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华嘶哑的呐喊，在死寂的宴会厅中回荡。
“我们自己的‘珠子’……造……出来了！！！”
那片薄薄的晶圆，像是一枚勋章，在灯光下闪耀着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的光。
赵立群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眼球暴凸，死死盯着林振华手中的东西。
“不……”
他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一个模型！你们拿一个会发光的模型来骗人！”
江南理工大学那边的一位教授也跟着尖叫起来。
“对！肯定是假的！这违反了半导体物理学的一切基本定律！不可能！”
王谦没有理会这些败犬的哀嚎。
他缓步走下台，亲自将跪在地上的林振华扶了起来。
他的手很稳，轻轻拍了拍林振华满是灰尘的肩膀。
“林院长。”
“辛苦了。”
“你是我们海科大最大的功臣。”
林振华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国之工匠，哭得像个孩子。
“不辛苦！校长！值得！这一切都值得！”
王谦从他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片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晶圆。
他转身，重新走上高台，目光落在了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赵立群身上。
“赵校长。”
王谦的声音很平静。
“你刚才说，这个东西，叫什么来着？”
他举起了手中的晶圆。
“哦，对，‘算盘珠子’。”
赵立群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冷汗浸透了他昂贵的衬衫。
“我……我没有……”
王谦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鼓一样敲在赵立群的心口。
“你还说，我们海科大，连招收研究生的资格都没有？”
赵立群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谦的目光扫过全场，扫过那些之前还在哄笑的江南理工师生。
“你还说，我们申请‘211工程’，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我没有！王校长！那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赵立群终于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凄厉，充满了恐惧。
王谦看都没看他，只是对身旁的钟振国说道。
“钟校长。”
钟振国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
“校长，我在！”
王谦将手中的晶圆递给他。
“把我们这颗‘算盘珠子’的详细性能参数，投影到大屏幕上。”
王谦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请江南理工大学的各位专家、教授，帮我们‘帮扶’一下。”
“看看我们这个学生作品，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是！校长！”
钟振国激动得满脸通红，快步走向操作台。
赵立群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不要！”
但已经晚了。
下一秒，宴会厅后方的巨幅屏幕亮起。
一行行冰冷而恐怖的数据，伴随着复杂的结构图，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海科创芯一号】
【制程工艺：1nm（等效）】
【核心架构：量子隧穿效应矩阵】
【单核峰值算力：……】
【……】
数据不多，只有寥寥几行。
但每一个单词，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现场每一个所谓“专业人士”的头顶！
死寂。
比刚才更加可怕的死寂。
江南理工那位头发花白的材料学教授，死死盯着屏幕上的“1nm”字样，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然后，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张教授！”
“快！快叫救护车！”
现场一片混乱。
“噗通！”
一声闷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是赵立群。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又看看王谦手中的晶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彻底失神。
“这……这是断代技术……这比‘量子矩阵’公布的下一代技术路线，还要……还要领先至少两个时代……”
“这不是真的……”
他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用手掌抽打自己的脸。
“啪！”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宴会厅里格外响亮。
“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王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赵校长，梦醒了吗？”
赵立群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那张已经红肿的脸，看向王谦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他突然像条狗一样，手脚并用地朝着高台爬了过去。
“王校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爬到台边，抱着王谦的裤腿，涕泪横流。
“我是小人！我是垃圾！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嘴贱！我该死！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211大学副校长吗？
王谦一动不动，只是低头看着他。
“哦？你们江南理工的保送名额，不是比黄金还珍贵吗？”
“不不不！”
赵立群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在您创造的奇迹面前，它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保送名额！我们给！我们江南理工所有的保送名额，全都给海科大的天骄们！”
“无条件！我们无条件接收！”
“只求您……只求您能高抬贵手，给我们‘天河超算中心’一个机会！”
“没有您的芯片，它就是一堆废铁啊！王校长！求求您了！”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用力地磕头。
“砰！砰！砰！”
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那些呆滞的媒体记者，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炸了锅，疯狂地朝高台涌来！
“王校长！”
一个记者把话筒伸得最长，脸都涨红了。
“请问您是如何带领一个民办技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独立研发出这种划时代的芯片的？这简直是神迹！”
“王校长！这颗芯片的问世，是否意味着华夏科技将彻底摆脱西方国家的脖子？”
“王校长！您刚刚宣布要申请211，现在有了这颗芯片，您觉得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王校长！您是华夏的科技教父吗？！”
无数的话筒，几乎要塞进王谦的嘴里。
闪光灯疯狂闪烁，将整个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
王谦没有理会脚下如死狗般的赵立群。
他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喧闹的现场，奇迹般地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镜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
王谦举起那片晶圆，对着所有的镜头。
“第一，这不是神迹。”
“这是我们海城科技大学，所有师生，卧薪尝胆，日以继夜，拼出来的成果。”
“这是我们海科大，送给所有曾经看不起我们，嘲笑我们的人，一份答卷。”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第二。”
“关于‘211工程’的申请。”
王谦笑了。
“从今天，从这颗芯片问世的这一刻起。”
“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进的问题了。”
“而是它，配不配让我们进的问题。”
狂！
极致的狂！
但在此刻，没有人觉得他狂妄，只觉得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带着恐怖压迫感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天空传来！
整个宴会厅的玻璃窗，都在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不！你们快看窗外！”
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只见夜空中，一架涂着军绿色涂装的庞然大物，正悬停在宴会厅外的广场上空！
巨大的旋翼卷起狂风，吹得地面的花草树木疯狂摇曳！
“是……是军用直升机！”
“天呐！是军方的重型运输直升机！”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直升机缓缓降落。
舱门“唰”地一下打开。
一道矫健的身影，在几名全副武装、戎装笔挺的军官护卫下，快步走了下来。
来人无视了广场上的一切，径直冲向宴会厅大门。
“砰！”
大门被警卫猛地推开。
陈部长一脸风霜，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如电，直接扫过了全场。
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磕头的赵立群，看到了神情癫狂的江南理工众人，看到了状若疯魔的记者……
但他都没有停留。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高台之上，那个手持晶圆，孑然而立的年轻人身上。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
陈部长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上高台。
他无视了所有人，一把紧紧握住了王谦的手！
他的手在抖，声音也因为极致的激动而有些变调。
“王校长！”
“你干得好！你干得太好了！”
这位在华夏科技界说一不二的大人物，此刻眼眶竟有些泛红。
“感谢你！”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面对台下所有人和所有的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雷霆般的宣告！
“我在此，代表科技部，代表最高战略委员会，正式宣布！”
“从现在起，海城科技大学所有资质评审程序，包括但不限于研究生院、博士点，以及‘211工程’重点建设计划的申请！”
陈部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重如泰山！
“一律！特事特办！”
“全部走最高优先级的——‘绿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