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巅的积雪被地脉涌动的热浪融成细雾,缭绕在深褐色的山岩间。地脉眼深处,黑色魔气如活物般缠绕着九根刻满蛇纹的石柱,阴阳寮门主鹤田正站在石柱中央,猩红法袍上绣着的八岐大蛇图腾,正随着他掐诀的动作泛着妖异红光。
“启动!八岐大蛇复活阵!”鹤田的声音带着癫狂的沙哑,十根手指的指甲瞬间暴涨三寸,蘸着精血在阵眼处画出扭曲的符文。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九根石柱同时喷出丈高的魔气,在空中汇聚成狰狞的蛇首虚影,每一颗蛇首的獠牙上都滴着墨绿色的毒液,将周围的空气腐蚀得“滋滋”作响。
隐匿在山岩后的肖河缓缓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几片泛着淡光的法身鳞片。他已在此观察半个时辰,从鹤田布置阵纹的手法,到魔气中夹杂的九黎盟特有气息,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记在心里——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越是凶险的局面,越要沉住气找破绽,谨慎二字早已刻进骨子里。
“阵眼在石柱根部,每三根石柱对应一个蛇首,能量循环靠魔气反向滋养……”肖河的目光落在最西侧那根石柱上,那里的魔气流转比其他两处慢了半拍,显然是鹤田布阵时的疏漏。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动作轻得像一阵风,连脚下的积雪都没惊动分毫。
“谁?!”鹤田猛地转头,却只看到一道青影掠过阵前。他刚要催动魔气攻击,就见肖河的指尖在最西侧石柱上轻轻一点,一枚淡银色的“阴阳太极”印记瞬间浮现,印记边缘的纹路竟与肖河腕间的法身鳞片完全吻合。
“不过是些旁门左道,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鹤田冷笑,双手结印就要加强阵法。可下一秒,他脸色骤变——那枚太极印记竟像海绵一样,开始吸收石柱中涌出的魔气,更诡异的是,肖河手腕一翻,几滴紫金色的血液滴在印记上,血液顺着阵纹蔓延,竟将吸收的魔气反向注入阵眼,直直朝着鹤田冲去!
“这不可能!”鹤田惊恐后退,仓促间祭出一面黑色令牌抵挡。魔气撞上令牌的瞬间,令牌应声碎裂,余波狠狠砸在他胸口,让他喷出一口黑血。他看着肖河腕间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鳞片,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你这鳞片……是上古法身的碎片?”
肖河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一声。他身形欺近,青藤剑骤然出鞘,剑身缠绕着淡绿色的灵气,对着空中的蛇首虚影斩去。剑气划过的瞬间,蛇首虚影发出凄厉的嘶吼,竟被生生劈成两半。与此同时,肖河腕间的法身鳞片再次亮起,这次浮现的不是太极印记,而是密密麻麻的“时空法则”纹路——他要借着剑气破开魔气的瞬间,找到阵法的能量源头。
“嗡——”剑气撞上魔气的刹那,肖河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清晰地看到,在阵法最深处,有一道细微的能量通道,通道另一端隐约有祭坛的轮廓。肖河心念一动,青藤剑的剑灵骤然显现,那是一道青绿色的藤蔓虚影,在空中快速勾勒出通道另一端的景象:黑色的祭坛上刻着九黎盟的图腾,祭坛周围站着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是九黎盟的海外祭坛!
“原来如此,借地脉眼的能量给海外祭坛供血,同时复活八岐大蛇……鹤田,你倒是会做买卖。”肖河的声音冷了下来,青藤剑再次挥出,这次的剑气直逼鹤田面门。鹤田想要躲闪,却发现双脚竟被肖河用灵气凝成的藤蔓缠住——肖河早就算好了他的退路,这就是他的腹黑之处,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总要留一手让对手措手不及。
“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鹤田脸色惨白,看着越来越近的剑气,终于忍不住求饶。肖河的剑在距离他咽喉一寸处停下,剑气割得他皮肤生疼。肖河俯身,手指捏着鹤田的下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九黎盟让你复活八岐大蛇,目的是什么?海外祭坛还有多少人?”
鹤田浑身发抖,不敢隐瞒:“九、九黎盟想借八岐大蛇搅乱东瀛修真界,再用海外祭坛连接其他地脉眼……他们说,要打通人界和魔界的通道……”
肖河眼神一沉,刚要追问,就听到远处传来几道破空声。他迅速后退,将青藤剑归鞘,同时用灵气将鹤田捆住,藏在山岩后——他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更不会在不明状况时与陌生人交手,谨慎永远是第一位。
几道身影落在地脉眼旁,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她有着一双狐狸眼,身后拖着三条毛茸茸的狐尾,看到地上破碎的阵纹和残留的魔气,眼中满是好奇:“刚才是谁在这里破阵?这太极印记的手法,倒是少见。”
少女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少年,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却不显得邪恶,反而带着一种桀骜的气息:“魔气被吸收了大半,看这能量残留,破阵的人修为至少在金丹中期以上。”
还有一个穿着白色剑服的少年,背上背着一把长剑,目光落在肖河藏身的山岩处:“朋友既然在此,何不现身一见?”
肖河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干脆从山岩后走出。他目光扫过三人,快速判断出他们的身份:狐族少女应该是妖族的天才,黑衣少年是魔族子弟,白衣少年则是人族剑宗的弟子——都是修真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显然是被阵法的能量波动吸引过来的。
“在下肖河。”肖河拱手,语气平静,既不显得热络,也不疏离。他能感觉到三人的修为都不弱,尤其是那狐族少女,虽然看起来娇俏,却有着金丹后期的修为,比自己还高半阶。
“我叫苏清瑶,来自青丘狐族。”狐族少女笑着走上前,眼神落在肖河腕间的鳞片上,“肖河兄的鳞片很特别,刚才的太极印记,就是靠它施展的吧?”
肖河没有直接承认,只是淡淡道:“不过是借了点地脉的灵气,侥幸破了阵而已。”他不想暴露法身鳞片的秘密,这是他的底牌之一,腹黑如他,从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深浅。
黑衣少年墨炎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侥幸?能在鹤田的八岐大蛇阵下全身而退,还能反向吸收魔气,肖河兄倒是谦虚了。不如我们切磋一场,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肖河摇头,指了指被捆住的鹤田:“先处理完阴阳寮的事再说吧。鹤田是九黎盟的人,他们在海外祭坛布了能量通道,想打通人魔两界,这事关系重大,不是切磋的时候。”
白衣少年林风点头赞同:“肖河兄说得对,九黎盟最近动作频频,我们这次出来历练,就是为了查他们的踪迹。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去海外祭坛看看?”
苏清瑶眼睛一亮,拉着肖河的衣袖:“好啊好啊!肖河兄你懂阵法,有你在,我们也能少走点弯路。”她的指尖带着一丝暖意,肖河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看到苏清瑶眼中纯粹的好奇,动作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抽回——他不是不近人情,只是习惯了保持警惕,但面对苏清瑶的热情,他竟有些不忍拒绝。
肖河看向墨炎和林风,见两人都没有异议,便点头道:“可以,但出发前要先问清楚海外祭坛的具体位置。”他走到鹤田面前,眼神冰冷:“刚才没问完的,现在可以说了。海外祭坛在哪个海域?九黎盟在那里布置了多少人?”
鹤田早已被肖河的气势吓破了胆,连忙道:“在东瀛东部的千岛海域,祭坛周围有十几个金丹期的弟子把守,还有一个元婴期的护法……”
肖河记下位置,对三人道:“千岛海域距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到。”他没有杀鹤田,而是将他交给了随后赶来的东瀛修真界之人——留着鹤田,或许还能从他口中问出更多九黎盟的消息,这就是他的杀伐果断,该留手时留手,该狠时绝不手软,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四人朝着千岛海域飞去,苏清瑶时不时凑到肖河身边,问他破阵的细节,肖河偶尔会回答一两句,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少了几分警惕。墨炎和林风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相视一笑——他们都看得出来,苏清瑶对肖河有好感,而肖河虽然表面冷淡,却也没有排斥。
飞行途中,肖河一直在思考:九黎盟连接地脉眼和海外祭坛,绝不仅仅是为了打通人魔两界,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而自己的法身鳞片能吸收魔气、破解阵法,或许和上古法身的秘密有关,这次去海外祭坛,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法身的线索。
他摸了摸腕间的鳞片,鳞片泛着淡淡的暗金色光泽,仿佛在回应他的想法。肖河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是九黎盟的阴谋,还是法身的秘密,他都会一一揭开。而身边的三人,或许会成为他接下来修真路上的伙伴,甚至……还有苏清瑶,这个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狐族少女,或许会在他未来的生命里,留下不一样的痕迹。
千岛海域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中,海面上弥漫着黑色的雾气,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祭坛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肖河停下脚步,对三人道:“前面就是海外祭坛,雾气中有魔气,大家小心。”
苏清瑶点头,狐尾轻轻晃动,周身泛起淡粉色的灵气:“我的灵气能驱散魔气,我走在前面。”
墨炎拔出腰间的弯刀,魔气在刀身上缠绕:“有我在,那些九黎盟的弟子不足为惧。”
林风握住背上的剑柄,眼神锐利:“剑宗的剑法,正好用来斩妖除魔。”
肖河看着三人,嘴角露出一抹罕见的笑容:“好,那我们就一起,破了这海外祭坛,断了九黎盟的念想。”
四人并肩朝着海外祭坛飞去,阳光透过海面的雾气,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一战,不仅是为了阻止九黎盟的阴谋,更是为他们未来的修真之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肖河与苏清瑶之间的情愫,也在这并肩作战的默契中,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