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观地脉眼深处,岩缝间渗出的幽蓝地火将肖河半边脸颊映得明明灭灭。他指尖悬在那枚流光溢彩的玉简上方三寸,玄奥的灵力波动在指腹与玉简之间凝成蛛网,每一道纹路都透着时空法则的沧桑韵律。
“果然是九黎盟的手笔。”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映出玉简表面飞速流转的符篆,“用地脉暴动做幌子,拿时空玉简当钥匙,好大一盘棋。”
指尖突然下沉,在玉简表面点出三记玄奥指印。刹那间,肖河右肩法衣裂开一道缝隙,数片龙鳞状的鳞片破体而出,悬浮在他掌心上方。鳞片表面天然形成的“时间沙漏”纹路亮起紫金色光芒,每一粒“沙砾”都流淌着混沌初开般的法则碎片。
“嗡——”玉简发出不甘的震颤,表面符篆如活物般扭曲,试图挣脱时空法则的束缚。肖河眼神一凝,左手并指如剑,在鳞片上空划出一道弧线:“以吾法身纹,破尔虚妄术!”
鳞片猛地爆发出刺目紫光,“时间沙漏”纹路化作实质的光流,顺着肖河指尖涌入玉简。原本流光溢彩的玉简瞬间变得黯淡,一张模糊的海岛图谱缓缓浮现。就在图谱轮廓清晰的刹那,肖河肩后鳞片突然渗出点点紫金色血液,如活物般扑向图谱——
“嗤啦!”图谱在血液触及的瞬间化为齑粉,连同玉简本体也崩解成细碎光屑。肖河猛地撤回灵力,指尖溢出的鲜血被他屈指弹入地火,脸上却不见丝毫意外:“九黎盟设下的法则陷阱,倒是算准了我会强行破解。”
他低头看向渗出血液的鳞片,那里的“时间沙漏”纹路竟暗淡了几分。“法则反噬……”他低语着,指尖拂过鳞片,一道青芒从储物戒中飞出,化作青衫少年模样的剑灵。
“主人,”青藤剑剑灵声音清越,抬手在虚空中划出两道流光,“九劫鼎法则碎片共九枚,已探知三枚下落。除方才被腐蚀的海岛祭坛碎片,余下两枚分别在……”他指尖顿在天机阁方向,“天机阁地脉监测图中藏有一枚,另一枚……似乎在万妖谷的‘溯时光廊’。”
肖河眸光微闪。天机阁素来以消息灵通着称,将碎片藏在监测图中,既灯下黑又暗合地脉法则;而万妖谷的溯时光廊,更是以时空乱流闻名的险地。九黎盟这是算准了各方势力的觊觎,故意布下连环局?
“有意思。”他嘴角勾起腹黑的笑意,屈指一弹,青藤剑灵化作流光飞回剑鞘。就在此时,地脉眼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数道黑影破岩而入,为首者手持九黎盟特有的玄铁令:“肖河!交出时空玉简!”
来者共五人,皆是金丹后期修为,周身魔气与灵力混杂,显然是九黎盟豢养的死士。肖河甚至能从他们眼底看到一丝被秘法操控的呆滞——九黎盟为了灭口,倒是舍得下本钱。
“想要玉简?”肖河身形微晃,已退至地脉火泉边缘,指尖轻叩泉边岩石,“可惜,它刚才自己碎了。”
“找死!”为首死士怒吼一声,手中玄铁令爆发出漆黑光芒,化作一道厉风斩向肖河脖颈。这招看似刚猛,实则暗藏三道变化,算准了修士会下意识后退闪避。
然而肖河不退反进,左脚在泉边岩石上轻点,身形如柳絮般横移三尺,恰好避开厉风斩的锋芒。同时右手并指如戟,指尖紫金色光芒大盛,直点死士握令手腕的“阳溪穴”——这一手“时空点穴”并非杀伤,而是借时空法则的微末之力,扰乱对方灵力运转。
“呃!”死士手腕一麻,玄铁令险些脱手。他惊怒交加,身后四人已呈合围之势,各自祭出法宝:一人挥出锁链欲锁肖河脚踝,一人打出毒烟弹遮蔽视线,一人祭出盾牌封锁退路,最后一人则捏碎符篆,召唤出数只地行妖蛛。
“有点意思。”肖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种配合严密的围攻,正是检验他近期修为的试金石。他不退反进,左手突然拍出一掌,掌心竟浮现出半枚鳞片虚影——
“借你地火一用!”掌风拍在火泉边缘,幽蓝地火骤然冲天而起,瞬间将毒烟焚烧殆尽。那些地行妖蛛刚落地,便被高温逼得节节后退。肖河趁机欺近持盾死士,右手成拳,拳锋缠绕着青藤剑的剑意:“破!”
“铛!”拳盾相交,爆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持盾死士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盾牌上的防御符文寸寸碎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肖河却不追击,脚尖一点,已踏在倒飞的死士背上,身形如鹞子翻身,躲过锁链的横扫,同时屈指弹出数道灵力针,精准刺入召唤妖蛛者的几处要穴。
“噗通!”召唤者软倒在地,妖蛛瞬间失去控制,原地打转。此时毒烟散尽,持玄铁令的死士才看清肖河已连破三人,眼中闪过骇然:“你不是筑基期吗?!”
“筑基期杀你,足够了。”肖河语气平淡,手中却不停歇。他探手抓住扫来的锁链,灵力顺着锁链倒灌而入,持链死士惨呼一声,手臂经脉尽断。
只剩为首的死士。他看着同伴尽数倒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撕开胸口衣襟,露出一枚血色咒印:“九黎献祭,以我血肉,唤尔……”
“吵死了。”肖河不耐烦地皱眉。这种同归于尽的献祭术最是麻烦。他手腕一翻,青藤剑自行出鞘,化作一道青芒射向死士眉心。与此同时,他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右手并指如剑,精准点在死士喉结下三寸的“膻中穴”。
“呃……”死士的咒语卡在喉咙里,眼中的疯狂渐渐被茫然取代。青藤剑擦着他鬓角飞过,钉入身后岩壁,剑身轻颤,发出清越的鸣响。
肖河收回手指,看着死士软倒在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九黎盟的人,就该用九黎的手法解决。”他探手从死士身上搜出一枚通讯玉简,用神识扫过,脸上笑意更浓:“果然,天机阁那边也有动静。”
他转身走向地脉眼出口,脚步轻快。方才的战斗看似惊险,实则他每一步都算准了时机与方位,借力打力,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所有敌人。这种游刃有余的掌控力,正是他被称为“六边形战士”的原因。
刚走出地脉眼,迎面便撞上数道气息。为首的是个身着月白儒衫的青年,腰间挂着天机阁的令牌,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分别透着妖族的灵动与魔族的冷冽。
“肖道友,”月白儒衫青年拱手,眼中带着审视,“在下天机阁陆明远,听闻太虚观地脉异动,特来查看。”
肖河眸光微闪。陆明远,天机阁百年不遇的奇才,据说已半步元婴。旁边的妖族少女狐媚眼波流转,正是万妖谷的小公主胡夭夭;魔族少年面色冷峻,腰间佩刀散发着凛冽魔气,应是魔焰宗的少宗主墨沉。
三大势力的天才同时出现,显然都是为了九劫鼎碎片而来。
“原来是陆兄,”肖河笑容温和,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地脉已被在下稳住,倒是几位来得不巧,九黎盟的余孽刚被清理。”
胡夭夭娇笑一声,莲步轻移到肖河面前,鼻尖微动:“肖哥哥身上有血腥味呢~ 刚才打得很激烈吗?”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不信肖河能独自解决九黎盟的死士。
肖河还未开口,墨沉已冷声说道:“九劫鼎碎片现世,各凭机缘。肖道友若是拿到了碎片,还请……”
“墨兄说笑了,”肖河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在下也是刚到,只从九黎盟余孽身上搜到这个。”他摊开手掌,正是那枚通讯玉简,“似乎天机阁的地脉监测图里藏着好东西?”
陆明远瞳孔微缩。肖河这一手以退为进,既撇清了关系,又将话题引向天机阁,显然是想借力打力。他心中暗赞肖河的机智,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如此,不如一同前往天机阁?也好查证一二。”
肖河笑意更深:“陆兄盛情,在下岂有不从之理?”
四人结伴而行,看似和睦,实则各怀心思。肖河走在中间,眸光平静地扫过身旁三人。陆明远的沉稳,胡夭夭的狡黠,墨沉的冷厉,都是不容小觑的对手。但他非但不惧,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激起他的战意。更何况,在这危机四伏的修真界,说不定还能遇到……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倩影,那是在某次秘境探险中惊鸿一瞥的女子,一身白衣,气质清冷,宛如月下谪仙。也不知她如今在何方?
“肖哥哥在想什么?”胡夭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女眨着水润的大眼睛,“是不是在想哪家的仙子呀?”
肖河回过神,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在下只是在想,等拿到九劫鼎碎片,不知会引来多少麻烦。”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陆明远,“比如天机阁的各位长老,怕是不会轻易让碎片外流吧?”
陆明远哈哈一笑:“肖道友说笑了,九劫鼎乃上古神物,有缘者得之。天机阁虽然重视,却也不是强取豪夺之辈。”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天机阁山门外。远远望去,阁中灵气翻涌,显然已有异动。肖河眸光一凝,脚下步伐加快:“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山门。陆明远三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一场围绕九劫鼎碎片的争夺,即将在天机阁上演。而肖河知道,这只是开始。九黎盟的阴谋,九劫鼎的秘密,还有那遥不可及的飞升之路……都需要他一步步去揭开,去征服。
他握紧了手中的青藤剑,眼中闪烁着智计与战意交辉的光芒。无论前方有多少强敌,多少阴谋,他肖河,从未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