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踩在木板上,“咯吱咯吱”响,每一下都像踩在我心尖上。我缩在床底最里面,手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房间门被推开了,有人骂骂咧咧地走进来:“掌柜的,你这破柴房还藏人不成?”接着就是翻东西的声音,椅子被踢倒,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床底下,差点划到我的手。
掌柜的在门口拦着,声音带着急:“官爷,这就是个堆杂物的地方,哪能藏人啊!”“少废话!搜!”另一个人吼道,然后我就看见一双靴子停在床边,接着床帘被掀开,有人弯腰往床底看。
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往阴影里缩。好在床底够黑,那人看了一眼,没发现我,骂了句“晦气”,就直起身走了。又搜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喊“走了!去下一家!”,这伙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等脚步声彻底远了,我才敢松口气,后背全是冷汗。掌柜的走进来,蹲在床边低声说:“姑娘,出来吧,安全了。”我爬出来,腿还在软,扶着桌子才站稳。
他看着我,眉头皱起来:“萧景轩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点头,刚想问玉衡殿的事,他却突然转身,从墙角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递给我:“这是苏姑娘之前放这儿的,说要是你来了,就交给你。”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几张纸,还有一小瓶药。纸上是苏清婉的字迹,写着柳家跟玉衡殿勾结的证据,还有槿上霜的配方——原来这药不光能控制人,长期用还会让人疯癫。我看着配方,手都在抖,父亲当年就是因为查这个,才被灭口的。
“掌柜的,”我抬头问他,“你知道玉衡殿到底是什么来头吗?”他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声音压得更低:“这玉衡殿藏得深,听说背后有大人物撑着,京里好多官员都被他们用槿上霜控制了。苏姑娘查这个,也是为了救她妹妹。”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跟刚才官差的不一样,敲得又快又急。掌柜的脸色一变,站起来走到门口,小声问:“谁?”外面有人压低声音说:“是我,苏婉儿。”
我跟掌柜的对视一眼,都愣住了——苏婉儿怎么会来这儿?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苏婉儿冲进来,头发乱了,脸上还有泪痕,看见我就扑过来,抓住我的手:“鹿筱,你快救救我姐姐!我姐姐被玉衡殿的人抓了!”
我心里一沉:“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苏婉儿哭着坐下,断断续续地说:“我跟姐姐分开后,就回了家,结果刚进门,就看见几个黑衣人绑着姐姐往外走,他们说……说姐姐坏了玉衡殿的事,要带她去见‘主子’!我偷偷跟在后面,看见他们往城西的废宅去了,我不敢跟太近,就赶紧来这儿找你……”
掌柜的听完,脸色更难看了:“城西废宅?那地方是玉衡殿的据点之一,进去了就难出来了。”我攥紧手里的布包,心里又急又乱——苏清婉是为了帮我才被抓的,我不能不管,可玉衡殿的人那么厉害,我去了也是送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比刚才的更密集,还有人喊:“包围望归楼!别让里面的人跑了!”掌柜的一下子站起来,冲到窗边往外看,然后回头对我们说:“糟了!是玉衡殿的人!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苏婉儿吓得脸色发白,抓着我的胳膊:“鹿筱,怎么办啊?”我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黑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青铜令牌,突然想起苏清婉在布包里写的一句话——“望归楼有密道,危急时可走”。
“掌柜的,密道在哪儿?”我赶紧问。他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墙角的柜子:“柜子后面就是!你们快进去!我来挡着!”我拉着苏婉儿,跟着掌柜的走到柜子前,他推开柜子,后面果然有个黑漆漆的洞口。
“进去后一直走,能通到城外的破庙。”掌柜的催我们,“快!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刚要钻进洞口,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为首的人盯着我们,冷笑一声:“想跑?晚了!把她们都抓起来,带回去见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