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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琴一行如惊鸿远去,留下州桥畔兀自喧腾的围观人群。崔?收好那枚带着少女体温的小银锞子和沉甸甸的铜钱,面上沉静如昔,心中却非全然平静。素琴那倾囊而付的激动与那句“画中真意”,如同投入他心湖的一枚石子,漾开的涟漪比实际的财富更加深远。街头“神笔书生”的窃窃私语在他身后交织成无形的网,一部分是惊叹,一部分是灼人的探究。这非他所愿,却是才艺现世必经的风波。

他无心多做解释,迅速将笔墨收起。今日目的已达,甚至远超预期。他需尽快去看那书坊后巷的出租小院,以作安身立命、潜心备考之所。州桥的人声鼎沸此刻于他而言,略感喧嚣扰攘。

正当他整理摊子之际,人群外围一阵微不可察的骚动。一辆由两匹通体雪白、鞍辔华贵的健马拉着的青幔锦帘大车,在数名精悍家丁的护卫下,如同分水划破浪涛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河埠头不远处。车身并不张扬奢华,但那木质的沉黑光泽、帘幕质地的高级感,以及驭者与家丁训练有素的沉静姿态,无不昭示着车主人非同凡响的地位。

车前帘幔微掀一角,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方才素琴等人消失的方向,又精准地落在了尚在收拾摊位的崔?身上。那目光并无恶意,却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审视与无形的压力。

崔?心头警兆微生,手上动作未停,却将一丝注意力留在了那辆突如其来的大车之上。他刚将卷好画卷的包袱背在身后,一个身着藏青色绸缎直裰、面容白净、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已步下马车,带着两名家丁径直向他走来。此人脸上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气度沉稳,步履间没有丝毫声息,唯独眼神深处有一抹不容忽视的精明与疏离。

“这位可是州桥有名的‘神笔’崔相公?”中年人声音不大,平和圆润,清晰传入崔?耳中。

人群迅速安静下来,不少人带着敬畏与好奇的目光看向来人,又看向崔?。

崔?微微蹙眉,回身坦然以对,拱手道:“不敢当。在下崔?。不知尊驾是?”

“敝姓陈,”中年人含笑拱手,仪态谦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忝为城南李府外院总管事。”

“城南李府?”崔?心中一动。汴京贵胄如云,城南李府他确不知其详,但观此车此人,府第绝非一般权贵。

“正是。”陈管事笑容不变,单刀直入,“适才府中几名不懂事的丫头偷闲出来,承蒙崔相公不吝妙笔,替其中一人绘制了画像。主母归府后闻知此事,甚觉新奇,又听闻相公画技通神,竟能半盏茶功夫窥人心魄,遂命在下前来,一则奉还姑娘们唐突扰相公之资,二则,”他略微一顿,笑容更深了几分,却透出无形的压力,“主母惜才,意欲请相公移步府中,为小公子也作一幅‘小照’。润笔自然从优,不敢怠慢。”

话音落,他身后一名家丁已上前一步,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缎荷包,当着崔?和所有围观者的面打开。里面赫然是五枚崭新发亮、足值十贯(一万文)的大银锭!雪白的银光瞬间灼痛了周围无数双眼睛!

人群哗然!倒吸凉气之声不绝于耳。天价!这简直是天价润笔!无数道炙热、羡慕、嫉妒的目光射向崔?!

然而,崔?的目光只在银锭上掠过一瞬,便重新落回陈管事脸上。那笑容温和依旧,但那双眼睛里却无半分暖意,只有一种上位者不容拒绝的吩咐姿态。所谓“奉还扰资”,那荷包的价值远超素琴倾尽所有的一两贯铜钱银角;所谓“请”,其潜台词与先前素琴的“恳求”截然不同——这不是邀约,是命令!是大户人家不容拂逆的“抬举”!

更让他心中生寒的是陈管事后半句:“府中几名不懂事的丫头偷闲出来”……“唐突扰相公”……这看似客套的道歉,潜台词却如同冰冷的刀锋——素琴她们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是“不懂事”的!而那个“又听闻相公画技通神,竟能半盏茶功夫窥人心魄”……这句话点出李府主母已然知晓画像的细节!素琴的画像,她们看过了!

那么画中那份隐含的倔强与坚韧……是否也被李府的主子们视作一种……威胁?抑或仅仅是一种有趣的新鲜玩意?

一瞬间,昨日州桥风雪刁难与今日这看似“抬举”实则“束缚”的邀请,竟在崔?心中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回响。汴京的每一步,非但需才华,更需审时度势的沉稳与洞悉危机的智慧。这入府画像,是机缘,更是深不可测的旋涡。李府的高门大院中,是锦绣罗网?还是单纯富贵公子的消遣?

崔?面上波澜不惊,只那双沉静的眸子深处,思绪如电般流转。他没有立刻看向那耀眼的银锭,而是对着陈管事再次微微拱手,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被巨额财富砸中的激动或惶恐:“陈管事言重了。为那位姑娘作像,不过举手之劳,所得润笔已远超其值。至于李府主母青眼及如此厚赐,崔?不敢承。只是……”

他略作停顿,目光坦然迎上陈管事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府中公子金尊玉贵,画像需静心细绘,耗时颇长,非一时之功。在下尚有墨韵书坊魏老先生托付的抄录任务在身,恐误了时限,辜负书坊信任。且在下初临贵地,形容潦草,不谙贵府礼数,贸然入府,恐冲撞贵人。陈管事美意,崔?铭感,还请代为回禀主母,非为推诿,实有羁绊在身,愧不敢受。”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条理清晰。既表明已收过素琴酬劳(暗示那五十两是多余),又抬出墨韵书坊的契书作为挡箭牌(魏老先生亦是汴京有头脸的文化商人),更自谦潦草恐失礼,将拒绝的理由指向“为贵府着想”。言语谦逊,实则态度坚决——他不愿因这笔横财踏入不可控的局面,尤其在这备考的关键时刻。

周围的人群瞬间死寂!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震惊与难以置信之中。拒了?就这么干脆地拒了?那可是汴京显贵之家实权管事的亲自延请!是整整五十两白银的邀约!这穷书生是疯了?还是真的傲到了骨子里?就连陈管事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温煦笑容也出现了一丝裂缝,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显然没料到崔?竟敢如此干脆地回绝,理由还说得滴水不漏。

陈管事沉默了几息。河埠头的冷风吹着,仿佛要将空气中的尴尬冻结。他看着崔?那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挖出更深层的意味——是恃才傲物?还是真的有所顾忌?

片刻,陈管事脸上重新堆起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只是这次眼底的疏离更深了几分:“崔相公言过了。区区抄录小事,魏老先生最是宽厚,想来不会因此怪责。至于礼数规矩,相公大可放心,府内自有安排,断不会让相公为难。”他上前一步,离崔?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亲昵却又令人不适的压力:“不瞒相公说,我家主母甚是喜爱公子方才为那丫头所作画像的神韵,有心请相公也替小儿捕捉一二童趣天真。这笔润笔,”他目光扫过那闪亮的银锭,“只是小小见面礼。相公入府之后,主母另有厚赐。再者说……敝府虽在城南,却好交四方俊彦。相公才华横溢,此番若能结个善缘,于相公他日……行走汴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番话软硬兼施,已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诱!点出主母非请你不可(“甚是喜爱”),强调钱财丰厚远超想象(“只是见面礼”),更暗示攀上李家对寒门子弟的“好处”。其中“他日行走汴京”几字,尤其意味深长,与他那温和的笑脸形成鲜明反差。

崔?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对方的执着,远超他的预估。这已不是单纯的画像交易,而是一种对“人才”的收拢或控制。尤其是那句“甚是喜爱公子方才为那丫头所作画像的神韵”,让他更加肯定,李府看重甚至忌惮的,是他捕捉人物深层神韵的能力,这能力用于一个小丫鬟身上或许无伤大雅,但若用于窥探府邸主人或宾客的心思……

他看了一眼陈管事身后那几位沉默不语但身形剽悍、目光锐利如鹰的家丁,又扫过周围复杂难言的人群视线。州桥虽繁华,终究是天子脚下一隅。强硬的拒绝,或许能推开眼前一步,但可能瞬间树起一个深不可测的强敌。李府这等门第,想让他一个籍籍无名的穷书生在汴京寸步难行,或许只需打声招呼即可。墨韵书坊的契书,在真正的权势面前,不过一纸薄纱。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硬抗?代价可能难以承受。妥协?身不由己踏入未知漩涡。他目光不经意掠过河面上缓缓驶过的一艘挂着“李府”灯笼的船只残影。

短暂的权衡与更深的“静气”压下了翻腾的思虑。崔?抬眼,眼中已是一片沉凝。他不再推诿解释,只是对着陈管事,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陈管事拳拳盛意,既如此抬爱,崔?若再推辞,实乃不识抬举了。只是不知贵府何时方便?在下今日还需处理些琐事安顿住处,明日之后,当可听候差遣。”他将主动权放回给对方,不再提墨韵书坊,而是提出了一个缓兵之计——留待明日之后。这一日内,他需尽快找到新住处,并去墨韵书坊向魏老打个招呼。

陈管事脸上笑意如冰水初融,重新变得真诚了几分:“崔相公果然痛快!主母之意,自然是越快越好。今日申时之后,随时可至。稍后在下会派人将详细地址奉上。”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示意那捧银锭的家丁。

家丁会意,上前两步,直接将那沉甸甸的锦缎荷包递向崔?。

崔?并未立刻去接。他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指尖在粗糙的布料上滑过,留下冰冷的触感。这绝非酬劳,这是买断自由的第一笔定金,更是将他与李府强行绑缚的道具。然而,现实面前,孤傲需裹在“圆融”的鞘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汴河带着腥味的水汽涌入鼻腔,手指最终伸出,稳稳地接过了那个沉重的荷包。

银锭冰冷坚硬,硌在掌心。

“崔?谢过主母及管事厚爱,届时必当准时赴约。”他微微颔首,语气无喜无悲。

陈管事笑容可掬:“如此甚好。敝府定当扫榻以待。”他再次拱手,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家丁登上马车。青幔锦帘的马车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调转方向,马蹄踩着潮湿的青石板路,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哒哒”声,很快消失在州桥稠密的人流与店铺影壁之后。

围观的人群嗡嗡着散去,留下崔?一人独立在河埠头,身侧是喧嚣流淌的汴河。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在清俊的面容投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他默默将那个分量非凡的锦缎荷包塞入怀中,紧贴着衣衫,冰凉似铁。

他抬步走向书坊方向,步履依旧沉稳,只是每一步都踏在泥泞未干的路上,留下清晰而沉重的印记。远处大相国寺的钟声悠扬传来,清越的声音穿透俗世,却洗不去崔?眼中沉凝如渊的墨色。这京都的笔直大道看似宽阔无遮,实则步步惊心。墨香雅韵、市井铜臭、权贵威压……层层叠叠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而他崔皓月,这囊中尚有碎银的寒门书生,这身负绝艺的墨客,在即将踏入那扇高耸而神秘的府门之前,必须为自己筑起一道坚实的壁垒——一处真正的安身之所。

风自河面卷起,带着彻骨的寒意,撩动着他青布直裰的衣角。州桥的喧闹依旧鼎沸,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崔?的身影在雪后初晴的光影里,如孤峰伫立,沉默而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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