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你看,我就说你业务能力不行吧。”
秦风摇了摇头。
“人家演的是忠肝义胆的赵子龙,你演的是上蹿下跳的猴头。
现在戏都唱完了,你这个演对手戏的龙套居然还活着,太不敬业了。”
“你!”
高天亮气得脸皮发紫,胸口一阵闷痛,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当场厥过去。
龙套?
自己堂堂沪城高家的天才,竟然被评价为龙套?
但他终究还是把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最后的计划还未发动,现在翻脸,前功尽弃。
‘忍!我忍!秦风,你给我等着!’
高天亮在心中咆哮,脸上却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秦兄说笑了。
我们还是……
还是快去后台找我高家的古碑吧,那才是此行的正事。”
他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率先从舞台上跳了下来,朝着舞台后方走去,硬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秦风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直乐。
‘呦呵,道心还挺稳,这都能忍下来?
看来后面还有大招憋着呢。
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送来什么惊喜。’
他吹着口哨,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挂满破旧戏服、霉味刺鼻的走廊,来到一扇虚掩的木门前。
门上挂着一块牌子,用朱砂写着三个字:化妆间。
高天亮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劣质香粉与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化妆间内,光线昏暗。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老旧的梳妆台,台上的铜镜蒙着厚厚的灰尘,却唯独正中央一小块区域被擦拭得锃亮。
一个身影正坐在镜子前。
它穿着旦角的戏服,身形婀娜,但最诡异的是,它的脸上只有一张血淋淋的皮肉底子,没有五官。
在它那双干枯的手中,正捧着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
那张脸,赫然是先前被秦风斩杀的那个武生鬼!
这个无面鬼正捧着脸皮,用指尖轻柔地抚平,再小心地往自己脸上贴合。
【c级怪谈:画皮鬼】
【规则:可完美复制任何被其‘画皮’之人的能力与部分记忆。】
【核心执念:完美。】
那画皮鬼察觉到二人的到来,贴脸的动作一顿。
它转过头,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他们,然后,咧开一道血口,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
“又有新的皮囊送上门了……”
“妖孽,找死!”
高天亮暴喝一声,抢在秦风之前,身形附着金光,双掌齐出,雷光大盛,直奔那画皮鬼!
然而,他的雷掌即将击中画皮鬼,那画皮鬼的身形一阵模糊。
下一秒,一个和高天亮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了原地!
无论是样貌、气息,还是身上那股属于《昊阳正法》的刚猛灵力波动,都分毫不差!
“什么?!”高天亮大惊。
对面的“高天亮”脸上露出一个与他如出一辙的、傲慢的冷笑,同样双掌推出,金色雷光轰然爆发!
轰——!
两个《昊阳正法》的雷掌,结结实实地对轰在了一起!
雷光能量炸开,将整个化妆间都震得嗡嗡作响,桌椅板凳被气浪掀飞,碎成一地木屑。
高天亮和“高天亮”同时被震得后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两人对视着,脸上都写满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
你竟然也会我高家的《昊阳正法》?”高天亮的声音发颤。
对面的“高天亮”没有回答,又催动灵力,一记雷掌拍了过来。
“混账!”
高天亮无奈,只能运起雷法迎战。
化妆间内,两个高天亮,你一记“昊阳神雷”,我一记“奔雷掌”,打得不亦乐乎,雷光四射,气浪翻滚。
他们用的招式、灵力强度、甚至连战斗中的喘息节奏都完全一样。
高天亮越打越心惊,他发现,对方不仅复制了他的招式,甚至连他为了节省灵力而故意在出招时留下的一个细微破绽,都原封不动地复制了过去!
秦风被这奇景逗乐了,他抱起双臂,当起了唯一的观众。
‘啧啧,高少这下可算出名了,自己打自己,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画皮鬼的复制能力还真不错,连高少那股子欠揍的劲儿都学了个十成十。’
秦风没有加入战局,而是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无视了上面沾染的血污和怨气,伸手拿起了一盒打开的胭脂。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鲜红的胭脂,然后,对着那个正和高天亮激情对波的、由画皮鬼伪装的“高天亮”,大声喊了一句。
“喂!那边那个冒牌货,对,就说你呢!”
激战中的两个“高天亮”动作同时一滞,都转头看向他。
秦风无视了真高天亮那要喷火的反应,只是对着镜子,也就是画皮鬼的本体,扬了扬手里的胭脂。
“我说,你这妆画得不对啊!”
“你看你这张脸,眉毛都画歪了!
左边的眉峰太高,右边的又太低,高低眉,不对称!
这是新手才会犯的低级错误!”
画皮鬼所化的“高天亮”脸上透出茫然。
“还有你这眼线!
画得歪歪扭扭,粗细不均,眼尾还晕开了!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脏!
妆面一点都不干净!你追求完美,却连最基础的干净都做不到?”
秦风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最不能忍的是,你居然还敢自称完美?
完美是和谐,是统一,是艺术!
你看看你画的这张脸,匠气十足,毫无灵魂,。
只是拙劣的模仿,根本没有注入自己的理解。
就你这技术,连我楼下广场舞大妈的妆都比你强!
丑!丑死了!
简直是对‘完美’这两个字的玷污!”
“闭嘴!”
画皮鬼发出一声尖啸,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
它的核心执念,就是“完美”!
它可以容忍实力上的对等,但绝对无法容忍别人从专业的角度、从它最引以为傲的根基上,质疑它“画皮”的技艺!
听到秦风这番劈头盖脸的“专业点评”,它下意识地停下了与高天亮的对轰,规则之力紊乱,抬起手,就想去摸自己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画歪了。
破绽出现了!
“高少,我说过,要从业务能力上打击它。”秦风懒洋洋的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出现在画皮鬼的身后,那把流转着暗金色纹路的b级【真实之剪】,已出现在他手中。
他没有攻击画皮鬼的身体,而是对着它与那面古旧铜镜之间,那条无形的、代表着存在根基的链接,狠狠一剪!
“咔嚓!”
“啊——!”
画皮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那身“高天亮”的皮囊融化、剥落,露出了底下那张血肉模糊的无脸本体。
它与镜子的联系,被彻底剪断了。
【叮!清算成功!获得清算点600!】
秦风又轻松收割了人头,他收起剪刀,转过身,看着那个因为对手突然消失而愣在原地的、真正的高天亮。
“你看,又搞定了。”