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煞的尸体倒在堡垒废墟中,狼身还在微微抽搐,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只剩下空洞的死寂。付亚丽收起冰棱,周身的水蓝色灵力尚未完全平复,突破至大罗金仙后期的气息如同潮汐般起伏,却已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亚丽,感觉怎么样?”赵不凡走过来,替她拂去肩头的尘土,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衣袖,能感受到灵力流转的顺畅——突破后的境界已然稳固。
付亚丽笑了笑,指尖凝聚出一缕水汽,水汽在空中凝结成冰,又瞬间化为雾气:“比以前强多了,至少对付这种半妖,不用再束手束脚。”
烈阳指挥弟子清理战场,将蛮族妖修的尸体集中焚烧,黑色的烟尘在晨风中飘散,带着刺鼻的焦糊味。“赵公子,蒙煞一死,圣山外围的防御必然大乱,我们正好趁机潜入。”他指着布防图上的瀑布标记,“水雾迷阵虽险,但付姑娘刚突破,水灵力大涨,定能破解。”
众人稍作休整,换上从蛮族妖修身上剥下的黑色皮甲,伪装成狼牙卫的模样,朝着圣山进发。越靠近圣山,空气中的阴寒之气越重,连阳光都变得黯淡,山脚下的植被早已枯死,露出灰黑色的岩石,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符文,像是某种邪恶的诅咒。
“这些符文能吸收生灵气息,滋养幽冥玄铁。”烈阳指着岩石上的纹路,脸色凝重,“圣山周围百里,早已没有活物,连虫蚁都不敢靠近。”
赵不凡运转灵力护住周身,果然感觉到一股吸力试图拉扯自己的生机,他冷哼一声,赤金色灵力爆发,将那股吸力震散:“雕虫小技。”
行至圣山东侧,果然见到一条巨大的瀑布,水流从百丈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撞击在下方的深潭中,激起漫天水雾。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形成一道七彩虹桥,看似瑰丽,却隐隐透着股诡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彩虹的弧度都保持不变,显然是阵法所致。
“这就是水雾迷阵。”付亚丽走到潭边,伸手触碰水面,指尖刚一接触,潭水便剧烈翻涌起来,水雾瞬间变得浓郁,将众人的身影笼罩其中。
“小心!”赵不凡低喝一声,只见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瀑布变成了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深潭化作翻滚的岩浆,烈阳等人的身影在雾中变得模糊,发出惊恐的呼喊。
“是幻象!”付亚丽沉声道,水蓝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面水镜,“大家看着水镜,别被幻象迷惑!”
水镜上映出的景象截然不同——瀑布依旧是瀑布,深潭依旧是深潭,烈阳等人就在身边,只是被水雾隔绝了视线。众人见状,连忙盯着水镜,心神渐渐稳定下来。
付亚丽闭上双眼,全力感应着水雾中的灵力流动。迷阵虽以水雾为引,核心却在潭底的几块奇石,那些石头蕴含着浓郁的阴寒之力,与幽冥玄铁遥相呼应。
“找到了。”她睁开眼,指尖指向潭底,“阵眼在水下三丈处,有三块黑色奇石,只要毁掉它们,迷阵自破。”
赵不凡二话不说,纵身跃入深潭。潭水冰冷刺骨,比北邙山的地脉寒气还要凛冽,刚潜入三丈,果然看到三块拳头大小的黑色奇石,正散发着幽幽绿光,将周围的水流扭曲成螺旋状。
他祭出赤金色灵力,刚要动手,奇石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试图将他的灵力吞噬。“哼,又是这招。”赵不凡冷笑一声,将《焚天诀》的入门心法融入灵力,炽热的火焰之力瞬间将寒气逼退,三拳便将奇石击碎。
奇石破碎的瞬间,潭水剧烈翻涌,上空的水雾如同退潮般散去,七彩虹桥消失不见,露出悬崖上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正是密道入口。
“成了!”烈阳等人欢呼起来,跟着赵不凡与付亚丽钻进密道。
密道狭窄潮湿,岩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丝微光,伴随着低沉的诵经声。
“是蛮族的祭司在祭祀幽冥玄铁。”烈阳压低声音,“我们小心点,祭司虽然修为不高,却擅长诅咒之术,被缠上会很麻烦。”
众人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微光来源。只见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块人头大小的黑色金属,正是幽冥玄铁。金属表面流淌着幽光,周围的空气被冻结成冰,十几名身着兽皮的祭司围在石台周围,手持骨杖,口中念念有词。
石台下,还绑着数十名衣衫褴褛的人,看服饰像是边境的百姓,个个面无血色,显然是即将被用来祭祀的祭品。
“该死!”赵不凡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们竟用活人祭祀!”
付亚丽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别冲动,祭司周围有诅咒符文,我们先救人,再取铁。”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赵不凡突然祭出数道火焰符,将溶洞两侧的火把点燃,火光瞬间照亮整个溶洞。祭司们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动,纷纷转头看来,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有人闯进来了!”
“是人类修士!”
混乱中,付亚丽已化作一道水蓝色流光,冲到石台下,冰棱飞出,斩断了捆绑百姓的绳索:“快跟我走!”
百姓们惊魂未定,在烈阳等人的引导下,朝着密道方向逃去。
“拦住他们!”为首的祭司怒吼着,挥舞骨杖指向付亚丽,骨杖顶端的骷髅头爆发出绿光,一道黑色的诅咒射线射来。
赵不凡飞身挡在付亚丽身前,赤金色灵力凝聚成盾,挡住了诅咒射线。射线撞在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在盾面腐蚀出几个小洞。
“果然邪门。”赵不凡皱眉,反手一道火焰符射向祭司,将其骨杖点燃。祭司惨叫着扔掉骨杖,转身就跑。
其他祭司见首领逃跑,顿时溃散。赵不凡趁机飞到石台上,伸手去拿幽冥玄铁。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玄铁的瞬间,玄铁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一股比蒙煞强数倍的威压从铁中涌出,将他震得倒飞出去。
“怎么回事?”付亚丽连忙扶住他,只见玄铁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发出低沉的咆哮:“擅动吾身者,死!”
“是器灵!”烈阳惊呼,“这幽冥玄铁竟孕育出了器灵!”
赵不凡站稳身形,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难怪能压制火属性灵力,原来是有器灵加持。亚丽,帮我!”
“好!”
付亚丽水蓝色灵力爆发,化作一道水龙,缠绕住幽冥玄铁,试图冻结它的灵力流动。赵不凡则运转《烈火功》与《焚天诀》入门心法,赤金色灵力中夹杂着碧青色的火焰,再次冲向玄铁。
“找死!”器灵怒吼,黑色光芒大盛,将水龙震碎,同时一道黑色光柱射向赵不凡。
赵不凡不闪不避,将两种功法之力融合到极致,炽热的火焰与至阳的灵力形成一道金色屏障,硬生生挡住了黑色光柱。他能感觉到,幽冥玄铁的阴寒之力虽强,却正好被《焚天诀》的至阳之力克制,光柱在屏障前渐渐消散。
“不可能!”器灵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玄铁表面的人脸变得扭曲。
“没什么不可能的。”赵不凡冷笑一声,欺身而上,双手抓住幽冥玄铁,将《焚天诀》之力全力注入。
“啊——!”器灵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色光芒迅速黯淡,玄铁表面的人脸渐渐消失,最终变成一块普通的黑色金属,失去了所有光泽。
赵不凡将玄铁收入储物袋,只觉手心冰凉,灵力消耗巨大,差点站立不稳。付亚丽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关切:“没事吧?”
“没事。”赵不凡喘了口气,“这东西果然霸道,若不是有《焚天诀》,还真拿不下它。”
溶洞外传来蛮族妖修的怒吼,显然是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烈阳跑过来,急声道:“百姓已经安全撤离,我们快走吧,蛮族的大部队来了!”
众人不敢耽搁,迅速钻进密道。刚跑出洞口,就见圣山方向火光冲天,显然是烈阳安排的弟子点燃了蛮族的粮草营地,吸引了大部分追兵。
“往东边走,烈火谷的接应队伍在那里等着。”烈阳指着东方的戈壁,“只要过了黑风岭,就安全了。”
赵不凡回头望了眼圣山,那里的阴寒之气已渐渐散去,想必没有了幽冥玄铁的滋养,蛮族的势力会渐渐衰落。他握紧储物袋,感受着幽冥玄铁的冰凉,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此行不仅取回了幽冥玄铁,完成了对烈火谷的承诺,付亚丽也成功突破,当真是满载而归。
“走,回去。”赵不凡与付亚丽相视一笑,转身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戈壁的风卷起沙尘,打在他们的背影上,却吹不散两人眼中的光芒。西疆的征途虽险,却让他们的实力与默契都更上一层楼。而等待他们的,不仅有烈火谷的《焚天诀》全本,还有灵霄城的后续风波,以及更广阔的修行之路。
前路漫漫,却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