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砚秋起了个大早,
新家的院子还笼罩在清晨的薄雾里,空气清新,带着草木的湿润气息。
蒋春兰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她满是笑意的脸。
“妈,嫂子,我回村里一趟。”
李砚秋洗了把脸,对屋里喊道,
“去吧,早点回来吃饭。”
蒋春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新生活刚刚开始,但村里的合作社,才是他事业的根基也是他大本营,不能放下,
刚到村口,还没进村,就看见不远处的河滩上围着几个人。
是同村的马强斌他们,正趁着清早,在河里下网捕鱼,
李砚秋笑着走了过去,
“马哥,收获怎么样?”
马强斌正费力地收着网,看到李砚秋,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秋儿啊!你咋回来了?”
他抹了把汗,指了指身边只装了小半的鱼篓。
“还行,今天水好,鱼不少。”
马强斌说着,叹了口气,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就是这鱼,金贵得很,养不住。”
旁边一个村民也跟着抱怨起来。
“可不是嘛!活蹦乱跳的鱼拉到镇上,价钱能翻一倍。可等咱们走到镇上,有的就翻白肚了。”
“死的鱼,人家贩子使劲压价,有时候连本都回不来。”
马强斌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满是无奈。
“死的早了,天一热,就臭了,臭的只能仍了,不然还能自己拎回家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带着愁容,
这是困扰村里所有渔户的老大难问题,
李砚秋听着,心里却有了主意,
他想到了后世一种流传很广的土办法,弓鱼术。
操作简单,却能大大延长鱼的存活时间。
“马哥。”
李砚秋拍了拍马强斌的肩膀。
“这事,我有办法解决。”
马强斌一愣。
“你有办法?”
周围的村民也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全是怀疑。
“秋儿,你可别跟我们开玩笑,这鱼离了水就活不长,这是老天爷定的规矩。”
“是啊,多少年了,都没人能解决。”
李砚秋笑了笑,不跟他们争辩。
“是不是开玩笑,试试就知道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马哥,你去把村里所有捕鱼的都喊过来。”
“我今天,就在这河滩上,统一教大家一个法子。”
马强斌看着李砚秋那笃定的眼神,心里有些动摇。
毕竟,李砚秋这段时间做下的事,件件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行!”
他咬了咬牙,把渔网往岸上一扔。
“我这就去喊人!”
很快,村里十几个靠捕鱼为生的汉子,都扛着渔具,半信半疑地来到了河滩上。
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身影格外显眼。
正是李老四。
他抱着胳膊,撇着嘴,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倒要看看,他李砚秋成了城里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李砚秋没理会那些质疑的目光。
他让马强斌从水里捞起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
那鱼足有三四斤重,在地上拼命地甩着尾巴。
“大家看好了。”
李砚秋蹲下身,从岸边的芦苇荡里,折了一根柔韧的细芦苇。
他左手稳稳地按住鱼头,右手拿着芦苇,动作快而准。
只见他将芦苇的一端,从草鱼的下颚穿过,从鼻孔处穿出。
草鱼吃痛,挣扎得更厉害了。
村民们都发出了惊呼,李老四更是嗤笑出声。
“哈!这是什么办法?这是嫌鱼死得不够快,给它补上一刀啊!”
“秋儿,你这是干啥呢!这不是胡闹嘛!”
“完了完了,好好一条鱼,就这么被他折腾死了。”
李砚秋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神色专注,将芦苇的另一端,弯成一个弧形,精准地穿过鱼的尾鳍根部。
最后,他将芦苇两头打了个死结。
奇迹发生了。
那条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草鱼,被强行“弓”成了一个弯曲的形状后,挣扎的幅度竟然越来越小。
几秒钟后,它只是偶尔轻轻摆动一下尾巴,安静了下来。
整个河滩,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这是咋回事?”
“鱼咋不动了?死了?”
“不对!你们看,它的腮还在动!还活着!”
马强斌离得最近,他看得最清楚。
那条鱼,确实还活着,只是变得异常安静。
李老四脸上的嘲笑凝固了,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装神弄鬼!”
他梗着脖子喊道。
“肯定是碰巧了!这鱼本来就要死了!”
李砚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
他看向李老四,眼神平静。
“是不是碰巧,等一个小时就知道了。”
他转头对马强斌说。
“马哥,再捞一条差不多的鱼上来,放旁边对比。”
“咱们一个小时后看结果。”
马强斌立刻照办。
等待的时间里,河滩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村民们围着那两个水桶,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事太玄乎,不靠谱。
李老四则像个斗胜的公鸡,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不停地宣扬着自己的观点。
“你们等着瞧吧!他那鱼,肯定先死!”
“他就是从城里学了点骗人的把戏,回来糊弄咱们乡下人!”
李砚秋也不跟他们争。
他索性坐在一块石头上,跟马强斌聊起了家常。
“马哥,光靠打这点鱼,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吧?”
马强斌叹了口气。
“能糊口就不错了,哪还敢想别的。”
“想过没有,把大家伙儿都组织起来?”
李砚秋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组织起来?”
马强斌没明白。
“成立一个捕鱼队。”
李砚秋的声音很清晰。
“以后大家打上来的鱼,都由合作社统一收购,统一销售。”
“我负责去县城里找销路,饭店,食堂,甚至是供销社。”
“保证给大家一个比鱼贩子高得多的价钱。”
马强斌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秋儿……你……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真能像李砚秋说的那样,那他们就再也不用看鱼贩子的脸色了!
“当然是真的。”
李砚秋笑了笑。
“不过,有个前提。”
他指了指那个装着弓鱼的水桶。
“我的法子,得管用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