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乌拉那拉宜修快要断气,李静言摆摆手,
“停,把人弄死了还怎么折磨。”
既然喜欢逼别人自尽,那就一遍一遍的体会,脖子被勒紧的痛苦,感受临死前的窒息。
“以后每天给她来一遍,别让她死了。小安子,小卓子,你们两月钱涨一倍,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嗻,福晋放心,保管叫她生不如死。”
被松开的宜修听见这句话,眼中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像块破抹布一样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捂住脖颈处被勒出的显眼红痕,就那么趴着,不停地大口喘息,
“呼赫~”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宜修知道李静言不会放过她了,索性不再求饶,
“啊啊啊!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密闭的室内回荡,宜修的脸被晴云打得偏向一侧,嘴角渗出血丝。
“噗呲!”
李静言好似被逗笑了,缓缓蹲下身,阴翳的眼神刺向地上瘫软的宜修,凑近她耳边压低音量,
“你这么想做鬼啊?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本福晋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找你复仇来了呢。”
宜修的眼中染上更深的畏惧,面上却还强撑着没有服软。
李静言被晴云扶着站起来,张扬大笑,眼神里却无端显出几分锐利,
“哈哈哈!以后隔一天给她送一次泔水,不必天天送。一天不吃饿不死,我们走。”
康熙五十六年,府里又进了一个格格,方茵琪。因为会唱戏,胤禛时常去她那里放松心情。
同年,督察院左督御史年老致仕,康熙指定李静言的哥哥接替他的位子,升为从二品大员,成了督察院的主官。
由于父子俩不能都是从二品高官,李父便顺势辞官退休。虽然有些早了,但为了儿子,他愿意如此。
清言阁,李静言接到消息,松了口气。
“还好父亲退了,这些年一直让哥哥盯着他。要不然,不知道他哪天就克制不住贪念去受贿。”
晴云不知道说什么,照常安慰,
“福晋放心吧,老爷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
“嗤,知道分寸,就他?好晴云,你别招我笑了。请母亲管好他,不多说了,反正他退了,我从此能安心不少。”
“是,福晋。”
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
康熙六十年,春去秋来。
曹琴默怀孕了,胤禛和李静言赏了她一些东西。
听雨轩,曹琴默的住处。
“格格,吕格格谁也没投靠,遵医嘱养胎,听福晋的话,什么事都没出,平平安安的生下了孩子。咱们何必要去投靠年侧福晋呢?”
曹琴默听到贴身丫鬟的话,喝了口热茶,幽幽叹了口气,
“唉,我不得宠,要想给肚子里的孩子谋一个出路,就得投靠年世兰。她家世好,身份高,关键的是她自己没孩子。观她言行,不像福晋那么聪明,才会有用得上我的时候。”
丫鬟见她想法坚定,附和了一句,
“格格远见,奴婢佩服。”
康熙六十一年,曹琴默生下了一个小格格,胤禛匆匆起了个名字,温宜,就继续忙着去夺嫡了。
今年皇位上的老爷子身体越发差了,朝中气氛剑拔弩张。像一个火药桶,只需一个引子,就“嘭”的炸开,炸死一大片人。
这一年腊月二十,康熙皇帝驾崩于畅春园,享年69岁,颁布遗诏: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康熙驾崩三天后,腊月廿四,胤禛登基,次年改元雍正,是为雍正帝。
胤禛和李静言先搬进皇宫。
胤禛住养心殿,李静言住长春宫。
晴云有些不解,
“主子,这么多宫殿随您挑,您怎么住这啊?”
李静言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告诉她,
“本宫住在哪个宫殿,哪里便尊贵。尊贵的是本宫,而非殿宇。”
修葺一新的长春宫,胤禛穿着一身明黄色团龙密纹服饰,从门口走进来,疲惫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多年夙愿,一朝达成。
李静言同样一身明黄色绣九尾彩凤的旗装,蹲身盈盈一拜,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大步走近,伸手拉起她,
“言儿,朕的皇后。本该给你一个封后大典,只是朕初初登基,百废待兴,委屈你了。朕回去先让人把皇后的金册金宝和封后诏书,给你送来。”
李静言笑容满面,反握住皇帝的手,
“皇上,臣妾不想给您添麻烦。您刚登基,前朝太多事要忙。后宫的事,有臣妾在,您安心。”
胤禛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幸好有你在,朕才能安心处理前朝的事。朕此次来,是和你商量后宫的位分。”
“那皇上说个章程,臣妾好安排。”
两人对坐到罗汉床上后,晴云奉上茶水点心,胤禛端起大红袍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世兰封妃,就赐封号华吧。齐氏封妃,封号端。其余的,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苏培盛,把朕拟好的册子拿给皇后看。”
李静言接过苏培盛递来的奏折样式的册子,展开共四页,她一一看完后,没有和胤禛客气,直接道,
“齐氏乃庶福晋,既无功绩,也无家世,甚至还与年氏胎儿被害一事有关。皇上若实在喜欢,不如封个嫔位,以后再晋升。
倒不是臣妾对此有什么意见,而是为防年家借机做文章。家世显赫的侧福晋与无子的庶福晋同为妃位,怕是对皇上的清誉产生些许影响。”
胤禛的神情有些变幻莫测,他手指摩挲着杯盖边缘打圈,
“那便依你说的,这个是朕考虑不周。还有其他的吗?”
李静言伸手在丽嫔的位置点了点,
“皇上可知,费云烟和曹琴默时常去年氏的院子里,三人拉帮结派。此后,一妃、一嫔、一贵人,且手握温宜公主。何况,丽嫔家里如今跟在年大将军麾下做事。”
皇帝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言儿字字句句都在为朕考虑啊,得妻如此,朕之幸也。费氏封个贵人吧。”
至于吕盈风,她那张利嘴,或许不知何时得罪了胤禛这个小心眼的,她无关紧要,李静言才懒得帮她说情。
“那位分就这样定了,宫殿皇后看着安排吧。若没问题,朕先回养心殿去忙了。”
“所有人都有封号,唯独曹琴默没有,皇上不如也给她一个,看着也整整齐齐。”
皇帝倒没有针对曹琴默,仅仅是无意中忽略了她,此时听人提起,亦觉得有道理,他顿住往外走的脚步,
“那便谨贵人吧,朕先走了,晚上就不过来了,养心殿还有许多事。”
“好,皇上您再忙,也请一定要注意休息,否则臣妾会心疼。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感动的又转过头抱了抱她,才大跨步的离开。
皇上给的册子里,没有乌拉那拉宜修的名字。
李静言没问,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待皇帝走后,她先是快速的拟好了各位嫔妃进宫后的住处。
而后对着旁边的晴云吩咐,
“给乌拉那拉宜修准备一条白绫,就说皇上和本宫,赐她悬梁自尽。这是给她留的最后一点体面,若是她不要,你就帮她体面。
结束之后,再去告诉年世兰,传本宫懿旨,让她安排府里的女人进宫。你在那里,代本宫看着她,免得她膨胀。”
虽然宜修早就没有任何体面了。
“是,奴婢这便带人出宫去。”
李静言挥挥手,继续忙了。不仅皇帝忙个不停,她身为皇后,当然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雍亲王府,锦竹苑。
“吱呀!”
门被打开,室外明亮的光线大喇喇的照进屋内,宜修被关久了,视线有些模糊,她本能的闭上眼睛,躲避这刺目的光。
晴云的声音传遍室内,
“奴婢奉皇上、皇后旨意,来送宜格格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