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八楼的走廊比楼下安静许多，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和画像们好奇的注视。阿布拉克萨斯在一扇巨大的窗户前停下脚步，窗外是静谧的、被白雪覆盖的庭院和黑湖。
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
“怎么，”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沃普尔吉斯之主被冷落了？脸色臭得像是被人强行灌下了一整桶巴波块茎的脓水。”
汤姆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窗外。“我以为司长大人忙于应酬，早就忘了自己还带了个‘舞伴’。”
“哦？我倒是看到某人和《预言家日报》的‘笔杆子’相谈甚欢。”阿布拉克萨斯斜睨了他一眼，“怎么，终于找到欣赏你那些‘伟大事业’的知音了？”
“她只是在试图挖掘一些不该她知道的新闻。”汤姆的声音有些硬邦邦的。
“而你用你那张帅脸和迷人的气场吓跑了她？”阿布拉克萨斯轻笑，“真是浪费资源，里德尔。我以为你会更……善于利用你的优势。”
汤姆转过头，黑色的眼眸紧紧锁住他。“我的优势，”他慢慢地说，向前逼近一步，“只想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阿布拉克萨斯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意和那种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他没有后退，反而迎上他的目光，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比如？”
汤姆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像平时那样带着试探或挑逗，而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丝发泄般的怒气。
阿布拉克萨斯猝不及防，被他吻得后退了半步，脊背抵在了冰冷的窗玻璃上。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他微微战栗。他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开始回应，带着同样不甘示弱的力度。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阿布拉克萨斯才用力推开他，气息微乱。
“够了，里德尔。”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瞪着他，“这里是走廊！你想明天登上《预言家日报》头版，标题是‘魔法部司长与黑魔王在霍格沃茨走廊激情拥吻’吗？”
汤姆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黑色的眼眸因为欲望而显得更加深邃。“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他的声音低哑。
阿布拉克萨斯瞪了他几秒，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住他的手腕。“跟我来。”
他拉着汤姆，熟门熟路地在八楼的走廊里穿行，最终停在那段熟悉的、空荡荡的墙壁前。
“我需要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阿布拉克萨斯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一个足够私密、足够舒适、绝对隔音的地方……”
他在墙前来回走了三次，心中焦躁地勾勒着细节——一张宽敞的沙发，温暖的壁炉，锁死的门，最好还有张床……
然而，墙壁毫无动静。
阿布拉克萨斯皱起眉，又试了一次，更加专注，几乎在脑海里描绘出家具的纹理。汤姆站在他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因挫败而微微抿起的嘴唇。
还是没反应。
“梅林的破袜子！”阿布拉克萨斯低声咒骂，“这破屋子是不是在我们毕业后就彻底老年痴呆了？还是它终于决定站在邓布利多那边，专门跟我作对？”
汤姆走上前，轻轻将他拉到一边。“也许它需要更……清晰的指令，或者它今晚已经‘客满’。”他面向墙壁，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片刻之后，墙上终于缓缓浮现出一扇光滑的门。阿布拉克萨斯松了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拧开门把手，拉着汤姆走了进去。
然后，两人再次僵在了门口。
房间确实符合“私密”和“舒适”的要求，暖黄色的灯光，跳跃的壁炉火，一张看起来非常柔软的长沙发。
但沙发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幕比窗外雪景更让阿布拉克萨斯瞠目结舌的景象——一个穿着斯莱特林绿色院袍的男生，正把一个穿着格兰芬多红色院袍的男生压在身下，手刚刚扯开对方的领带，格兰芬多男生的院袍领口大开，露出锁骨。
听到开门声，沙发上的两人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猛地弹开，惊慌失措地望过来。斯莱特林男生的手还尴尬地停在半空，格兰芬多男生脸颊爆红，嘴唇湿润。
四双眼睛在空气中相撞，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开来。
阿布拉克萨斯彻底沉默了。他认出了那个斯莱特林男生是六年级的级长，一个以精明和野心着称的年轻人。而那个格兰芬多……好像是他们学院的魁地奇队长，以鲁莽和勇气闻名。
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 阿布拉克萨斯的大脑几乎要宕机。这简直比听到巨怪通过了魔药学o.w.Ls考试更不可思议！斯莱特林的级长，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在有求必应屋？扯领带？
汤姆也罕见地愣住了，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随即化为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在两个级长看清他们、即将因为极度惊恐而窒息之前，阿布拉克萨斯反应极快，猛地一把将汤姆拽了出来，砰地一声狠狠甩上了门，力道大得让门框都震了震。
门外，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冰冷的石墙。远处微弱的圣诞音乐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阿布拉克萨斯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汤姆，脸上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well,” 他最终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难以置信的语调，“我收回之前关于‘饥不择食’的评价。这已经不是饥不择食了，这简直是……”他顿了顿，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词，“……是味觉系统发生了灾难性的叛变！一个斯莱特林，级长！和一个格兰芬多！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
汤姆看着他难得一见的、近乎凌乱的表情，脸上的错愕渐渐褪去，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他平静地评价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调侃：
“至少，从刚才的场面看，斯莱特林是主导方。”
阿布拉克萨斯瞪着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想起刚才那斯莱特林级长压在对方身上的姿态，以及那被扯开的格兰芬多领带……该死，汤姆说的居然有点道理。
“走吧，”阿布拉克萨斯用力揉了揉眉心，感觉今晚的遭遇比他处理一整个月的黑魔法物品库存还要心力交瘁，“我知道还有个地方，绝对安全，隔音，而且我敢用马尔福家的金库打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跨学院的……‘友好交流’。”
他拉起汤姆的手，这次的方向，是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那条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属于马尔福家族的秘密通道。至少在那里，他可以确保不会在关键时刻，被自己学院未来希望的诡异择偶品味再次震惊到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