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佑站在钟楼顶,眼睁睁看着刘瑾私邸的守卫不减反增,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调虎离山计彻底失败,铁心他们在地牢里怕是已陷入重围。远处传来的隐约杀声,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不能再等了!”赵天佑猛地转身,对身旁的石敢当和几个义军头目低吼,“强攻正门!就算打不进去,也要把外面的狗腿子都吸引过来!给铁心大哥他们分担点压力!”
石敢当眼睛一瞪,啐了一口:“早该如此!憋屈死了!弟兄们,抄家伙!”
命令迅速传下。分散在附近街巷阴影里的义军战士们立刻集结起来。他们丢掉了伪装,亮出了磨利的刀枪和简陋的盾牌,眼神里充满了豁出去的狠劲。
赵天佑拔出腰刀,深吸一口气,指向私邸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目标大门!冲!”
“杀——!”
几十名义军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藏身的角落涌出,呐喊着冲向私邸正门。脚步声、怒吼声瞬间打破了街区的寂静。
私邸外围的守卫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直接强攻,出现了一丝慌乱。但这些人毕竟是刘瑾圈养的精锐,很快反应过来。门楼上的弓箭手立刻放箭,箭矢嗖嗖地射向冲锋的人群。几个冲在前面的义军战士中箭倒地。
“举盾!散开!”石敢当经验老道,大声呼喝。战士们用简陋的木盾护住头顶,分散冲锋,减少伤亡。
双方在私邸门前宽阔的石板街上狠狠撞在一起!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义军人多,但装备简陋,全靠一股血勇。守卫人少,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每一刻都有人倒下。
赵天佑也挥刀加入了战团。他武艺不算顶尖,但胜在灵活,专找守卫的缝隙下手。他一刀格开刺来的长枪,反手削中对方手腕,那守卫惨叫一声兵器脱手。石敢当更是勇猛,一把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接连劈翻两个守卫。
但私邸的守卫如同潮水般从侧门和小巷里不断涌出,人数越来越多。义军开始陷入劣势,被逼得节节后退,伤亡逐渐增加。赵天佑胳膊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心中焦急,这样下去,不仅帮不了地牢里的同伴,自己这些人也要全部交代在这里。
就在这内外交困、义军渐渐不支之际,街口突然传来一阵更加沉重密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种独特的、带着西南口音的呼哨声!
众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另一支人马从长街的另一头快速冲来!人数约有三四十人,打扮与中原人迥异!他们穿着色彩斑斓的土布短褂,头上缠着布巾,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手中拿的也不是制式刀剑,而是弯刀、长标枪和一种造型奇特的藤牌。
“是黑水峒的武士!”石敢当见多识广,失声惊呼。
这群西南武士速度极快,如同一股旋风卷入战团!他们作战方式悍勇无比,配合默契,弯刀专抹脖子,标枪狠辣投掷,瞬间就将私邸守卫的侧翼冲得七零八落!
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兽牙项链的精壮汉子,他挥舞着弯刀砍翻一名守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苦战的赵天佑,大声喊道:“赵少东家!龙土司让俺们带句话!”
他奋力杀到赵天佑附近,声音洪亮地喊道:“土司大人说,这笔买卖,他押注了!让俺们来助少东家一臂之力!”
赵天佑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龙土司嘴上说着合作,暗中却一直关注着局势,甚至派出了自己的精锐武士尾随入京!这老狐狸,是在关键时刻下注,赌他们能成事!
虽然知道这是利益交换,但此刻这支援军无异于雪中送炭!赵天佑精神大振,挥刀高呼:“多谢土司!弟兄们,援军到了!杀进去!”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私邸守卫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而地牢深处的杀声,似乎也变得更加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