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栀环顾浴室,目光落在洗手池下方的管道上。管道是老式的,接口处有一圈缝隙,她伸手摸了摸,缝隙不大,但刚好能塞下手机。她把手机用纸巾裹了裹,塞进缝隙里,又用牙膏管挡了挡,确保从外面看不出异样。
刚收拾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杨小姐,该换药了。”
是护工。杨晚栀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护工给她换手上的擦伤——是昨晚挣扎时被顾明夜按在床板上磨的,红了一大片。护工的动作很轻,却还是疼得杨晚栀皱了皱眉。
“顾总吩咐了,让我们多照看着您。”护工一边涂药一边说,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房间里瞟,“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杨晚栀知道,这是顾明夜派来监视她的。她没接话,只是看着窗外。
护工换完药就走了,走前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浴室的垃圾桶,像是在找什么。
杨晚栀坐在床边,心里清楚,顾明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没找到手机,只会更怀疑,接下来的检查说不定就是借口,想趁机搜她的身,或者搜这个房间。
她得主动给顾明夜一个“交代”,让他放松警惕。
下午,顾明夜果然来了。
他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着她:“检查做了?”
“做了。”杨晚栀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个东西,指尖微微发白。
“医生怎么说?”
“说我恢复得还行。”杨晚栀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是一枚银质的戒指,是以前顾明夜送她的,内侧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
顾明夜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眉峰挑了挑:“这是什么?”
“你之前一直找的,不就是这个吗?”杨晚栀垂着眼,声音很轻,“我藏起来了。”
她算准了顾明夜不知道她藏的是手机,只当她藏了什么“念想”——以前她总爱藏他送的东西,闹别扭时就拿出来气他。
顾明夜拿起戒指,指尖摩挲着内侧的刻字,眼神暗了暗:“就这个?”
“不然呢?”杨晚栀抬起头,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以为我能藏什么?藏白书妍给我的信?还是藏着能跑出去的钥匙?顾明夜,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她的眼眶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这是她最擅长的,以前每次她这样,顾明夜都会软下来。
果然,顾明夜的脸色缓和了些。他把戒指扔回茶几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算你识相。”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却没用力。杨晚栀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绷着:“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不一定。”顾明夜收回手,转身往门口走,“安分点,别再给我惹事。”
门关上后,杨晚栀才彻底松了口气。她走到茶几前,把戒指攥在手里——这枚戒指是她从枕头底下翻出来的,昨晚顾明夜翻东西时没注意到,刚好被她用来做了挡箭牌。
手机还藏在管道缝隙里,暂时安全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她得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告诉白书妍她在这里,也告诉她……别再冲动了。
而另一边,白书妍正坐在白家老宅的书桌前,对着一张本市医院的地图发呆。她圈出了三个离市区远的私立医院,其中一个就是和安医院。
“不管了。”她拿起手机,给朋友发消息,“帮我查查和安医院最近有没有清层的动静,尤其是VIp病房。”
她不知道杨晚栀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但她总得试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让杨晚栀一个人扛着。
窗外的风刮得更紧了,树杈敲打着玻璃,发出“咚咚”的声,像在催着人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