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裹着沙砾,啪嗒啪嗒打在农技站的窗户上。赵老师对着一桌子硬得像砖头的土样本,愁得眉毛都快打结了:“这地再种下去,战士们冬天怕是真要咸菜就窝头喽!”
钱钱抄起一块土疙瘩,手指一捻,土屑簌簌往下掉:“赵老师,您看这土,都渴得裂口子了。得先上高温堆肥——牲口粪、秸秆掺上草炭,堆起来发酵,跟蒸馒头似的,让它自己发热,杀虫子还增肥力。”她边说边用手比划,像个经验老道的小农艺师。
元元蹲在地上,拿树枝画起了示意图:“开春再种上苕子草,长高了直接翻进土里,就是现成的绿肥。地还得整治成条田,用犁深翻深松,好比给地透透气,筋骨才舒展。”
赵老师听着,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唰地亮了:“后山就能挖草炭!我明天,不,下午就带学生们开工!”他激动地搓着手,在屋里直转圈,“这法子要成了,咱们这菜篮子可就有救咯!”
午后,元元吭哧吭哧搬来两个麻袋,打开一看,金灿灿的麦种差点晃花人眼。“赵老师,这是两百斤耐寒高产种,您试试。”
“这……这真是雪中送炭啊!”赵老师捧着种子,手都有些抖。
接着,元元开始讲解大棚种菜的窍门,钱钱在一旁补充,两人一唱一和:“赵老师,冬天想吃上绿叶菜,就得靠大棚。这骨架得搭牢实,塑料膜要绷紧,夜里还得盖上草帘子保温。棚里得挂温度计,白天不能超过25度,晚上不能低于12度,就跟照顾小娃儿似的,冷了热了都不行。” 钱钱接过话头,拿起一根黄瓜苗:“像这黄瓜,得嫁接到黑籽南瓜的根上,才不爱生病。番茄呢,得把侧枝掰掉,留一根主杆往上长。开花的时候,还得人工帮忙授粉,用小毛笔轻轻蘸,可不能马虎。”
三天后,一座崭新的试验大棚立了起来。赵老师激动得不行,领着几个满脸兴奋的学生,直奔卫子戚家。一进门,他就紧紧握住卫子戚的手:“卫司令!您家这俩孩子,真是了不得!他们教的这些法子,咱们这儿多少年都没人想过!这是给咱们的土地送来了及时雨啊!”卫子戚身板笔直地站在那儿,脸上没啥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目光扫过钱钱和元元时,分明柔和了一瞬。
月黑风高夜,正是“干活”好时节。估摸着卫子戚睡熟了,钱钱和元元像两只灵巧的小猫,溜出门,上了山。没费多大功夫,就抓了十来只灰扑扑的小老鼠。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凌军长家院外。钱钱拿出个小瓶子,浸湿布条,悄悄塞进窗户缝。过了一会儿,屋里鼾声更沉了。元元利索地撬开门,钱钱把那一袋子老鼠全倒进了凌巧的被窝。
天刚蒙蒙亮,凌家就爆出一声能把房顶掀开的尖叫:“啊——老鼠!我被窝里有老鼠!”凌巧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摔下来,碰翻了油灯,火苗一下子窜上了窗帘。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只见凌巧披头散发地瘫在院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上还挂着半截老鼠尾巴。王婶扒着墙头,跟旁边人嘀咕:“这凌小姐是咋啦?大清早的,练嗓子呢?”
卫子戚晨练路过,脚步顿了顿,朝凌家院子瞥了一眼。回家后,看到钱钱和元元正乖乖坐在桌前喝粥,他淡淡说了句:“你俩,适可而止。”姐弟俩同步抬起小脸,眨巴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乖乖点头,继续低头小口喝粥,碗底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私下里,钱钱拉过元元,小声说:“凌家跟咱们不对付,在黑名单上挂着呢,你得多留个心眼。”元元认真地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两人又悄悄出动,这回从山上弄回来几条没毒的菜花蛇。如法炮制,凌巧的被窝里又多了几位“凉飕飕”的客人。结果可想而知,凌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这回连军医都惊动了。“凌家是不是撞邪了?”这话题成了第二天食堂里的头号新闻。
卫子戚看着俩孩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差不多了,别让人抓到把柄。”
夜深人静,凌军长接到他父亲凌老的电话,老头子在电话那头压着嗓子命令他想办法绑了钱钱和元元。凌军长一脸为难:“爸,这太冒险了!卫子戚看得紧,不好下手。要不……等他们坐火车回去的路上再说?”这话,恰好被窗外两个小身影听了个一清二楚。钱钱和元元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等凌军长放下电话睡下,钱钱和元元再次行动。用迷药让凌军长夫妇睡得更沉后,元元拿出个小绿灯泡,钱钱则套上一件白袍子,长发披散下来。她悄无声息地坐到凌巧床前,用手指戳了戳凌巧。凌巧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一个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女鬼”坐在眼前,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晕了过去。经过这接二连三的“午夜惊魂”,凌巧算是彻底疯了。
卫子戚对自家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真是哭笑不得。没过两天,整个部队都听说了凌巧的“事迹”,姚谨言和萧逸碰见钱钱和元元时,忍着笑,悄悄竖了下大拇指:“你俩这‘小剧场’,演得可真够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