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军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着。
燕大校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带来的那群所谓教育界的泰斗，此刻全都低着头，像是被当众剥光了衣服。
陈部长拿起桌上的文件，轻轻敲了敲桌面。
“怎么？”
“没话说？”
刘铁军嘴唇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
“部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陈部长打断了他，声音陡然转冷。
“是觉得你们的学生，不配在凌晨三点得到你们的救援？”
“还是觉得，你们的面子，比学生的安全更重要？”
句句诛心。
刘铁军的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陈部长看了一眼旁边的秘书。
“小李，记一下。”
秘书立刻拿起笔，身体站得笔直。
“从今天起，向教育部直属所有高校，下发一级通知。”
刘铁军猛地抬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通知内容。”
“第一。”
“一周之内，各高校必须建立并向全体学生公布，24小时紧急求助热线。”
燕大校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第二。”
“该热线必须由校级领导亲自负责接听，并做好每一次的通话记录，处理记录。”
清华的教务主任，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第三。”
“我部将成立专项督查小组，不定期抽查各校热线的接通率与处理效率。”
“第一次抽查不合格，全校通报批评。”
“第二次，负责人就地免职。”
陈部长说完，看向刘铁军。
“刘司长。”
“你身为基础教育司的司长，这个督查小组的组长，就由你来兼任吧。”
刘铁军的身体，如同被雷电击中。
他张着嘴，整个人都傻了。
让他去督查这个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陈部长站起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是学王谦也好，是自己创新也罢。”
“我要的结果是，华夏任何一个大学生的求救，都不能石沉大海。”
“都听明白了吗？”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良久。
才从那群失魂落魄的人群里，传来几声蚊子般的回答。
“……明白了。”
陈部长挥了挥手。
“出去吧。”
刘铁军和一群校长，如同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燕大校长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腔。
“刘司长，这……这可怎么办啊？”
“24小时开机？我……我心脏不好啊！”
刘铁军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现在知道哭了？”
“去告状的时候，那股劲头呢？”
他看着科技部大楼那威严的门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们本想让王谦身败名裂。
结果，却给自己，套上了一副挣脱不掉的枷锁。
……
海城科技大学。
太阳刚刚升起。
校长办公室里，王谦刚刚放下电话。
钟振国推门而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校长！成了！全成了！”
他激动得挥舞着手臂。
“那个叫赵四的黑中介，凌晨五点就带着人，把钱送到学校门口了！”
王谦抬起头。
“哦？多少？”
“三万！整整三万！孙浩那个月的工资是三千，他送来了十倍！”
钟振国喘了口气，继续说。
“不止！他还另外包了一个二十万的红包，说是给孙浩同学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我让李主管点了三遍，一分不少！”
“他还托话，说他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再跟税务的人打电话了！”
王谦点了下头，没什么反应。
钟振国看他表情平淡，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还有！校长！您不知道现在网上都炸成什么样了！”
“咱们学校的官网，招生办的电话，从凌晨四点开始就没停过！”
“全都是来咨询转学和明年报考的！”
“燕大清华那些学校的贴吧论坛，全被学生给冲烂了！都在骂他们的校长是缩头乌龟！”
钟振国越说越兴奋，脸都涨红了。
“您是没看到啊，刘铁军那帮人，现在成了全网的笑话！”
王谦靠在椅背上。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一个虚拟光幕上。
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学校声望：名动全国（已达成）】
【学生归属感：大幅提升】
【学生幸福度：大幅提升】
【功勋值结算中……】
【本次消费总计：28万（车辆油耗、磨损、人员出勤补贴）】
【当前返利倍率：1000倍】
【返利金额：2.8亿元（已到账）】
王谦关掉了光幕。
他看向兴奋不已的钟振国。
“老钟。”
“校长，您吩咐！”
“去，通知下去。”
“半小时后，操场，召开全校大会。”
钟振国一愣。
“现在？校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吗？”
王谦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朝气蓬勃的校园。
“是。”
“该给我们的家人，发点福利了。”
半小时后。
海科大的中心操场，人山人海。
所有的学生，老师，甚至后勤人员，都聚集在了这里。
操场外围，更是被闻讯赶来的各路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不知道王谦要做什么。
无数的镜头，都对准了那个临时搭建的主席台。
王谦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一步一步走上台。
他没有拿讲稿。
只是拿起话筒，环视了一圈台下那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脸。
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下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
王谦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很多人说我冲动，说我破坏规矩。”
台下，有学生大喊。
“校长牛逼！我们挺你！”
“对！去他妈的规矩！”
喊声此起彼伏。
王谦抬手，向下压了压。
操场再次恢复安静。
“在海科大，只有一条规矩。”
王谦看着所有人。
“那就是，我们自己人，不能受半点委屈。”
“轰——！”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王谦等欢呼声稍稍平息，继续开口。
“我今天召集大家，只宣布两件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
王谦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为了让大家在学校里，能吃好，吃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从今天，这一秒开始。”
“海科大校内所有食堂，所有档口，一日三餐。”
“对全体师生，永久免费！”
操场上，出现了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没听清。
免费？
永久免费？
一个学生下意识地问旁边的人。
“我……我是不是幻听了？”
还没等他得到回答。
王谦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
“我知道，有些宿舍的条件还不够好。”
“从下周一开始，学校将启动宿舍全面升级计划。”
“一个月内，所有宿舍，将全部完成智能化家居改造。”
“中央空调，智能门锁，干湿分离独立卫浴，高速网络，全部配齐！”
如果说第一件事是炸弹。
那么第二件事，就是核爆。
在长达十秒的死寂之后。
“嗷——！！！！！”
山崩海啸一般的尖叫和狂吼，从学生方阵中猛然炸开，直冲云霄！
“卧槽！卧槽！卧槽！”
“校长万岁！！”
“我他妈爱死这学校了！！！”
学生们疯狂地跳着，吼着，拥抱着，许多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们喊着“校长牛逼”，喊着“海科大万岁”。
渐渐地。
不知是谁，第一个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两个字。
“干爹——！”
这一声，仿佛一个开关。
瞬间，所有杂乱的欢呼，都汇聚成了一股整齐划一、撼天动地的洪流。
“干爹！”
“干爹！！”
“干爹！！！”
数万名学生，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台上那个男人，一遍又一遍地，狂热地呐喊着。
那声音，是认可，是归属，是崇拜。
站在外围的记者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举着相机的手在抖。
他们从业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疯狂，如此真挚的场面。
一个校长，被全校学生，心甘情愿地，喊成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