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能是医院里那一刻静谧的吻开始,但是我对这个结论存在质疑。
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不知不觉的。第一眼叫一见钟情,也可以叫见色起意。
所以我不觉得我是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因为那不是真正的喜欢,顶多算是欣赏。
所以硬要我说我是什么时候喜欢魏语的,我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点,因为这是一个过程,一个从相遇到相知的过程。
所以我说:“就跟嚼一样,塞入嘴里感觉在啃棉花,但她的蜜是种融化,回过神来,甘甜已经在味蕾生花。喜欢一个人的过程,就是掉入陷阱的坠落,脚指头被捕鼠器夹的那么一下,我恍然大悟,我已经沉沦于她的烂漫,不能自拔。”
“好有诗意,你应该去写作。”
“别跟我扯!我都叫你姐了,你搁着岔开话题是几个意思?首先说完了,然后呢?”
“然后啊……”夏婧捏着下巴思索一下,有点语无伦次的说:“我再教你一个办法,那就是给她当猎物。”
“哈?”我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你这是喝了假酒了?前面还让我征服她,现在又让我当猎物。”
“不冲突不冲突,”夏婧解释道:“精深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你要假装自己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不知所云的跳进她的魔爪里,然后关键时刻反击。”
“哦……”我点点头,“没听懂,但我受益匪浅。”
“自己慢慢悟。”眼看着魏语就要唱完了,夏婧打开瓶盖咕噜几下把剩下几口酒全灌下去。
“总之就这几招,你拿来对付她足矣。这招放在普通的男追女中基本是做梦,但用作你和魏语就恰到好处。等你的男性魅力如烟雾一般在她心里扩散,她就会逐渐处于弱势。陷入爱河的女人是傻的,到时候你就能反过来拿捏她。”
我听的有点蠢蠢欲动了,虽然听到最后也没听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想到我有机会把魏语追到手,心里那叫一个亢奋。
当然,这点无意生出的亢奋很快便如同哑火的烟花一样,冒一搓烟就没了。
因为我还是没有这个信心能彻底征服魏语,这是我第一次清醒着且主观能动的去追女孩子,压力山大。
“慢慢来,”夏婧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定要有耐心,就怕你半途放弃。”
我没有回答,我担心我要是说“我是不会放弃的”,结果我真的放弃了,那就啪啪打脸了。但我又担心这个时候不给自己一鼓作气,我还是会撑不到最后。就很郁闷。
……
……
吉他弹奏的最后一片音符消散在空气中,现场掌声雷动。魏语后退一步,对台下早已聚成一片的观众席鞠躬,看起来还真像一位知名女歌手。
我也跟着鼓掌,一方面我真的觉得她唱的好,另一方面我想默默支持她,哪怕现场所有人的有眼无珠,我也会一个人给她带来鼓励。
在这片浪潮般的掌声里,魏语的眼睛突然看向我,隔着较远的距离,我似乎看到她在对我微笑(那个时候我视力还不算太差)。
于是我心跳不免又加快几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矜持的挺直腰背,双手整齐的放在膝盖处,故作高冷。
之后我又纠结,我这样是不是太严肃?万一她以为我不喜欢怎么办?
好在魏语没有多想,推辞台下一片片节奏的“再来一首”,以一种功成身退的姿态离席,然后万众瞩目下走到我身边。
伴随魏语的回来,我甚至能感受到错综复杂的视线里,有好几双来自单身人士的红光利箭的对准我,好似我是全民“情敌”。
可实际上我还不是,以后也不一定是……
魏语回来第一件事不是找我说话,而是持着少许骄纵得意对夏婧说:“怎么样,我按照你的要求唱了。”
夏婧摆出一双死鱼眼,斜瞪魏语一眼,语气像失眠一样无力的回了句:“哦,算你厉害。”
要不是我知道夏婧对我说了什么,我差点真以为夏婧很无语,我猜她心里一定乐开花了。
魏语坐到我身旁的小板凳上,从地上捡起她的那瓶冰红茶,仰头大口猛灌,然后长舒一口气:“哈……唱的我嗓子都干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影响,我的嗅觉对她独特的少女体香的敏感度加重几倍,即便她没靠在我身上,我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浓郁倾覆而来,我仿佛置身花海之中。
台上的吉他手好像也有点累了,暂时把吉他放下,拿起脚边的矿泉水瓶喝水。
音乐的暂歇和魏语的下台,导致好多原本站在附近的听众离开。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现场的密集稀释将近一半。
“还听吗?”魏语问道。
夏婧摇摇头,“不听了,我只是想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不听就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但是我想唱一首。”夏婧立马又补充道,说话还不忘对我们挑一下左边的眉毛,飞来的转折让我有点牙痒。
魏语疑惑的问道:“你也唱啊,你又是唱给谁?”
“唱给他。”夏婧拿手指着我。
魏语:?
我:??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在此郑重说明一下,我和夏婧是清清白白的,比漂白粉还要白。
看着我们一脸懵逼的表情,夏婧忍不住的笑出声来,随后又把指向我的那只手转向魏语,“也唱给你。”
随后夏婧手肘一弯,那根手指回旋镖的指向她自己那张半神志不清的笑脸。“我还要唱给我自己。”
“想唱就去唱呗。”魏语不阻拦,也没什么好阻拦的。出来放松,最主要的就是开心。
而且我们都挺期待夏婧唱歌怎么样。
怎么说,夏婧也是大美女,估计一会儿这里又要人挤人。
夏婧走上台跟吉他手私聊两句,这次吉他手倒没那么痛快,犹豫一下才点头答应。
只见,夏婧竟然抓起吉他手的吉他,并不生疏的别在身前,站在麦克风前。
台下的人看到又来一美女,纷纷聚集,就像厚积云一样,酝酿一场议论的雨。
“她还会弹吉他?”魏语喃喃自语道。
我见怪不怪了,一个会修车、懂历史、开别人家的锁跟走亲戚一样,而且酒量超好的人间尤物,会弹吉他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
夏婧清了清嗓子,随后一段鱿鱼的旋律在她手指的拨动中起伏而跃:
And you don’t seem to understand
A shame you seemed an honest man
And all the fears you hold so dear
will turn to whisper in your ear
And you know what they say might hurt you
And you know that it means so much
And you dont even feel a thing
I am falling, I am fading…
I have lost it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