试炼碑的术法,你竟能当场领悟?”
肖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将双生战纹收起,语气平和却不失底气:“侥幸而已。三位若是为试炼而来,这记忆宫殿的机缘,我已取走核心,剩下的,便让给三位吧。”他这话看似大方,实则是在试探三人的态度——若是对方贪心不足,他不介意再动手;若是识趣,倒能结个善缘。
苏轻媚却走上前,递过一枚红色的狐尾玉佩,笑道:“肖公子客气了。刚才看你战斗,倒是觉得你这人有趣得很。这玉佩你拿着,日后在妖域遇到麻烦,报我苏轻媚的名字,或是捏碎玉佩,我自会来帮你。”她的语气带着妖族特有的娇媚,却又不失真诚,眼神落在肖河身上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
肖河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竟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魂共鸣。他心中微动,却没有表露,只是拱手道谢:“多谢苏姑娘。日后若有机会,肖某必当回报。”他深知“无功不受禄”,但也明白在修真界,人脉亦是实力的一部分,这般坦然接受,既不显得矫情,也为后续的交集埋下伏笔。
墨尘见此,也扔给肖河一枚黑色令牌:“魔族血纹令,遇事可去魔城找我。”林清寒则取出一本剑谱,递了过去:“这是我林家的《寒锋剑经》,虽不是顶级功法,却能辅助你稳固玄元真气,算是谢你让出机缘。”
肖河一一收下,心中已有计较:这三人皆是各族顶尖天才,今日结下善缘,日后进入更广阔的修真界,必能相互照应。而苏轻媚那枚玉佩的灵魂共鸣,让他隐隐觉得,这位狐族少女,或许会是他修真路上最特别的羁绊——这份直觉,无关风月,却带着莫名的笃定。
他抬头看向记忆宫殿的光门,那里连接着外界的修真界。掌心的双生战纹微微发烫,识海中的试炼碑仍在发光,碑身上残留的道尊印记,似乎在指引着他前往更高远的地方——或许是飞升天界的秘辛,或许是顶级术法与体术的传承。
肖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他知道,这识海的试炼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修真路,会有更强大的敌人,更珍贵的机缘,也会有更深刻的羁绊。而他,已做好准备,以聪慧为谋,以战力为刃,以谨慎为盾,在这条路上,走出属于自己的巅峰之路。
他转身朝着光门走去,苏轻媚、墨尘、林清寒三人紧随其后。阳光透过光门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也为这段即将开启的修真传奇,写下了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