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呜呜…!」
不仅外形,连衣着和武延佩戴的仇家佩剑都完全一致。
「跟踪我一周就为了这个?」
过去七天七夜。
现在终于明白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为何只是默默尾随伺机而动了。
大概是在观察需要模仿的对象特征吧。
若他们以观察为目的,倒也能理解几分。
不仅是外在特征。
还需要时间掌握特有的说话方式和表情神态。
想必也有不被发现的自信。
从之前展现的水平来看,确实是相当老练的跟踪手法。
以我的水准若不特别专注都难以察觉。
若离开河南前与彭宇真交谈时。
没能捕捉到这些家伙的蛛丝马迹,恐怕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觉得准备工作足够展开行动了才出手?’
那么问题在于,为何非要选择这种方式接近我。
是为了突袭取我性命吗?
在我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在决定跟踪我的时候,甚至在进行行动的时候,应该多少掌握了我武功的大致水平。
这么容易就被制服的话,应该另有原因才对。
我稍稍松开了捂住那家伙嘴的手。
「哈啊…哈啊…!」
「谁啊。」
「少爷…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咚咚
「呃啊啊!」
当我将他的胳膊扭向诡异的角度时,那家伙发出了惨叫。
从承受痛苦的肌肉反应,以及发出惨叫时的特征来看。
「你好像能感受到痛苦吧?」
这家伙和之前在少林遇见的那个不同,似乎能感受到疼痛。
‘难道不能再生?’
当时那家伙即使脖子被扭断也能复原,展现了离谱的能力。
这家伙做不到那种事吗。
‘或者还在演戏也说不定。’
由于不了解这些家伙的底细,必须观察他们采取的方式。
「少…少爷!求您别这样…!」
「要模仿的话就该模仿得像一点。」
「您这…是什么意思。」
唰——
我抽出了别在他腰间的剑。
虽然是柄符合武延性格、保养得当的好剑。
「喂,不知道他换剑了吗?看起来不像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啊。」
带着笑意说出的这句话,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噗嗤笑了出来。
「骗你的。」
“…!”
「明明说过舍不得用我送的剑,总是偷偷藏起来带着。」
给他好剑让他用,结果像得了什么传家宝似的藏得严严实实。
还以为会被人抢走似的。
‘仇折叶好像也盯上我了。’
虽然那隐约可见的眼神给人这种感觉,但反正也没办法做什么,他大概只能干咽口水吧。
总之,是随口甩出的一句话。
但无论如何,那家伙确实在瞬间因话语动摇而暴露了表情。
多亏这点,我能确定那是演技。
「其他家伙在哪儿?」
“...”
或许是没想到会被识破。
那家伙眼珠滴溜溜乱转。
看到这反应,看来他不知道我在少林寺灭了他们的人。
又或者,他和那边不是一伙的。
「七个人。」
“…!”
「没错吧?你们的人数。」
照我掌握的数字说出来,那家伙明显吓一跳。
‘不像是暗王那边的。’
若真是那派系的人,我根本不可能用气感察觉到。
他们也没理由盯上我。
‘看来确实无法再生。’
和少林寺那些用不了武功、感受不到痛楚却能再生撕裂肉体的家伙不同。
这个看似会武功的家伙似乎做不到再生。
‘难道区别在于有没有内功?’
虽有可能,但现在深究不合时宜。
重点也不在这里。
我将气感提升至极限向四周扩散。
虽然消耗了大量内力,但得益于打通了中丹田,运转得很顺畅。
‘周围似乎没有。’
不仅感知不到剩下四个家伙的踪迹。
最重要的是完全察觉不到武延的气息。
这种情况下要么是距离远到超出我的气感范围。
要么。
‘要么就是用了什么手段避开气感探测。’
虽然也想过武延可能遭遇了不测。
但武延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武者。
堂堂即将踏入绝顶的一流武者,又不是什么街头野狗。
我盯着那家伙问道。
「不打算说吗?」
「怎么察觉到的?」
最终意识到演技无效的家伙变了表情说道。
这才显得自然些。
「不是说了吗?破绽太明显。」
「不可能...你这种毛头小子怎么可能看穿...
「看来是不准备回答从哪来的问题了?」
被我中途打断时,那人的嘴角微微抽动上扬。
像是噙着讥笑的模样。
「杀了他。」
听到指令后我毫不犹豫拧断了他的下巴。
伴着骨骼错位的声响,那具躯体无力瘫倒在地。
[...嗯?]
见我干脆利落杀人,神老头显露出慌乱反应。
似乎没想到会真下杀手。
[不是说要拷问吗]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刚感觉他可能吃痛就会招供。
但现在没时间和这厮纠缠。
必须优先确认武延的下落。
还要查明原本七人团伙分散行动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我隐约觉得有些蹊跷。
我将手按在倒地者的尸体上。
施展魔道天吸功,将可见的气息尽数吸入。
那家伙的身体开始一抽一抽地颤抖。
「呃呃….呃…」
「没死透啊。」
如我所料,这家伙没断气。
这也难怪,从他身上散发的能量明明白白告诉我。
他还苟活着。
不过看来他没法像上次那家伙一样,自己把脖子轻易转回原位。
这次也是装死吧?似乎因能量被抽离的触感慌了神,发出声响。
「这回愿意开口了?」
「呜…噜噜呜…」
扭曲的下巴使他无法点头,但大概是肯定的意思。
我盯着这家伙说道。
「抱歉,我干这行从不给第二次机会。」
话音未落,他体内的能量已尽数流入我身。
能量消散后,他的身体如同上次那般碎裂消失。
这点和少林遇到的家伙毫无二致。
确认至此,我才站起身来。
剩下的只有证明仇家身份的武延所穿武服。
以及同样仅配发给仇家剑队的佩剑。
我抓起孤零零留在原地的衣物。
‘衣服不是赝品。’
这深红色武服唯有仇家心腹才能获取。
与我此刻所穿几乎无异,绝无认错可能。
暂搁疑虑,我先纵身跃向远处。
将气感提升至极限,穿越森林。首要目标是返回营地。
以稍快的速度移动时,在离营地稍远的地方捕捉到了细微的气息。
多亏了提前扩散的感知。
不过并非武延的气息。
‘像是南宫霏儿。’
从远处微妙传来的剑气分明属于南宫霏儿。
问题在于她并非独自一人。
焦躁急促的脚步燃起火焰的同时。
热流开始从体内奔涌而出。
如同破空般裹挟火焰抵达之处。
周围环境已因战斗变得狼藉不堪。
而在那中央,南宫霏儿正掐着某个人的脖子。
「啊。」
当我抵达此处时——或者说更早之前,南宫霏儿就已望向我的方向。
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似的。
为防万一确认了下,幸好南宫霏儿并非冒牌货。
周围变得一片狼藉也是这个缘故。与我不同,南宫霏儿遭遇的似乎不止一个敌人,角落还倒着其他人。
「…发生什么事了?」
我谨慎提问后,南宫霏儿平静地收剑,松开了抓着的那家伙。
从她身上仍能感受到令人战栗的气势来看,显然离绝顶境界已不远。
「偷袭。」
南宫霏儿用简短词汇说明了情况。
这已足够解释一切。
「这个。」
当我缓缓靠近时,南宫霏儿用手向下指了指。
所指方向正是她刚才抓着的人——
这次也长着武延的脸。
我刚要告诉南宫霏儿这不是武延时——
「不是那个人。」
反倒是南宫霏儿先向我说明了。
她甚至斩钉截铁的话语反倒让我这边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我的话 南宫霏儿歪着头与我对视。
简直像在用眼神质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靠鬼物的能力能分辨出来也就罢了。
那丫头是怎么回事?
「没受伤吧?」
暂且搁置疑问先问了身体情况。南宫霏儿闻言点了点头。
周围躺着的家伙加起来四个。
虽然南宫霏儿至少能独自应付四人。
她的身体状态却和睡在马车上时别无二致。
也就是说 对手并不算太难对付。
‘意思是没派那么厉害的家伙来?’
暂时还想不出刻意制造这种局面的目的。
「这个人 不是的。」
其间南宫霏儿仍坚持说着地上躺着的并非武延。
我看着这样的她说道。
「我也知道不是 你先回去待着。」
「…一个人?」
「嗯 我留下确认点事情。」
虽然搞不懂她为何能断定不是武延。
眼下比起追问这个 得先把她送回营地。
「去帮忙照看下魏雪儿。」
「啊。」
刚摆出不情愿表情的南宫霏儿听到魏雪儿的名字。
立刻周身缠着雷光加快了脚步。
接着用比平时更急切的语气问我。
「…往哪….边走?」
「沿着你现在正对的方向直走。」
「嗯。」
瞬间再次意识到她是个严重路痴的事实。
最近看她认路有进步还以为好转了。
现在看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马上…. 就来。」
南宫霏儿似乎担心我,留下句话就走了。
她刚离开,我立刻开始行动。之前故意找借口支开南宫霏儿也是为此。
幸好,看来不必去营地了。
[你想干什么。]
老头问我,但我没回答,先靠近戴着武延面具的家伙,像刚才那样吸干气息解决掉后。
走向另外三个家伙。
南宫霏儿似乎只是制服了他们,人还活着。我用内力强行弄醒其中一个昏迷的。
「咳呃…!」
没给突然清醒的家伙观察四周的机会,直接掐住他喉咙。
「我就觉得奇怪。」
「咯…!」
「衣服就算了,剑可不容易搞到。」
亲手触碰并灌入内力探查,看得更清楚了。
「不像人的家伙暂且不论,气息微妙地熟悉。」
掐着脖子的手逐渐释放灼热。
「哪个组织的?」
「杀、杀了我…!你以为我会说吗…!」
身体逐渐灼烧应该很痛苦,但这家伙只会喊着要死。
和那些换面具吃气息就不会死的家伙不同。
现在我抓着的只是个普通人。
顶多是二流接近一流的水准。
看着垂死挣扎的家伙,我说得更直白些。
「三剑队还是二剑队。」
“…!”
「要不就是四剑队?总不会是一剑队吧。」
听我这话 那家伙的眼珠子像疯了一样晃动。
我说的话意思很简单。
这厮是仇家的人。
虽说装模作样地敛着气息 但老远就能感受到那股微妙的气场。
亲手摸过身体检查后 我更加确信了。
「胡说什么…!」
他连颤抖的眼睛都藏不住 粗暴地否认着。
早料到会这样。
「是啊 通常第一个家伙都不爱开口。」
这是前世无数次刑讯积累的经验。
这种时候 有个相对简单的法子。
呼呜。
「呃 呃…?」
被掐住的脖颈传来诡异热流 他惊慌失措地发出声音。
待察觉到我正在提气运功时 顿时瞪圆了双眼。
「等 等等!」
轰隆隆!
「嘎啊啊啊!」
掌中燃起的烈焰瞬间吞没了他 火舌疯狂舔舐着躯体。
就算用内力护体也扛不住 在被压制气穴的状态下焚烧 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我背对着那家伙 对周围屏息潜伏的杂碎们说道。
「看清楚了?嘴硬的家伙多着呢 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 四周传来剧烈的骚动。
剩下两个望风的家伙 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
看样子是想开溜。
呼呜呜!
在他们脱身之前 疯狂旋转的仇炎火轮功已构筑出巨型球状火墙。
-呃啊啊啊!
我跨过那个因控火得当仍在焚烧哀嚎的家伙 向前走去。
虽是仇家之人倒也不必惊慌。
反而觉得心里头可能因此生出个名分来。
甚至感到心安。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早料到那狐狸似的老东西会出手。
只是没想到会用这般无聊手段。
「…咳!」
制住最后那个想逃跑的家伙时突然想起。
‘大长老。’
指的就是那个策划此事的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