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开咽了口口水,眼睛几乎变成了金元宝的模样:“你放心,回去跟谭老爷说,没问题!”
“我现在就施法,今晚不是我死,就是那小子死!”
话音刚落,他抄起一旁的桃木剑,径直走向八卦法坛。
钱开伸手从碗中抓起两把黄豆,捏碎后撒向面前的火焰。
火光猛然窜起,黑暗中似乎浮现出几道模糊的影子。
他双手合十,剑指直抵眉心,嘴里快速念动咒语。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绿色,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夜色中,一个身披黑袍的骷髅缓缓显现,它身后还跟着两个破衣烂衫的骷髅,手中各自握着用白纸扎成的棍棒。
茅山道术博大精深,既有降妖除魔之术,也有驭鬼驱尸之法。
这三只鬼,正是广正风生前炼制的。
经过他数十年的祭炼,这三只鬼远比寻常厉鬼强得多。
钱开拿起桌上的黄纸,上面写着张大胆的生辰八字。
他将纸点燃,取了灰烬,洒在领头的黑袍骷髅脸上。
骷髅微微点头,带着身后两个手下腾空而起,直奔远方。
荒山之中。
苏荃收起了棺材,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徐真举行超度仪式。
其实也不能说是施法,更像是对师父的告别仪式。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
而张大胆刚刚吃多了,这会儿正蹲在远处草丛里解手。
就在徐真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救命啊!有鬼啊!”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张大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好,拔腿狂奔回来。
在他身后,三具飘在空中的骷髅正紧追不舍。
“啊?”徐真瞪大了眼睛,“这是师父留下的三只道鬼!”
他拔出桃木剑冲上前去。
可其中一具骷髅轻轻挥动纸棍,一道无形的冲击波袭来,将徐真轰飞五六米远。
“苏道长!”张大胆躲到苏荃身后,看到徐真被一击打飞,脸上满是惊慌,“怎么办?这三只鬼好像挺厉害的。”
“厉害吗?”
苏荃嘴角轻扬,右手一挥,一尊两米高的身影从天而降。
它身披赤红铠甲,手持长刀,周身缭绕着浓烈的血雾。
煞气冲天而起,方圆数里之内,蛇虫鼠蚁纷纷逃出洞穴,四散奔逃。
正是血煞将军!
“杀。”
苏荃轻声下令。
话音刚落,血煞将军便如一道赤红闪电,朝三具骷髅疾驰而去。
骷髅们也察觉到危险,急忙腾空而起,拉开与地面的距离。
然而血煞将军脚下一踏,地面崩裂,他本人则冲天而起,一跃便是三四十米高!
手中赤红大刀携着狂暴之力,劈开空气,直斩一具骷髅。
那骷髅仓促间将纸棍挡在面前。
可惜一切抵抗都毫无意义。
“咔嚓——”
纸棍应声而断,骷髅也被劈成两半。
内部的法力与意识瞬间消散,几息之间便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这些道鬼本就是人为炼制,体内并无魂魄。
紧接着,血煞将军如法炮制,连续两刀,将剩下两只骷髅尽数斩灭。
从出手到三鬼尽数消灭,前后不过三秒钟时间!
“恭喜宿主,斩杀道鬼三只,获得功德值一万点。”
系统的声音如期响起。
其中,领头的黑袍骷髅贡献了五千点,其余两只各两千五百点。
看着血煞将军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一尊石雕般肃然而立,苏荃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年光阴,转瞬即逝。
回想当初对付任老太爷时,她前前后后做了无数准备,连续几夜不眠不休,在纸人身上画满了镇尸符咒,最后还得借助茅山派的引星法才将那老僵尸烧死。
要是现在再遇到那种僵尸……恐怕血煞将军只需一刀,就能直接将其斩于当场。
而站在一旁的徐真与张大胆也呆呆地望着这尊高大的将军,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张大胆本就是个普通人,惊愕自然在情理之中。
而徐真随广正风行走江湖数十年,见识也不可谓不广。
但如此强大的法术,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这难道是……”徐真感受到那将军身上弥漫而出的恐怖煞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纸人灵术而已。”苏荃淡淡回应,随手一挥,血煞将军便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我已经感应到你师兄的气息了,我们这就去找他。”说罢,她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十里镇走去。
只要锁定了气息,就算对方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有把握将其找到。
徐真跟在她身后,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怀疑。
广正风也会纸人灵术,这在茅山派的内门弟子中并不罕见,只要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学。
当年他却嫌弃这法术太弱,觉得纸人连普通鬼魂都打不过,于是弃而不用,专攻其他法术。
现在想来……是不是自己当年的选择出了问题?
谭家大院内。
钱开突然停下咒语,睁开眼,眉头紧锁,一脸疑惑:“奇怪,怎么突然失去感应了?难道是这法术本身有缺陷?”
他只是以法力唤醒了那些道鬼,并非亲自炼制。
因此道鬼被消灭,他并未受到伤害,只是失去了控制。
“师父,你又失败了。”旁边的弟子忍不住说道。
啪的一声,钱开一巴掌将他扇飞,冷哼一声,抄起桌上的桃木剑。
“算你命大,再来!”
他调动力量,重新感应张大胆的位置。
几息之后,他猛然睁眼,脸色惊疑地望向大门:“怎么会?他明明还在镇外的山上,怎么转眼就到门口了?”
话音未落,大门轰然被踹开。
肥头大耳的张大胆大步走进来,一眼便看见大厅门口,自己媳妇正与谭老爷亲昵地坐在一起,而那站在八卦台后的胖道士,正是做法害他的元凶。
“你这个贱人!”
张大胆双眼充血,怒不可遏:“我对你掏心掏肺,你竟敢背着我和谭老爷勾搭,还请道士来害我!”
那身穿粉衣的中年女子面露惊慌,而坐在她身旁的谭老爷也是一脸惊恐,连忙喊道:“钱道长!快快快,就是那个胖子,赶紧做法把他除掉!”
再过几天就要竞选镇长,若张大胆将这事闹出去,他这镇长之梦恐怕就要破灭。
至于杀人?
反正都是钱开动的手,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要张大胆一死,他就立刻派人将钱开抓起来,当作凶手公开斩首。
“师兄!”徐真急切地喊道,“住手吧!”
“人还没死,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闭嘴!”钱开怒目而视,“我没有你这个师弟!你不但不帮我,反倒来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