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妍咬了咬牙，把杨晚栀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力把她扶起来。
杨晚栀比她高十厘米，平时看着清瘦，可真要扶起来，却比想象中重。
白书妍的肩膀被杨晚栀的重量压得生疼，额头上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衣领。
她一步一步地往洗手间外走，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气，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白书妍，你可以的，晚栀还等着你，不能放弃，再走几步就到门口了……”
走廊里还有些没下课的学生，看到白书妍扶着昏迷的杨晚栀，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有人想过来帮忙，却被白书妍拒绝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晚栀的情况，怕传出去对晚栀不好。
“谢谢，不用帮忙，我能行。”白书妍挤出个笑容，扶着杨晚栀继续往前走。
走到教学楼门口，白书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胳膊都在发抖。
她把杨晚栀靠在墙上，让她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然后拿出手机给白家的司机打电话。
手指在屏幕上抖了好几次，才找到李叔的号码，拨通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叔！你现在在哪？能不能马上来人民大学东门？晚栀晕倒了，我们要去医院！快一点，求求你了……”
“我就在附近送表少爷去补习班，马上到！”李叔的声音带着惊讶和担忧，“书妍小姐，你别慌，照顾好晚栀小姐，我五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白书妍又连忙回到杨晚栀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她是中医学专业的，还是年级第一，最基础的脉诊早就练得熟练。
指尖触到杨晚栀的脉搏时，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脉象细弱，像游丝一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滑利感，不像是普通的肠胃问题，也不像是低血糖。
她又换了个姿势，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压在杨晚栀的寸关尺上，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种脉象，她在《中医诊断学》的课本上见过，老师还特意讲过，滑脉常见于妊娠、痰湿、食积……尤其是女性，滑脉最常见的原因就是怀孕。
“怎么会这样……”白书妍喃喃自语，手指微微发抖。
她想起杨晚栀这几周的症状：恶心、呕吐、食欲不振、乏力、嗜睡，还有刚才摸到的滑脉，每一条都和怀孕初期的症状对上了。
她又想起高中时的事——那时候她、晚栀、顾明夜、沈以墨，南安然，南无恙几个人，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一起逃晚自习去看电影，一起在操场边吃烤串，顾明夜看晚栀的眼神，连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喜欢。
后来顾黛璇出事，两家人闹僵，晚栀和顾明夜也分开，可她知道，两人心里都没放下——晚栀手机里还存着顾明夜的照片，顾明夜每年晚栀生日，都会让她帮忙送礼物。
“不可能，一定是我诊错了。”白书妍深吸一口气，收回手，轻轻拍着杨晚栀的脸颊，“晚栀，你醒醒，李叔马上就到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就好了，别吓我……”
她又伸出手，轻轻掐了掐杨晚栀的人中穴——这是中医常用的应急方法，能暂时刺激神经，让昏迷的人保持微弱的意识。
掐了几秒后，杨晚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睁开眼睛，只是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像小猫一样。
几分钟后，李叔的车就停在了东门。车子还没停稳，李叔就急急忙忙地跳下来，看到靠在墙上昏迷的杨晚栀，脸色瞬间变了：“哎哟，晚栀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李叔，别问了，先把她扶上车，去市中心医院！”白书妍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和李叔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杨晚栀扶起来，慢慢往车里走。
杨晚栀的身体很软，像没有骨头一样，李叔扶着她的腰，心里也很慌——这些年白书妍和她一起玩，他看着杨晚栀的，这孩子高中就淘气，很少生病，现在突然晕倒，肯定是出了大事。
把杨晚栀放在后座后，白书妍立刻坐了进去，把杨晚栀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让她躺得舒服些。
“李叔，快点开，麻烦您了。”白书妍对着前面喊，又一次给杨晚栀把了脉。
脉象还是那样，细弱却滑利，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只能轻轻按压杨晚栀的内关穴——这是缓解恶心、呕吐的穴位，虽然现在晚栀昏迷着，可多做一点，总能让她舒服些。
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街景飞快地往后退。
白书妍看着怀里的杨晚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杨晚栀的头发上。
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高中开学第一天，杨晚栀冒冒失失的，第一天就卡点，然后一顿彩虹屁给南宫韵蹦的有气都发不出来，杨晚栀笑得像个小太阳。
那时候白书妍刚转学过来帝京，没什么女性朋友，那次提醒后，是杨晚栀主动跟她打招呼，还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她。
这么多年，她们一起上学，一起偷偷躲在房间里看恐怖片，一起分享小秘密，她从来没见过晚栀这么脆弱的样子。
“晚栀，你快点醒过来。”白书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你别一个人扛着……你不是说要跟司法考试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杨晚栀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睫毛又轻轻颤了颤，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医院。白书妍和李叔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杨晚栀扶下车，快步冲进急诊室：“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她！她晕倒了！快一点！”
急诊室的护士听到喊声，立刻推来病床，把杨晚栀抬上去。值班医生也快步走过来，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一边走一边问：“什么时候晕倒的？之前有什么症状？有没有基础病史？”
“大概二十分钟前在学校晕倒的，她之前吐了好几次，这几周一直没胃口，还总说头晕、失眠。”
白书妍跟在病床旁边，语速飞快地说，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她以前身体很好，没有胃病、低血糖这些基础病，就是这几周突然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