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太医已经赶去贝子府了。据来的人说,三贝子的腿摔伤了,侧福晋为了保护阿哥,全身都受伤了,并且,小产了。”
小厦子说到这里,头垂得更低了,不敢看皇帝黑沉的脸色。
“嘭”的一声,皇帝随手拿起旁边的砚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给朕查!另外,让院首和副院首都去弘时那里。”
永寿宫里的夏冬春同样收到了消息,不过她是知道前因后果的,
“让太医好好给彩苹治疗,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能留下后遗症。她若有需要,随时帮她。皇上那边查的时候,让彩苹暗地里提供一些线索。没了一个孩子,苦了她了。唉!告诉她,这次她立了大功,以后她的儿子,会是亲王。”
樱桃连忙应下,
“是,娘娘。您别太担心了,相信侧福晋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吧。”
五日后,养心殿。
太医刚从三贝子府出来,就受诏进宫,
“启禀皇上,三贝子的腿伤基本已经稳定,不过治好了以后,也会有点不良于行。侧福晋因为用手臂护着阿哥的头部,导致手骨骨折,一只胳膊以后可能废了。并且,因为摔下来时,垫在阿哥身下,把两个月的胎摔落了。不过,只要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以后还是能有孕的。”
对于这个结果,皇帝有所预料,
“不惜一切代价,好好为贝子和侧福晋治疗,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听了太医的话,皇帝原本对夏彩苹的迁怒悄然消失。
太医走后,皇帝看向旁边站着的苏培盛,
“朕让你查得事怎么样了?”
“回皇上,奴才正想着等您闲下来,跟您禀报呢。三贝子和侧福晋为了纪念去年春天初次相遇,便打算出去踏青。府里准备主子要出门的事宜,被嫡福晋知道了。
嫡福晋安排在贝子身边的人劝贝子去骑马,并把他们带到了提前安排好的马场里。给侧福晋的马,是事先下了药的,骑上不到一时半刻,就会发狂。因为侧福晋没学过骑马,本打算独自在后面看着贝子,可两人感情好,贝子最终决定共乘一骑。”
皇帝手里攥着十八子,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瞧不出他的喜怒,
“老三的福晋承认了吗?”
“先是嫡福晋院里的奴才都招供了,而后她才承认的。”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那就让她病逝吧,等个半年,朕再给老三选个品性端庄大方的福晋。后宅里有争斗,在所难免,但若是波及到皇子,那便不能留了。”
没过几天,夏冬春就收到了董鄂氏病死的消息。
两月后,三阿哥的腿基本养好,只是走路时,能明显看出有些轻微的一瘸一拐。
夏彩苹也好的差不多了,左手手臂却自此成了摆设。
牺牲了一条手臂和一个孩子,既能报夏家的恩情,又换来了三阿哥终生的感动和愧疚,还有未来孩子成为亲王的承诺,她觉得值了。
养心殿,这是三阿哥腿伤后第一次进宫面圣。
向皇帝问安,关心了一番皇帝的身体后,弘时缓缓跪下,
“皇阿玛,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纳闷,
“你说。”
三阿哥抬起头,睁大了眼睛,与高高在上的皇阿玛对视,
“侧福晋夏氏为了救儿臣,不顾自身安危,牺牲良多,儿臣想求皇阿玛,准她成为儿臣的嫡福晋。儿臣现在这样,想必京中大族不会把自家精心培养的女儿嫁过来。若是些没经过教育的弃子,再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来算计儿臣,儿臣该怎么办啊?至少夏氏对儿子是真心相护。”
皇帝想也不想,当即反驳,
“朕看谁敢!朕的儿子,何时轮到他们挑三拣四?”
弘时并没有放弃,
“儿子不想要一个面和心不和的福晋,儿子想像皇阿玛当初和纯元皇后那样,琴瑟和鸣,情比金坚。求皇阿玛恩准。”
说完这句话,弘时的头磕在地上,久久未起。
皇帝听到儿子羡慕他和菀菀的感情,顿时脑子一热,
“朕准了。你也好久没见你额娘了,去看看她,她这阵子十分担心你。”
自己不能与菀菀白头偕老,就让儿子如愿吧。总归这个儿子又不继承大统,若再娶个福晋,娘家势力太大了,会对新君造成麻烦。
“谢皇阿玛,儿臣告退。”
长春宫,齐嫔一见到儿子,就开始抹眼泪,
“儿子,快让额娘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弘时坐下,
“额娘,儿子没事。儿子刚刚求皇阿玛,让夏氏做了嫡福晋。”
齐嫔的脸立刻垮下,
“夏氏和董鄂氏把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让她做你的嫡福晋。”
三阿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额娘,儿子没出事之前,皇阿玛就已经与六弟同吃同住,不给儿子派差事了。儿子现在因为腿伤,全身而退,也好过六弟上位以后被清算。夏氏成为嫡福晋,就是和贵妃交好的桥梁。儿子这么说,您明白吗?况且,要不是夏氏拼死相护,儿子恐怕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她为了救儿子,断了一条胳膊,甚至没了一个孩子。”
三阿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冒了,真正的开始入朝办差,才知与官员争斗的艰难,也渐渐明白一些事情。
齐嫔一时无言。
良久,才冒出一句,
“额娘知道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三月后,夏彩苹再次怀孕了。
养心殿里,皇帝大喜,这是他第一个孙辈,
“哈哈哈,好啊。传旨,封弘时为贝勒,封号纯。夏氏,赏!另外,从太医院派一个妇科圣手,去老三府里常驻,直到夏氏的孩子满月,再回宫任职。”
“嗻。”
皇帝欣喜之余,想到自己的好大儿弘旭,还是个光头阿哥,大手一挥,
“六皇子弘旭封为瑞亲王,珍贵妃封为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