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舰队在克林的强行空间跳跃下,几乎是狼狈地脱离了“葬星海”的范围,直到确认那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意志没有立刻追来,才在一片相对稳定的无名星域暂时停泊休整。
“启明号”舰桥内,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那团星光意识体最后传递出的信息,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湮灭之潮’……重启整个宇宙?”特兰克斯脸色发白,重复着这个可怕的词语,“这怎么可能?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种事?”
贝吉塔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金属台面发出刺耳的呻吟:“管它是什么!敢来就直接打回去!宇宙重启?真是好大的口气!”
孙悟空难得地没有附和贝吉塔,他挠着头,一脸困惑:“可是,我们连它在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怎么打?”
比克抱着双臂,沉声道:“关键在于那个‘起源星碑’。根据最后的信息,这似乎是应对‘湮灭之潮’的关键。我们必须找到它。”
“起源星碑……”克林缓缓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中流露出追索之色,“我在一些极其古老的仙道传承碎片中,似乎见过类似的记载。传说那是宇宙开辟之初,记录着万物本源规则与最初‘蓝图’的古老造物,分散在宇宙的各个角落。若能找到并理解它,或许就能洞悉‘湮灭之潮’的根源,甚至找到对抗它的方法。”
孙悟饭走上前,摊开手掌,那枚暗金色的混沌秩序符文缓缓旋转:“我对‘秩序’与‘混沌’的感知,在接触到那个信息后,似乎对某种……非常古老、非常基础的规则波动,有了一丝微弱的感应。很模糊,但确实存在。或许,我可以尝试顺着这个感应去寻找。”
“你能感应到?”特兰克斯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们有方向了!”
克林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悟饭,你带领一队人,凭借你的感应,去寻找‘起源星碑’的线索。特兰克斯,你负责技术支持,并尝试与地球的布尔玛保持联系,看看宇宙数据库或者那美克星的古老记载中,是否有关于星碑的更多信息。”
“那我呢?”孙悟空迫不及待地问。
“悟空,贝吉塔,比克,你们随我一起。”克林的目光变得锐利,“‘湮灭之潮’不会因为我们找到了线索就停止行动。我们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弄清楚,这所谓的‘潮汐’,究竟是什么,它的先锋已经抵达了何处。我们需要情报,需要延缓它的脚步,为悟饭他们争取时间。”
“哈哈!这才对嘛!”孙悟空摩拳擦掌,“打架探路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贝吉塔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比克沉声道:“风险很大。我们可能会直面那种……连规则都能扭曲的力量。”
“正因为风险大,才需要我们。”克林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未知的星碑上。主动了解敌人,削弱敌人,同样是守护。”
计划就此定下。舰队再次一分为二。
孙悟饭、特兰克斯,以及帕斯利、天扬等新生代精英,乘坐经过特别改装、加强了隐匿和探测能力的“追光者号”,根据孙悟饭那微弱的感应,驶向了未知的星域,开始了寻找“起源星碑”的漫长旅程。
而克林则带着孙悟空、贝吉塔、比克,以及一支精锐的小型突击舰队,调转方向,沿着“葬星海”边缘,开始主动搜寻“湮灭之潮”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以及那些“虚空低语者”活动的痕迹。
……
数日后,一片位于数个衰变星系之间的广阔虚无地带。
克林所在的突击舰队如同幽灵般悄然潜行。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物质,连星光都显得异常稀疏黯淡,是宇宙中真正的“荒芜之地”。
“检测到前方有异常空间褶皱,能量读数……混乱且充满恶意。”负责导航的那美克星战士报告道。
“靠近,保持隐匿。”克林下令。
舰队小心翼翼地向目标区域靠近。很快,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在前方的虚空中,空间如同被顽童揉捏过的画布,扭曲成各种不符合几何规律的结构。一些区域的物理常数似乎被修改,光线以诡异的弧度弯曲,物质在凭空生成又湮灭。而在这片扭曲区域的中心,赫然存在着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和能量的暗紫色漩涡!漩涡的边缘,可以看到数个“虚空低语者”的身影,它们仿佛在维持着这个漩涡的存在,并不断将某种扭曲的规则“编织”进现实!
而在漩涡附近,漂浮着一些星舰的残骸,从其风格判断,属于一个他们从未接触过的、科技水平相当发达的文明。这些残骸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解构”了,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非自然的破碎状态。
“它们在……污染这片空间的基础规则!”比克瞳孔收缩,“它们在制造一个……前进基地?”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贝吉塔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直接捣毁它!”
“等等!”孙悟空却罕见地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你们看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见那暗紫色漩涡中,一阵涟漪荡漾,紧接着,一艘造型狰狞、通体覆盖着暗紫色能量脉络、仿佛由活体金属构成的锥形战舰,缓缓驶了出来!这艘战舰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比“虚空低语者”更加凝实、更加危险!
“是‘湮灭之潮’的战舰!”克林眼神一凝,“它们已经开始向这片区域投送兵力了!”
那艘锥形战舰似乎立刻发现了隐匿状态的突击舰队,舰首瞬间亮起刺目的紫光,一道扭曲的、仿佛能撕裂存在本身的光束,无声无息地射来!
“规避!”
突击舰队立刻分散,但那道光束仿佛锁定了空间,竟追着一艘护卫舰而去!眼看就要命中!
“休想!”
孙悟空怒吼一声,瞬间移动出现在那艘护卫舰前方,双手凝聚起庞大的气功波,悍然迎上!
轰——!!!
金色的气功波与暗紫色的扭曲光束狠狠撞在一起,没有爆炸,而是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玻璃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声响!周围的空间都在剧烈震荡!
孙悟空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光束并非纯粹的能量攻击,其中蕴含着一种极其恶毒的、旨在从规则层面瓦解他气功波结构的“指令”!
“混蛋!这是什么鬼东西!”孙悟空感到自己的气在被快速“分解”!
“它的攻击带有规则层面的侵蚀性!”贝吉塔看出端倪,瞬间出现在孙悟空侧翼,一发高度压缩的穿击炮轰向那锥形战舰的侧面,试图干扰其攻击。
然而,那锥形战舰表面暗紫色能量脉络一闪,竟然凭空生成了一面扭曲的菱形护盾,贝吉塔的穿击炮打在护盾上,大部分能量竟被偏转到了未知的维度!
“它们对规则的运用在我们之上!”比克脸色难看,精神力化作尖锥刺向战舰,却感觉如同泥牛入海,对方的意识结构混乱而冰冷,难以撼动。
就在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克林,终于出手了。他并未攻击那艘锥形战舰,而是对着那片被扭曲的空间区域,以及那个不断旋转的暗紫色漩涡,抬起了手。
“此域规则,听我号令。”
“扭曲,当被抚平。”
“异常,当被修正。”
“归于……秩序!”
混沌色的光芒自他掌心绽放,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温和却无可阻挡地扩散开来。光芒所过之处,那些被揉皱的空间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缓缓抚平,异常的物理常数被强行校正,连那暗紫色漩涡的旋转速度都明显减缓,边缘开始变得不稳定!
“虚空低语者”发出了无声的尖啸,身影变得模糊,它们维持扭曲的力量正在被克林的秩序之力强行剥离!
那艘锥形战舰的攻击也瞬间减弱,它似乎意识到遇到了难以抗衡的存在,立刻调转方向,试图逃回漩涡之中!
“想跑?问过我没有!”孙悟空抓住机会,瞬间移动出现在战舰前方,蕴含着全身力量的一拳狠狠砸在它的舰首!
咔嚓!
覆盖着能量脉络的活体金属装甲,在悟空这含怒一击下,竟然出现了裂痕!
贝吉塔也抓住护盾不稳的瞬间,一发终极闪光精准地轰入了战舰侧翼的引擎喷口!
轰隆!
剧烈的爆炸从那艘锥形战舰内部传来,它挣扎着,最终化作一团火球,消散在逐渐恢复平静的虚空中。
战斗暂时结束,那片区域的扭曲被克林强行修正,暗紫色漩涡也缩小了近半,变得极不稳定。几个“虚空低语者”早已不知所踪。
“我们破坏了它们的一个前哨站。”比克总结道,“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彻底暴露了。”
克林看着那片逐渐缩小的漩涡,感受着其中依旧残留的、冰冷而庞大的意志,缓缓道:
“这只是开始。‘潮汐’……正在逼近。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希望悟饭那边,能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