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至蓬莱岛,只余天际一抹残霞。码头上火把第次亮起,映着岸边人影绰绰。
“少主回来了,是少主回来了。”
“快,快迎接少主。”
“再点上一倍的火把,快。”
四人早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云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雷烈,凌霜,尽快下船,不能耽误时间,得立刻赶去月隐居。”
二人抱拳,“明白。”
云林看向落后半步的顾清风,“顾前辈,仙鹤岛还有一段路程,你看,”
“我与你同行。”顾清风并没有思考太久就给了答案。岸边那些火把的人动作整齐利落,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而岸边还有小队巡逻,他不会单独留下。
“也好,我正有此意。”云林看着船已经靠岸,再次摸向胸口,木盒还在。
船刚靠岸,立刻便有负责接引的岛民迎了上来,他们动作利落,神情热情却不失警惕,显然是训练有素,“少主,雷爷,凌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家都盼着你们呢。”
顾清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跟着云林下了船。见到三人之外还多了个外人,岛民明显一愣,云林快速说了一下情况,“这位是顾清风顾前辈,在南疆时多亏的他出手相救,我才能平安归来,顺利拿到救命的药!是贵客!吩咐下去,不得无礼。”
立刻抬头往后看去,“阿东,备马。”
“是,多谢顾前辈救了少主。”阿东向顾清风行了一礼全是道谢救命之恩,忙又应了一声,“少主,马儿早早备着呢。”
他往后吆喝一声,“小螃蟹,牵马。”
“哎,来了。”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应了一声,吹了个口哨,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
他们想的周到,云林满意的点了点头,快步向前,不忘回头招呼一声,“前辈与我同骑一匹马吧。”
“不用,少主,以防万一,小螃蟹多备了几匹马。”
“还是小螃蟹机灵。”
顾清风颔首,脚下不紧不慢,就在云林一步外。他又匆匆看了眼聚集在此地的岛民。大多身形壮硕,步履沉稳,气息绵长,显然都是外家功夫的好手,甚至不乏内息沉稳之人,绝非普通渔民。这蓬莱岛,看来并非仅仅是与世无争的海外仙山。
事态紧急,来不及多寒暄。四人迅速翻身上了早已备好的快马。云林一勒缰绳,率先朝着岛屿深处疾驰而去,雷烈、凌霜紧随其后。
顾清风骑术不错,即使在陌生的环境和昏暗的暮色中,依旧保持着稳定的速度,不远不近地 缀 在云林身后。
马蹄踏在铺着细碎卵石的小径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穿过灯火点点的聚居区,掠过在夜色中散发出浓郁香气的花林,最终抵达了岛屿另一侧一个更为隐蔽的小码头。这里,通往那座被称为仙鹤岛的岛中岛。
云林一行人回来的消息插了翅膀,不一会儿飞的整个岛就知道了,全程都有人配合。十分顺利到了码头,而小船及船夫也早已就位。
四人再次弃马登舟。小船挂着灯,舵手是个熟练的,在夜色中速度并不慢。行了半炷香,隐约可见远处有亮光。
又行了一炷香,可见仙鹤岛轮廓,有灯火高处映着高高的房子轮廓,想来那就是月隐居。住着云林的母亲。
在来的船上随意聊天,听云林说他的武功是母亲的好朋友教的,他叫他罗姨,罗姨和她母亲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去南疆寻药就是罗姨告诉他的。
顾清风对他的罗姨,有些好奇,她怎么会我三仙山的功法招式?
他看了眼在船头明显面露焦急的云林,越近,他好像越开始心急。
整个行程半个多时辰,许是这个环境太陌生,夜风又太冷,顾清风并不敢放松,敏锐的感知四周任何细微的变化。手臂自然弯曲,离腰间不到一拳,腰带下藏了把软剑,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不过他表情不变,甚至神情淡淡的张望着四处看看夜晚的风景。
终于,小船靠上了仙鹤岛的码头。
“我先行一步!”云林几乎是跳上岸,也顾不上多言,便朝着高处那灯火通明的宅子快步奔去。雷烈和凌霜紧随其后,脸上也写满了急切,“顾前辈,跟上。”
顾清风最后一个踏上仙鹤岛的土地,他抬眸望了一眼那高处的大宅,夜色中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觉得气势不凡。
一路脚步不停,穿过大宅重重庭院,径直冲入内院主屋。寝居内外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八九个衣着体面的嬷嬷和大丫鬟正屏息凝神地守候着,面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一见云林风尘仆仆地闯进来,众人眼睛一亮,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拥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
“少主!您可算回来了!”
“路上没受伤吧?”
“有没有遇到你罗姨?怎么没一起回来?”
“对啊,她久等不到你,也出岛了。”
“药…药可寻到了?”
“行了,别围着云儿,让他喘口气,腊梅,看茶。”一位约莫三十五六岁、气质沉稳干练的管事嬷嬷发话,七嘴八舌的才停。
“嗳。少主请喝茶。”腊梅十七八的模样,生的标志,鹅蛋脸,大眼睛,笑起来温婉大方,她动作麻利不失优雅,一碗兑好温度的茶水递过来。
云林胸口剧烈起伏,额角带着赶路急出的细汗,半碗温热的茶水下肚,他总算是喘匀了气,嗓子也没那么干了。
他来不及一一回应那些关切,目光急切地扫过内室方向,只挑最紧要的说,“我没事!药找回来了!薛神医呢?薛神医在哪里?”
听到找到药了,众人紧绷的神色明显一松,但忧虑并未完全散去。
管事的陈嬷嬷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抬手止住其他人,语速快而清晰地对旁边小丫鬟吩咐道,“桃花,快去后面小药房请薛神医过来,就说少主带着火焰菩提回来了!快!”
“哎!我这就去!”名叫桃花的丫鬟应了一声,提着裙子飞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