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渊比星图上标记的更吓人。
这里根本不是星海,而是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破碎大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裂缝,裂缝里喷吐着比灰色区域更浓的黑气,连光线都能吞噬。
“轮回草在发烫。”阿禾攥着最后一片叶子,叶子边缘的焦痕在发光,“灵火应该就在这附近。”
云澈祭出开天斧,斧刃的魂火在身前撑起一道屏障,挡住扑面而来的黑气:“星图标记的位置在最深的裂缝里,下去看看。”
两人沿着一条宽达百丈的裂缝往下飞,越往下,黑气越浓,里面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哀嚎,像是无数亡魂被永远困在这里。阿禾怀里的草药开始发抖,只有那片轮回草依旧滚烫。
“小心!”云澈突然拽住阿禾,猛地往旁边一躲。
一道黑影从裂缝壁里窜出来,那东西没有固定的形状,全是由黑气凝聚而成,张开嘴就咬向两人,嘴里全是扭曲的人脸。
“是被魔气吞噬的修士残魂!”阿禾脸色发白。
云澈挥斧就砍,魂火劈在黑影身上,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在火焰中挣扎了几下,彻底化为灰烬。
“这地方比想象中危险。”云澈皱眉,“跟紧我。”
裂缝底部是一片空旷的石窟,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布满了灼烧的痕迹,像是被火焰长期炙烤过。最奇怪的是,岩石周围没有一丝黑气,反而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轮回草快烧起来了!”阿禾指着手里的叶子,叶子已经变得通红,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云澈走上前,发现黑色岩石上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灵脉核心。他尝试着将核心嵌进去,核心刚接触到凹槽,整个石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黑色岩石表面的灼烧痕迹开始发光,金色的纹路顺着痕迹蔓延,像一条条苏醒的火龙。随着纹路越来越亮,岩石慢慢裂开,里面传出“呼呼”的声响,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阿禾瞪大了眼睛。
岩石彻底裂开后,露出的不是想象中的火焰,而是一朵悬浮在半空的金色莲花。莲花只有巴掌大,花瓣紧闭,却散发着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最奇特的是,莲花中心隐隐有火苗跳动,每跳一下,整个石窟的金色光晕就会亮一分,远处裂缝里的黑气则会退缩一分。
“这就是九源灵火?”云澈有些意外,“怎么是朵莲花?”
“不是莲花。”阿禾突然反应过来,“古籍上说,九源灵火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火种,形态会随封印者的意念变化。这朵莲花,应该是初代尊主用意念凝结的!”
她刚说完,紧闭的莲瓣突然开始颤动,像是要绽放。随着莲瓣慢慢张开,里面的火苗越来越旺,一股纯净到极致的火焰之力扩散开来,云澈甚至能感觉到创世碑在远方产生共鸣。
“它好像在等我们拿它走。”阿禾惊喜道。
云澈刚要伸手,石窟顶部突然传来“咔嚓”的碎裂声,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下来,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是万年前被封印的那个魔气源头!
黑影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的“嘴”,一开口就喷出漫天黑气:“等了万年,终于有人把它放出来了……正好,用你们的神魂当它的养料!”
黑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石窟,金色莲花散发的光芒被压制得越来越暗,莲瓣甚至开始微微合拢。
“不好!它想抢灵火!”云澈立刻将阿禾护在身后,开天斧上的魂火暴涨,“你去拿灵火,我挡住它!”
“可是……”
“快去!”
阿禾咬咬牙,趁着云澈与黑影缠斗的间隙,冲向金色莲花。她刚触碰到莲花,莲花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她整个人包裹住。阿禾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怀里那片已经烧红的轮回草瞬间化为灰烬,她的指尖却燃起了一点金色的火苗。
“原来如此……”阿禾恍然大悟,“九源灵火需要宿主才能离开这里!”
她不再犹豫,集中精神与金色莲花沟通。莲花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念,花瓣彻底绽放,化为一道金色的流光,钻进了她指尖的火苗里。火苗瞬间暴涨,化作一条金色的火龙,围绕着阿禾盘旋。
“拿到了!”阿禾大喊。
黑影见状发出愤怒的咆哮,放弃攻击云澈,转而扑向阿禾:“把灵火留下!”
“休想!”云澈纵身跃起,将灵脉核心从岩石凹槽里拔出来,扔给阿禾,“带着核心先走!我断后!”
阿禾接住核心,看着被黑影缠住的云澈,眼眶一红:“我帮你!”
她指尖的火龙猛地冲出,金色的火焰与黑影的黑气碰撞,发出震天的巨响。原本无法无天的黑气,在金色火焰面前如同冰雪遇火,瞬间消融。
“这不可能!”黑影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你怎么能操控九源灵火?”
“因为她比你懂守护。”云澈趁机挥斧砍在黑影身上,魂火与金色火焰联手,瞬间在黑影身上撕开一道口子,“灵火认主,不认魔!”
黑影吃痛,知道再纠缠下去讨不到好处,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化作无数黑气,重新钻回裂缝深处,看样子是想暂时蛰伏。
“别想跑!”阿禾指尖的火龙追了上去,将没来得及逃走的黑气烧得一干二净。
石窟慢慢平静下来,只剩下云澈和阿禾的喘息声。
阿禾看着指尖跳动的金色火苗,感受着里面蕴含的磅礴力量,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九源灵火不是武器,是守护的火种。只有心怀守护之心的人,才能真正掌控它。”
云澈点点头,看向灵脉核心:“现在可以回去了。碎星滩还在等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朝着石窟外飞去。
金色的火焰在阿禾指尖跳跃,照亮了漆黑的裂缝,那些曾经肆虐的黑气纷纷退避,像是在畏惧这万年后重见天日的光明。
他们都知道,拿到九源灵火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但此刻,握着灵火的手,握着彼此的手,都充满了力量。
因为他们守护的,从来都不是某件宝物,而是身后那些需要守护的人,是碎星滩上冉冉升起的炊烟,是创世碑上永不熄灭的光点。
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