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手忙脚乱地点开手机，想找找之前看到的小贷广告。
那部屏幕碎成冰裂纹的手机，在他沾满冷汗的手里滑腻不堪。
他疯了似的在浏览器历史记录里翻找，可除了“附近足浴”、“中年男人补肾”这些记录外，什么都没有。
“广告呢？我特么记得明明有广告的啊！”
他急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里的肥猪，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
嗡——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短信推送弹了出来。
【梦想金：人生低谷，前途无亮？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被命运按在地上摩擦？别怕，每一个梦想都值得被投资！点击链接，让你的未来价值千金！】
王胖子眼睛猛地一亮！
来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一个充满科技感的蓝色界面瞬间弹出，正中央是一行闪烁的金色大字。
【欢迎来到梦想金，请输入您的信息，让我们来评估一下，你的未来，值多少钱？】
王胖子愣住了。
评估未来？
这网贷的路子怎么这么野？
不就是填个身份证，绑个银行卡，然后等着审核放款吗？
搞得跟算命一样。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下一秒。
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刷新，一条条信息被赤裸裸地展示出来。
【姓名：王发财（王胖子）】
【身份：袋鼠外卖城西站站长（即将离职）】
【当前状态：极度恐惧，濒临崩溃。】
【负债情况：房贷185万，车贷12万，信用卡欠款8.6万……】
【近期行为分析：1、恶意威胁下属，试图克扣员工工资，被录音并警告。2、与上级孙总监发生激烈肢体冲突……】
王胖子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卧槽？！
这特么是网贷软件还是国安局的后台啊？
连老子刚刚跟姓孙的干了一架都知道？！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所有的秘密和不堪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屏幕上又弹出了一个新的评估模块。
【个人能力评估中……】
【管理能力：E级（只会威胁和辱骂）】
【业务能力：F级（纯属废物）】
【唱、跳、rap能力：未入门（建议不要尝试，会引发旁观者生理不适）】
【综合潜力评定：G级（重量级选手，可惜是体重上的）】
王胖子一口老血差点喷在屏幕上。
这评估……也太伤人了吧！
什么叫唱跳rap未入门？老子当年也是KtV的麦霸好吗！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人格被按在地上反复羞辱时，评估界面终于跳到了最后一步。
【综合评定：宿主信用评级过低，当前可授信额度：0元。】
零元？
王胖子整个人都傻了。
搞了半天，一分钱都不给？
他妈的耍我呢？！
就在他准备破口大骂时，屏幕上又弹出一个新的对话框，并伴有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您名下拥有可抵押资产，是否授权系统进行资产评估，并同意以此作为抵押物，以获取更高额度？】
王胖子一愣。
抵押资产？
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自己那套还在还贷的房子。
这玩意儿也能在网上直接抵押？
管他呢！
只要能借到钱，别说抵押房子，抵押灵魂都行！
“同意！我同意！”他急切地吼道，同时在屏幕上疯狂点击。
【资产评估中……】
【评估完成：名下拥有一套位于城西“幸福里”小区的房产，当前市价约250万。】
【最终授信额度：50万（房产抵押）！】
【是否确认贷款？】
五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王胖子之前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烟消云散了！
够了！
完全够了！
刘伟那帮人加起来的工资和押金，撑死也就三十来万！
剩下的钱，还能让他撑一段时间！
他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想都没想，直接点在了“确认贷款”的按钮上。
至于屏幕上那份密密麻麻、字体小得像蚂蚁的电子合同，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看。
【叮！贷款已发放，请查收！】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手机银行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看着那一长串的“0”，王胖子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熟悉的、属于站长的倨傲。
他走到瘫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孙总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姓孙的，看到了吗？”
王胖子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老子跟你不一样！你完蛋了，只能等死！而我，靠自己，又站起来了！”
“我把钱给那些骑手结清，我就不用去坐牢了！而你，就等着被集团起诉，赔得底裤都不剩吧！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嚣张刺耳的狂笑，仿佛刚才那个跪在地上打电话借钱的不是他一样。
孙总监缓缓抬起头，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你……把房子抵押给这个网贷了？”
他刚才清楚地听到了王胖子手机里传出的电子音，知道王胖子做了抵押。
“那当然！不然哪能给这么高额度？”王胖子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五十万，已经到账！我马上就解脱了。”
孙总监听完，突然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呵呵……”
“那我问你，王胖子。”孙总监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也帮着公司催收过那些借了网贷的骑手吗？”
“你见过哪家正经的网贷公司，敢在手机上点几下，就把一套还在还贷的房子给你抵押了的？”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一僵。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孙总监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累。
“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比我死得更惨。”
……
与此同时。
梦想收容所，二楼，林宇的办公室。
林宇端着一杯茶，正在思考他的推广费，会不会打水漂。
就在这时。
一个柔和的电子音在他耳边响起。
【主人，检测到一笔来自收容所外部人员的“梦想金”贷款申请，已成功发放。】
林宇心中一喜。
他为了推广“梦想金”业务，刚刚特意花了一百块钱，让小梦买了个短信群发服务。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鱼儿上钩了？
“一百块的推广费，这么快就见效了？看来得大量推广啊。”
“小梦，给我把推广范围扩大十倍！预算……再加一千块！”
“让全城每一个失意的灵魂，都能看到我们梦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