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玄元阁总部的丹房内,沉香袅袅。肖河盘膝坐在玉制丹炉前,指尖捏着一枚暗红色的丹药——正是从李家拍卖会夺来的九转续命丹。丹药在他掌心微微搏动,仿佛有无数生魂在其中挣扎,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气。
“以生魂炼药,终究是逆天而行。”肖河低语,法身表层的鳞片泛起幽蓝微光,“净化”纹路顺着指尖流转,缓缓渗入丹药内部。只见那暗红色的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露出里面浑浊的核心,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核心中扭动,正是被禁锢的生魂碎片。
他没有直接摧毁这些生魂,而是取出三张黄符纸,指尖凝聚起紫金色的血液,在符纸上快速勾勒。不同于寻常符篆的灵力运转,这些符文带着“净化”与“反噬”的双重印记——既能安抚生魂的怨气,又能将其转化为针对木属性灵力的毒素。
“所谓木灵毒素,不过是借生魂怨气,催发草木本身的凶性罢了。”肖河将符篆浸入丹炉,炉内瞬间腾起青绿色的火焰,那是他以混沌灵力催动的“往生火”,专门用来炼化阴邪之物。符篆在火焰中翻滚,渐渐与生魂能量融为一体,化作三张泛着青光的符箓,符箓边缘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那是被驯服的怨气。
丹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肖河眼睫微抬,没有回头:“朱雀使倒是消息灵通,玄元阁的门槛,就这么好进?”
朱红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朱雀手中的折扇轻摇,目光落在丹炉中的符箓上:“肖阁主在李家拍卖会闹了那么大动静,如今又在炼制这种阴损符篆,是打算对李家赶尽杀绝?”她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眼神却紧盯着那些符箓——那上面的能量波动很奇特,既有净化之力,又有侵蚀之效,与传闻中肖河的法身能力截然不同。
肖河将三张符篆收入玉盒,转身时脸上已恢复惯常的平静:“李家以生魂炼丹,残害无辜,难道不该付出代价?”他走到窗边,望向江州城的方向,“李傲天背后有九黎盟撑腰,又与仙界势力勾连,留着他,只会是后患。”
朱雀折扇一顿:“你知道的不少。但李家在江州经营多年,药材生意遍布半个修真界,你动他的根基,不怕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肖河轻笑一声,法身鳞片上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因果清算”纹路,“我玄元阁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派血手盟来杀我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三日后,江州最大的药材市场突然爆出惊天消息——数十家药材商同时出事,仓库里的千年灵芝、何首乌等灵药一夜之间全部枯萎,根茎处布满青黑色的纹路,散发出刺鼻的腥气。更诡异的是,接触过这些药材的药农和伙计,都出现了皮肤溃烂、经脉僵硬的症状,就像是被某种植物毒素侵蚀。
“是木灵毒素!”有懂行的修士惊呼,“这种毒素只会寄生在灵气充沛的草木上,一旦沾染,修为越高,发作越快!”
消息很快传到燕京李家。李傲天正在密室中调养伤势,听闻消息后猛地掀翻了药碗,黑血顺着嘴角滑落:“废物!一群废物!连批药材都看不住!”
跪在地上的管事瑟瑟发抖:“家主,出事的都是我们常年合作的供应商,他们说...说这批药材是从江州医药集团进的货,还说...玄元阁最近在暗中控股那家集团。”
“玄元阁!肖河!”李傲天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他竟敢断我的药材来源!”三阴真火炉的修复需要大量灵药,如今供应商集体出事,无疑是釜底抽薪。
他强撑着伤势起身,想去仓库查看剩余的药材,刚走出密室,就见几名李家子弟慌慌张张地跑来:“家主!不好了!仓库里的药材也开始枯萎了,还有...还有三位长老接触过药材,现在已经昏迷不醒!”
李傲天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他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手段远比他想象的更狠——不仅要断他的供应,还要让他现存的药材也变成毒药。
与此同时,玄元阁的书房内,肖河正看着传讯符上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站在他肩头的青藤剑剑灵突然化作一道青光,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虚影:主人,按照你的推算,李傲天仓库里的木灵毒素,应该在今夜子时彻底爆发。
虚空中的虚影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沙漏,沙粒正缓缓落下,每一粒沙子消散时,都带着一丝青绿色的毒雾——那是木灵毒素的具象化,也是李傲天的死亡倒计时。
“子时...”肖河指尖敲击着桌面,“正好,给他留够时间绝望。”他转头看向窗外,朱雀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庭院的槐树下,正仰头看着树上的符篆——那是玄元阁布下的警戒阵,此刻却在无风自动,显然是感应到了什么。
肖河起身走出书房:“朱雀使还有何指教?”
朱雀转过身,折扇指向天空:“李家的护族大阵已经启动,李傲天在向九黎盟求援。你就不怕九黎盟的高手赶来?”
“求援?”肖河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大概还不知道,血手盟的人已经把九黎盟的血誓符送到了我手上。你说,九黎盟是会救一个暴露了底牌的棋子,还是会杀人灭口?”
朱雀折扇猛地合上:“你故意留着血屠的活口,就是为了让他传递消息?”她这才明白,肖河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用木灵毒素断李家根基,用血誓符离间李家和九黎盟,步步紧逼,不留一丝余地。
“彼此彼此。”肖河淡淡道,“天机阁在暗中观察了这么久,不也想看看九黎盟的反应吗?”他直视着朱雀的眼睛,“不如做个交易,你帮我盯着九黎盟的动向,我告诉你李家藏生魂的具体位置。”
朱雀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肖阁主倒是会算计。成交。”她转身跃出围墙,声音远远传来,“提醒你一句,九黎盟的执法长老‘血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那人擅长血遁之术,实力堪比化神期巅峰。”
“化神期巅峰?”肖河眼神微凝,法身鳞片上的“掌控”纹路悄然亮起,“正好,试试我新悟的地脉囚笼。”
青藤剑剑灵兴奋地跳动起来:主人,要不等血煞来了,我们联手给他来个狠的?
“不急。”肖河摇了摇头,“先让李傲天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他取出一枚传讯符,注入灵力后放飞,“通知下去,玄元阁所有分舵,即日起全面终止与李家及附属势力的合作,凡持有李家药材者,可到玄元阁兑换同等价值的净化符篆。”
这道命令如同投往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修真界激起千层浪。谁都看得出来,玄元阁这是要对李家下死手了。那些原本观望的势力纷纷开始与李家划清界限,甚至有几家与李家有仇怨的宗门,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趁火打劫。
夜幕降临,江州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李家仓库的方向传来阵阵惨叫,木灵毒素彻底爆发,青黑色的毒雾如同潮水般从仓库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石块崩裂。李傲天站在家族祠堂前,看着护族大阵上不断闪烁的红光,眼中充满了绝望。
传讯符一个个发出,却如同石沉大海,九黎盟那边毫无回应。他派去求援的子弟,更是连消息都没传回来——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被九黎盟的人处理了。
“肖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李傲天状若疯癫,突然抓起祠堂供桌上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我李家就算覆灭,也要拉你垫背!”
匕首刺入心脏的瞬间,他体内突然爆发出浓郁的血光,那是燃烧精血换来的最后力量。血光冲天而起,竟硬生生撕裂了玄元阁布下的木灵毒素结界,朝着江州城中心蔓延。
“终于忍不住了吗?”玄元阁顶楼,肖河看着那道血光,眼神冰冷。他抬手一挥,青藤剑化作一道碧色流光,瞬间斩碎了血光的源头。
李傲天的身体在空中顿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看着自己胸前的剑伤,感受着生命力快速流逝,最终化作一声不甘的嘶吼,重重摔落在地。
青藤剑飞回肖河手中,剑身上沾染的血迹迅速被净化。肖河望着李家方向渐渐熄灭的灯火,法身鳞片上的“因果清算”纹路缓缓隐去。
剑灵在他肩头蹭了蹭:主人,李傲天死了,接下来该处理九黎盟的血煞了吧?
“不急。”肖河转身走向丹房,“先炼出足够的净化符篆,处理木灵毒素的余波。至于血煞...”他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有人会比我们更急着见他。”
丹房内,玉炉中的净化符篆已经堆积如山,每一张都散发着柔和的蓝光。这些符篆不仅能净化毒素,还能安抚生魂,是他为长白山之行准备的后手。而李家的覆灭,不过是他反击的第一步。
窗外,月光皎洁,照亮了江州城的大街小巷。玄元阁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一个旧势力的落幕,也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肖河知道,李家背后的九黎盟,以及九黎盟背后的仙界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玄元阁的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